李玉平覺得奇怪,顧海當(dāng)然也注意到這一點了。
那天的霧,能見度也就是五十米,再加上夜色,雖然有車燈照著,也只是能看到短短的一段路面,最多也就是二三十米。
一身白衣的男子,就好像夜色裡的一盞燈一樣,本來可以給人一種溫暖,卻讓李玉平說不出的心寒。
毫無疑問,那個站在夜色裡的白衣男子,就是鬼。
只是李玉平卻有一點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的車上應(yīng)該也有鬼,可是自己卻是並沒有看到他們,現(xiàn)在這個鬼爲(wèi)什麼卻顯露了自己的行跡,而且看起來完全就和正常人一樣,並不像顧海所說的那樣可怕?
說不定,這個人不是鬼,而是一個傳說中可以降妖捉鬼的高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
車子“嘎”一聲停在了站牌前,白衣男子頭也不擡,便上了車。
燈光下,李玉平這纔看清,年輕人身上穿的並不是白色的衣服,而是灰色的。
灰色的上衣褲子,就連腳下的鞋,也是灰色的。
甚至李玉平看到,年輕男子的臉色也是灰色的,沒有一點血色,就連嘴脣也是灰色的。
這個男子,根本就像是一張黑白照片,沒有一點彩色。
看清了男子的形象,李玉平哪裡還會以爲(wèi)他是什麼高人?這樣的一個人,不是鬼才怪!
“別的鬼都不能顯形,這個應(yīng)該就是鬼王吧。”李玉平心裡這麼想著,然後擡頭看了一眼顧海,顧海正看著他點了點頭。
年輕男子走到車子的中間,然後就坐了下來,似乎感覺到車子還沒有開,年輕男子忽然開口了:“今天,你要晚點了。”
聲音十分清冷,就好像冰一樣,嚇得李玉平一哆嗦,本來想要加油門啓動車子,竟然一下把車憋死了。
靠的,本來時間就緊,這一下只怕更麻煩了,李玉平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然後強自鎮(zhèn)定下來,又發(fā)動了車子。
“李大哥,那個年輕人,就是我朋友日記裡寫的那個。她遇到他的那一天,你沒有看到他嗎?”
聽李玉平講到這裡,我打斷他的話問道。
在講述的過程裡,李玉平似乎又陷進了故事裡,被我突然打斷,身體顫了一下,擡起頭來看著我,皺眉道:“我也只是見過他那一次,那天他似乎是故意現(xiàn)身,爲(wèi)了警告我,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自然知道,鬼想讓人看到,自然會顯形的,如果他們不想讓人看到的話,除非是開了陰陽眼,或者一些體質(zhì)特殊的人,是無法看到他們的。
我點點頭,示意李玉平接著講。
但是李玉平被我打斷,似乎也沒有了再講下去的興趣,只是告訴我,也許是因爲(wèi)鬼王親自現(xiàn)身的緣故,自己那天車開得特別快,而且又穩(wěn),竟然在十點正好的時候趕到了始發(fā)站。
車子進站的時候,年輕人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並沒有動,等到李玉平把車子停穩(wěn),他才冷冷地開口道:“昨天你少停了一站,害得我們一個同伴被人抓走了,本來今天我是想來取你性命,讓你代替他的,可是他在這裡,你又很小心,我就饒過你。如果下次再誤了事,你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聽到年輕人這麼說,李玉平又是嚇出一聲冷汗。
年輕人嘴裡的他,自然是指的顧海了,很顯然他也認得顧海是以前的37路公交司機。
給李玉平說完話以後,年輕人又對顧海道:“上次你能逃過一劫,也算你命硬,如果你不惹我們,我們也不會再找你的事。你今天的來意我知道,我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不是我們想要停下來就停下來的。今天我得到一個消息,所以心情好,不爲(wèi)難你們兩個,也希望你們識相點!”
說完,年輕人的身影直接就消失了。
聽到李玉平這麼說,我的心裡一動。
他是半年前開始開37路公交的,遇到那個所謂的鬼王也是在那以後的十幾天,按時間算,那時候應(yīng)該是劉婷來帝都上大學(xué)的時候。
難道說那個年輕人口中所說的消息,是關(guān)於劉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