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是你的責任,你并不需要為這種事煩惱。鄔善大師說道。
孫孝聽著鄔善大師的話,想要承認,但是他不能承認,他不想把懲惡揚善當做是自己的責任,但是當他成為孫家家主的那一天起,這就是他的責任,想甩都甩不掉的責任。
有些東西不做了惡就應該除掉。孫孝冷淡的說道。
我在學佛的時候問過我的師父這樣一個問題,我對禪師說:“禪師,您說學佛要發心普度眾生,如果有個壞人,他已經失去了人的條件,那就不是人了,還要度他嗎?”
禪師沒有立刻作答,只是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了一個“我”字,但字是反寫,如同印章上的文字正反顛倒。
禪師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個字,只是寫反了。”我說。
“什么字呢?”“一個‘我’字!”
禪師追問:“寫反的‘我’字算不算字?”“不算!”
“既然不算,你為什么說它是個‘我’字?”“算!”我立刻改口道。
“既算是個字,你為什么說它反了呢?”我當時怔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禪師:“正寫是字,反寫也是字,你說它是‘我’字,又認得出那是反寫,主要是你心里真正認得‘我’字;相反的,如果你原不識字,就算我寫反了,你也無法分辨,只怕當人告訴你那個是‘我’字以后,遇到正寫的‘我’字,你倒要說寫反了!”
禪師又接著說:“同樣的道理,好人是人,壞人也是人,最重要的在于你須識得人的本性,于是當你遇到惡人的時候,仍然一眼便能見到他的善惡,并喚出他的‘本性’,本性既明,便不難度化了。”善人要度,惡人更要度,越是污泥,越可長出清凈蓮華,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所謂善惡正反,只在一念之間。“善惡是法,法非善惡”,從本性上看,沒有一個人不可度啊!
殺人的也是人,都說人性本善,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殺了人也并非代表是惡,你要除惡之前,要分清楚作惡的原因,天底下一生下來就喜歡殺人的人是不存在的,即便是魔,他在沒有成魔前也不是惡的代表。鄔善大師說道。
孫孝聽著鄔善大師的話覺得有些倦了,他并不喜歡鄔善大師的善,這種善對他來說有些遙遠。
可是,他是妖,壞了孫家的規矩,在人世間殺人,我必須要除掉她。孫孝說道。
你是要守護孫家的規矩?還是要懲惡揚善呢?鄔善大師說道。
孫孝不答,因為答不出來。
哎,孫家~是不講理的,有些規矩也是不講理的,孫家能屹立在這里,完全是因為孫家的強權,而當強權過去,便是無盡的報復,你接替孫家的家主,守著規矩,必定要遭受到無盡的磨難,對你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鄔善大師說道。
大師,我身體有些淤積之氣,幫我抓兩幅散氣的藥吧。孫孝說道。
鄔善大師站了起來,來到藥柜前,為孫孝抓了一副散氣的藥,對于醫道,他不見得比孫孝高明多少,但是孫家的藥的都是他負責的。
鄔善大師抓了藥,便在后堂的火爐上熬藥。
有件事,或許你應該有權利知道。鄔善大師說道。
什么事?孫孝不解的問道。
京城里的平妖大宗有一個人要來孫莊。鄔善大師說道。
奧~孫孝平淡的應了一聲。
青山幾度變黃山,世事紛飛總不干;眼內有塵三界窄,心頭無事一床寬。你對于外界的紛紛擾擾不關心是個好處,但是有些事你還是關心一下的好。鄔善大師說道。
孫孝點了點頭,不做答。
哎~你們父子兩有個毛病很相似,總是高傲的忽視一切潛在的危險。
世上所有的平妖宗師都出自平妖宗,孫家其實也不例外,九百年前孫家藥王孫思邈落足當涂,便脫離了平妖宗,那時候他帶走了一件寶物,叫做煉妖壺,這本是平妖宗的鎮宮之寶。
九百年來平妖宗總是想盡辦法要取回煉妖壺,或許這次來的人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取回煉妖壺。鄔善大師說道。
喔,那第一件事呢?孫孝問道。
你總是喜歡轉移不關心的話題,對于這個人要來干什么,你根本就不關心,又怎么會想知道他來做什么呢?
