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想從吳一手那裡得到回答的肯定不止我一個,我爺爺在臨終前那一晚的行爲(wèi),很明顯的就是在做什麼法事,只是我家人不知道這個法事的目的是什麼,只能大概的猜測,他是太恨劉老五,要用生命來報復(fù),這個想法無疑是非常的順理成章的,但是卻不符合我爺爺?shù)男宰樱麑δ菈K墳地看的很重,誰要動就是觸動了他的逆鱗,這固然是不假,但是爺爺絕對不是那種心思狹窄的人,他一輩人除了誰要動墳地之外一般都是對人和善,做不出來那種事兒,那麼,那個法事的意義到底是什麼,要讓他用死亡來實施?
“吳先生,聽出來什麼了沒有?” 劉老五急切的問道。
“我也有點迷糊,按照這個小傢伙兒的說法,給一蛇上香,這有點北派尋龍術(shù)的意思,但是那個蛇竟然是在陶俑之中,那個陶俑又看起來詭異,又有點像是鬼道中人的把戲,最後,更是直接的把蛇給吞了去,請蛇入體,你說這個我見過沒?
沒有,但是聽說過,印度泰國那邊的降頭術(shù)裡有人養(yǎng)小鬼,也有人養(yǎng)這種邪靈的,可是人家是修煉,石頭老爺子可是吞了蛇之後自殺的,這我真拿不準(zhǔn),難不成這石老爺子是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把這天下的異法都給融會貫通了?
不過這也不像啊,真有這本事,不會在這屁大點的村子窩著啊不是?” 吳一手道。
“那是怎麼回事兒?” 最急的人,肯定還是劉老五。
“你別急,這事兒玄乎著呢,我冒昧的問一句,石老爺子生前,會不會些異法?” 吳一手問道。
“他要是會的話,我們就不會這麼難懂了,不信你問劉老五,他是一丁點都不會。” 我說道。
“那就奇了怪了。”吳一手皺眉道,他再一次的點了一根兒煙,沒想到,一個土把事的我爺爺做的事兒,讓一個有名的風(fēng)水先生都這麼的糾結(jié)。
“是報仇嗎吳先生,石頭爺其實還是在怪我動了那一塊他視若珍寶的墳地對不對?
所以纔來報復(fù)的,他沒有報復(fù)我,而是報復(fù)在了小婷身上對不對。” 劉老五看到吳一手這樣的反應(yīng)之後說道,他有點緊張。
“我也這麼想過,事情在表面上看來也的確是如此,小傢伙兒的爺爺死了,之後產(chǎn)生的這一系列的事兒,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但是劉老五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說小傢伙兒的爺爺是真的會什麼異法,而且高深到我都看不透的情況下,我吳一手不敢自認什麼高人,但是想要整你一個劉老五,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那麼,一個我都看不透的老爺子,想要整你,是不是太過簡單?
他犯得上爲(wèi)了整你搭上自己的命?” 吳一手看著沮喪的劉老五反問道。
吳一手的這一句話,瞬間的在我腦袋裡響起了一陣炸雷。他沒有說什麼高深的話,但是他這一句話就打破了我們一直以來的慣性思維,在那一場動祖墳的鬥爭中,爺爺是個受害者,所以他用自殺來報復(fù),這別說讓我家人,就是劉老五,加上所有村民們都感覺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可是誰都沒有換一個角度去想過這個問題,爺爺能有報復(fù)劉老五的能力,他又怎麼會死?
“你說會不會是這樣,爺爺想要報復(fù),這個報復(fù)必須要用死來完成?” 我現(xiàn)在也顧不上很多,對著吳一手問道。
“小傢伙兒,你的意思是,石老爺子只會這麼一個法術(shù)?
你想想可能嗎?” 吳一手道。
吳一手說完這句話之後,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道:“ 算了,我看你家人自己也迷糊,如果方便的話,明天能不能讓我去一趟石老爺子安葬的那個地兒?”
“這自然是可以的,只要能救那丫頭,去看看又怎麼的?
不過吳先生,你是感覺到了什麼麼?” 我老爹說道。
“沒,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想到能在這個小山村兒裡翻了船犯了迷糊,不過到底怎麼樣明天看了再說,蛇蛇蛇的,到底是個嘛意思?” 吳一手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完也沒再告別,站起來就走。
吳一手和劉老五走之後,家人們在家裡隨便聊了一會兒,就各自睡去,我躺在牀上,心中五味雜瓶,在不知不覺之中,我“有了太多的秘密”,關(guān)於那個陶俑,關(guān)於那條蛇,這都是秘密,按理來說,我不管是答應(yīng)了二叔還是出於爲(wèi)我家自己考慮,都應(yīng)該保守這個秘密纔對。
但是此時我的心裡,陷入了混沌。
吳一手是我現(xiàn)在認爲(wèi)能救劉婷的唯一的人,我掌握的這些秘密,我能感覺的到對劉婷幫助很大,我甚至有種直覺,如果我把這些都告訴吳一手,他就能明白爺爺?shù)降自谧鍪颤N。
那麼,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是保守自己的秘密,還是爲(wèi)了自己暗戀了那麼久的人和盤托出?
這個晚上註定我難以入眠,但是在後半夜疲憊襲來的時候,我終於算是迷迷糊糊的要睡下,這是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就在這種狀態(tài)之下,我感覺到有一個人似乎打開了我房間的門,站在了我的牀頭,就那樣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但是卻看不清楚他的臉,我想要醒來,但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從這種狀態(tài)之下清醒,之前我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別人說是鬼壓牀,可是以前的經(jīng)歷都沒有這次的這麼真實,我並不恐慌,我只是想跟他對話,可是我卻無法張開自己的嘴巴。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看著他看著我,後來,他站了起來,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打開了門離去,而我,則在漫無邊際的疲憊之中沉沉的睡去。
這一夜,過的極其的混沌,以至於在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痠疼難忍,出了門,發(fā)現(xiàn)家人不在,我給我哥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們現(xiàn)在正陪著吳一手在我爺爺?shù)膲灥啬沁厓海覓鞌嗔穗娫挘差櫜簧舷茨樉屯茄e趕。 可是在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停住了腳步。
在地面上,有兩串腳印。 黃泥巴的腳印,很清晰,也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