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又是一劍,小黑眼花,跪在了地上,只覺膝蓋彎的筋帶斷裂。
小黑跪在地上看著那人,毫無反手之力,這人的刀法實在是太強,太快,也太殘忍了,他并沒有直接一刀砍死自己,而是兩刀折磨自己,小黑想要呼喊,讓大小姐快走,現在他想到的是李夢瑤的安危。
轟隆一聲,一道火柱沖天而起,頓時引來無數人的尖叫,李夢瑤跟林伊也是歡樂的蹦跶著,開心的鼓掌,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任何情況。
小黑嘴里吐出血沫,雙眼瞪著那日本人,在這人與人的背后居然上演著生與死的戲碼,而兩者居然渾然不知,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咔嚓一聲,刀入鞘~小黑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動脈多了一條極細極為精致的傷口,鮮血一點點的滲出來~小黑捂著脖子,急忙封住自己的動脈,在生命最后的力量,他選擇了龜息,他倒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當呼入的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弱,當他的眼神越來越渙散的時候,他真的想爬起來,讓李夢瑤快走~
但是他永遠做不到了,如果那兩個丫頭在一個小時之內發現不了自己,那么他必死,一個小時雖然看上去很長,但是很有可能,那兩個丫頭真的會有這么蠢。
啊~林伊快看~又噴火了~李夢瑤歡樂的叫喚著,突然她的脖子好像被人重擊了一下,頓時整個腦袋陷入了黑暗,緩緩的倒了下去,卻見一個男人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抗在了肩膀。
八嘎~重的跟一頭豬一樣~直江信人嫌棄的嘟囔著,隨后他將*插在自己的腰間,就這么大搖大擺的扛著李夢瑤行走在人群里,那些看熱鬧的人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只是把這個日本武士當做是雜耍團的成員,而地上倒下的人也并沒有引起他們的關心,更沒有人去扶他,那些看熱鬧的人依舊看著熱鬧~
夢瑤,你快看~好厲害啊~夢瑤?林伊叫喊了兩聲,突然沒有聽到任何回應,隨即便有些奇怪,停了下來,四處看了一眼,但是卻沒有發現李夢瑤的蹤影,她奇怪的撓了撓頭,心里在想夢瑤去了那里?
突然林伊有些傻眼,就看到小黑倒在了地上,一滴滴鮮血從他的脖子上,身體上流出來,地上都是鮮血~頓時林伊大叫起來,但是她的叫聲卻被那些看雜耍的叫好聲淹沒~林伊急忙跑到小黑身邊,將他抱起來,看著他渾身都是血,她的眼睛暮然變得猩紅,極其恐怖,林伊有些慌亂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夢瑤~該怎么辦?林伊第一時間想到了跑,但是隨后她就否定了,于是她慌慌張張的摸出電話,想給孫孝打電話,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孫孝,但是可惜,孫孝沒有電話,林伊咬著自己的嘴唇,急忙給李泰利打電話~嘟嘟~嘟嘟的聲音不絕于耳,林伊焦急,想著趕快接電話,趕快接電話~
李泰利的車子開到了拆遷區,黑叔下車,掃視了一下環境,老實說,很不安全,他也不贊成李泰利在這里行走,但是他知道李泰利的脾氣,所以還是給兩人開門,自己小心盯著。
李泰利下了車,很有禮貌的伸出手,讓盧芳下車。
兩人下了車,四處看了一眼,天很黑,拆遷區大門前的燈光也很暗,有些像是貧民窟里的曙光,只是永遠也點不亮。
此時有三五成群的人,衣衫襤褸,手里拿著一天撿回來的物品,走進了拆遷區,李泰利看著那些人,本能的露出厭惡。
你真的要進去嗎?李泰利問道。
你嫌棄嗎?但是他們都是人啊,跟我們一樣有血肉的人,只是因為命運的不同,讓他們過上了悲慘的生活,我不指望老天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但是有時候你只要從你的指縫里露出一點錢財來,就能讓他們過的不至于這么凄寒。盧芳說著,說完便走進了巷道。
拆遷區那些拾破爛回家的人們,看著衣著靚麗的三個人,便朝著他們注視,眼神里流出異樣的目光,那種光芒讓別人本能的防范,黑叔走在兩人身前開路,防止這些人突然攻擊李泰利。
盧芳帶著李泰利,在巷道里走著,李泰利聞著那一股股的霉味,便是一陣皺眉,他從出生,就從來沒有聞過這種讓他作嘔的味道。
盧芳在巷道里,越走越深,直到走在一棟破舊獨立的瓦房前,盧芳停下了腳步,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門打開了,門內發出微弱的燈光,開門的是個小女孩,臉上糊的都是灰塵,頭發也很亂,穿的更是破爛,大冬天一件已經露出棉絮的棉襖,是她唯一避寒的衣物,這個小女孩很落魄,很窮,也很讓人討厭,唯一讓人可以高興的是,她眼珠子里散發的童貞與看到盧芳時那一瞬間的喜悅。