這個人聽說是一個天才,對于平妖宗的萬法歸宗極為有悟性,小小年紀就已經開了兩竅,平妖宗對他可謂是極為上心,所以想讓他來孫莊過一過八卦陣,以前也有這種先例,孫家的家主很歡迎也很享受挫敗平妖宗的天才們,只是現在孫家的家主是你,我想這次他們來,更多的是一種挑釁。鄔善大師說道。
喔~孫孝冷淡的回道。
嗯,喝吧~鄔善大師將藥倒進瓷碗里,然后端給孫孝。
孫孝喝了藥,覺得胸口溫熱起來,淤積的氣漸漸的在體內百骸里散發出來,孫孝呼出一口淤積之氣,覺得好多了。
到時候,我們四個老骨頭會開啟孫莊的大陣,如果你有興趣,你也可以闖一闖。鄔善大師說道。
不用了,孫莊的陣法只是對付外人用的。孫孝說道。說完便離開了藥堂。
平妖宗是京城里的大宗,所有的平妖師都出自哪里,哪里等級森嚴,完全憑借力量來登上高位,平妖宗的人都很冷血,對于妖來說,斬不留。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而孫莊相比于平妖宗則是很有人情味,至少給了那些妖祟生存的空間。
孫莊這樣的異類必然會遭到血洗,不過孫莊從孫思邈那一代就很聰明也很強大,他們建立了一個村莊,然后布下大陣,八卦陰陽陣,保護孫莊不受外人的攻擊,從而九百年間,孫莊一直平安無事。
孫莊的陣法一直是平妖宗所憤恨的,所以每當平妖宗有天才出現時,他們都會讓天才來孫莊過一過這孫莊的陣法,足以可見平妖宗想要除掉孫莊的決心。
孫孝離開孫莊,朝著縣里的金融街去了,自然是要去李泰利的當鋪,他已經做了李泰利當鋪的朝奉。
朝奉在古時候是個官職,到后來就成了徽州當鋪大掌柜的專用名詞。
一個當鋪想要能賺大錢,第一要靠老板的資本,第二就是朝奉的本事。
一個好的朝奉至少要在當鋪摸打滾大二十年,才能一眼定真假,然后估價,殺價,幫老板賺錢,而當鋪老板對朝奉也非常尊重,因為那是他們賺錢的手段。
孫孝來到泰利典當行,便看到偌大的客廳里只坐著周超一個人,隨即便走了進去,說了句先生好。
嗯,你來了,老板收你為朝奉,是看在你年紀輕輕就有好眼力的份上,膽識也不錯,用于說真話,雖然給你的薪水只是最低的水準,不過等你到了我這個水平就可以拿年薪。周超說道。
孫孝對于周超的話不屑一顧,無論怎么樣,自己還輪不到他來夸獎。
嗯,年輕人要多看,多學,多守規矩,當鋪里有貨先看,不定再來問我,定貨殺價,殺一半至少,不可偷盜,這是本分。周超敲著桌子說道,一副老師的面孔。
孫孝不說話,只是聽著,因為覺得沒什么意思。
嗯,上次那副畫的事,本來是我的疏忽,按照規矩應該我來處理,不過說了,要讓你來負責,你說說看這幅畫該怎么處理。
哪里來回那里去,怎么騙的,怎么吐出來。孫孝說道。
周超聽著孫孝的話,這話雖然短,但是很強硬,他在當鋪呆了二十幾年什么三教九流都見過,不過這么年輕而又有如此氣勢的年輕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嗯,說的好,我們上當是我們的疏忽,我們不拿假貨騙人,你品性不錯,但是人家既然騙了你,就沒打算還你,你怎么能讓人家吐出來呢?周超問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貪一時便想貪一世,把那副畫燒了。孫孝說道。
什么?燒了?要是傳出去那人回來贖當~我們~周超說道這里突然就是一頓,隨即便笑了起來,指著孫孝,你真是聰明,不錯,這法子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倒要看看那個賊人有多貪,敢來騙我們泰利當鋪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孫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小麗,你過來。周超對著柜臺喊到。
哎,周先生,來了,有什么事嗎?此刻走過來一個女人,笑著說道。
這是柜臺的經理,叫做沈麗,在公司也干了五六年了,對公司很熟悉,小麗啊,這位是公司新來的朝奉,你帶他在公司轉轉,跟他說說公司的情況,熟悉熟悉環境。周超說道。
在當鋪里,李泰利不在周超就是第一人,所有的人都得聽他的,足以見得朝奉在當鋪里的地位有多高。
哎~你不是那天~沈麗看著孫孝便有些尷尬,這人就是那天她趕走的人,當時她還以為孫孝是個窮酸小子要見他們老板呢,沒想到居然是當鋪里的朝奉,這下慘了,沈麗心里有些尷尬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