盧阿姨~小女孩好像認識盧芳一樣,乖巧的喊了一句,然后讓盧芳進屋子,盧芳笑了笑,在小女孩的頭上撫摸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李泰利站在門前,那股味道已經讓他覺得厭惡,而那漆黑簡易的門,還有門內破爛的情景讓他止步皺眉。
李先生,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進去了。黑叔說道。
李泰利在門外看著盧芳在里面坐在了地上,那地上是破爛不堪的皮革,在那里為小女孩整理亂糟糟的頭發,便嘆了口氣,走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不足十幾個平方,李泰利看著盧芳在給那小女孩梳著頭發,并沒有因為小女孩的臟而有任何的嫌棄,更沒有因為整個環境的破敗有任何嫌棄,他能夠看出來盧芳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
小女孩看著有人進來,便有些謹慎的盯著他,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提防。
小米啊,又跟人家打架了,你是女孩子呀,不能這樣的,要把頭發扎好,要把臉洗干凈,知道了嗎?盧芳一邊為小女孩清理一邊說著。
他們打我,還不給我撿東西,如果今天沒撿到瓶子,我就吃不上晚飯~小米低聲說著,好像是認錯一樣。
嗯,我知道,以后你就不會挨餓了,阿姨給你們募捐到了不少錢,以后會照顧你們的生活的。盧芳為小米扎好了辮子,摟著小米笑著說道。
李泰利看著盧芳對這個小女孩做的,便皺起了眉頭,對于她一切作秀的懷疑都拋諸不談,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心善的人。
她叫小米,是孤兒,父母很早就死了,你能在如今光鮮的社會里還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嗎?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呢。盧芳平淡的問著。
李泰利無話可說,這里是拆遷區,也是上世紀政府委派來插隊的外鄉人的聚集區,當涂人很排斥他們,孤立他們,以前還有政府為他們生活提供保障,但是改革開放以后,這里就成了貧民窟。
這就是命。李泰利說著。
嗯~你說的很對~這就是命,我們應該向誰來哭訴命運的不公呢?又應該哀怨誰帶走我們的親人,又應該向誰報復讓我們成為孤苦無依的喪子呢?說是命是一種諷刺,是高高在上之人的諷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操控了別人的命運,把他們變成悲慘的棄子之后,卻指責棄子應該接受這是命,無恥也需要一種境界。盧芳盯著李泰利說著,眼神里流出恨意。
李泰利看著盧芳,她眼神里的恨意他能夠感受的到,但是他并沒有生氣,也沒有妥協,而是認真的說道:我也有我的命運,當我的命運不公時,我也沒有抱怨,更沒有妥協,我用我的雙手去改變我的命運。
你很高尚,想必你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吧,我看的出來,你看她的小手好小,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因為餓便去偷,去搶,被人打了,也沒有退縮,她用這雙小手為自己爭取食物,用自己的小手來捍衛自己,我覺得,她跟你一樣高尚,甚至比你還強一點,因為你們的起點,根本就不是一條線,你在天堂里,俯視著,而她在地獄里,掙扎著~盧芳平淡的說著。
注意你的態度~黑叔說道,他知道盧芳在諷刺李泰利,為了李泰利的尊嚴,他有必要提醒她該如何說話。
李泰利制止黑叔,隨后說道:我只有一個女兒,我很喜歡孩子,但是我亡妻不幸,沒能多給我添幾個子嗣便走了,我打算收養這個孩子,我要把她從地獄里拉到天堂,跟我站在一個起跑線上,你可以成為教導她的人嗎?你的品質很好~
盧芳聽著李泰利的話,眼神里流露出嘲笑的意味~
我帶你來,并不是讓你這么做,更不是為了讓你大發善心收養小米,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態度,也希望你能有我的態度,改變一個人不算什么,這里有更多像小米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上有更多像小米這樣的人~
不用說了,我懂,我會改變我的思想,不為了別人,就為了你~李泰利說著。
盧芳聽著覺得震撼~兩人相視,久久相凝,那種微妙的氣氛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