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劍晨又問:“那么陽明山運氣如何?”
陽師說道:自從孫家大禍,宗主便開始推衍,四年來,推衍出天機,“北方黑煞,掃去群鬼,不多一年周甲子,靜里忽然動干戈。中中甲子百年盡,一元再現照大羅。有個口上口,天上天。代代兒孫亂江山,到了虎頭歲,無有豐收年。大旱三年,大澇三年,三年黎民遭涂炭。
府縣貪官到處有。諸煞各據一方,殺得血流漂杵,白骨如山,真主出現,人人歸順涇渭兩岸。
口上口天上天,若是說的是孫家,那么此中干戈肯定會起,只是南毛北馬為何不陷其中?小宗難道也要逆?
莫劍晨嘴角抽動,就算要變,天下歸順的也應該是他莫家:“至此何人應位?”天下亂世必有救醒。
陽師無奈皺眉,隨即說道:這個能救平妖宗之人,宗主并沒說,也不能說,他什么時候出現平妖譜自然會顯現,而到時也只有宗主一個人知道。
莫劍晨點頭,如此重要的人當然不能讓外界知道,否則要敵對之人得了線索,殺了此拯救天下之人,那么便麻煩了。
不好了不好了,莫少,不好了。大雨間,一人沖進了客房內,是那涂宗麟,渾身淋了個濕透。
涂先生,發生了什么事?莫劍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隨即問道。
那些老糊涂居然現在要去拆了孫家的房子,占了人家的地,更是說~更是說~涂宗麟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哦?更是說什么?直說無妨。莫劍晨說道。
更是說,不讓你染指當涂之地,還說當涂的地要由當涂人來開發。涂宗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哼,老匹夫~莫劍晨冷漠的說道。
兩位師父,現在時辰如何?莫劍晨問道。
雨已經下了,不管時辰如何,都要去了,上山,上南山,備車。陽師說道。說完轉身便走。
嗯~備車,去孫家。莫劍晨笑著說道。
這~孫家?難道不要先說說對策嗎?莫少~莫少~涂宗麟有些不解的喊道,但是莫劍晨沒有理他的意思,涂宗麟沒有辦法只好追了上去。
雨下的很大,南山腳下匯聚了一條溪流,夾雜著泥土嘩啦啦的流,洞天的暴雨實在是太陰寒了。
白知范坐在山腳下的亭子里,看著外面一滴滴落下的雨,顯得有些惆悵。
他不是個善于勸說別人的人,但是又是個善于自責的人,他沒有勸說動謝老太公放棄,所以內心有些自責,不過也只是有些自責罷了,其余的便沒有了。
白知范算過,七星打劫,參戰必有大難,他在思量退還是戰,當他出現在孫家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答案。
天道不可違,逆來順受,然后鬼神圖鑒,做天地亡魂,還不如逆天爭取一線。
汪汪汪~汪汪汪~一陣犬吠從山上傳來,白知范轉身看了一眼,是一條白狗,他飛快的從山上下來,跑到亭子里,隨后一陣抖動,甩掉身上的雨水,濺了白知范一身。
真是一條討厭的狗。白知范不悅的說道。說完便急忙拍掉身上的雨水。
嗚嗚~白狗一陣不高興的低鳴。
你還敢叫,看我不~白知范一聽便不高興,隨即揚手便要打。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勸你還是不要下手的好。一道蒼老而渾厚的聲音傳來。
白知范看著那身穿狐裘的老頭,便收起了手,然后站直身體,繼續看他的雨。
汪汪汪~白狗歡快的叫了兩聲,便圍著那走進亭子里的人打轉,顯得很歡快。
哼,狗仗人勢~白知范不悅的說道。
如果你背后有靠山,你必然也會如此。林裴拍了拍身上狐裘說道。
額,早先孫德祿在的時候就應該把他燉了~那時候還小,肉比較鮮嫩,現在長大了,脾氣不但大,而且也不好吃了。白知范說道。兩人的談話好像很熟悉一樣,但是其實他們關系并不好。
是啊,要是那時候孫小子把它給燉了,我也能嘗嘗鮮,這樣也不用我年這個時候上這破山采冰蓮,還能嘗嘗它的肉~那小子~林裴好像有些埋怨的說道。
嗚嗚~汪汪汪~白狗有些委屈不樂意的叫喚了起來。
孫家或許保不住了,你難道人心看著?白知范說道。
管我屁事?孫小子那混蛋在這作威作福了這么多年,這是他的報應,做這些之前,他應該能夠算到。林裴大咧咧的說道。
圣王之道理當如此,他沒有過錯。白知范皺眉說道。
所以樹倒猢猻散也沒有錯,關鍵是那來的人背后的靠山太大,我得罪不起。林裴正兒八經的說道。
孫家有南山,也有煉妖壺~你應該不會有什么忌憚。白知范說道。
孫小子最蠢的地方就是他走了把南山留給了一群有心里障礙的廢物,更把那寶貝留給了他更加殘廢的兒子,你讓我怎么不忌憚,這場游戲我是不玩了。小白我們走~林裴不悅的說道。說完便出了亭子。
他不是廢物~至少,至少有禮貌~白知范看著林裴的背影說道,但是說完便無奈的低頭,又為難起來了。
少爺,這雨下的太大,老房子許久沒修,有幾間都倒了去~你看。福伯冒著雨走進宅堂說道。這一天他東奔西走,像是沒有主心骨似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這中午了燒了火卻不做飯而是去看房子,看完了房子又去掏水塘,總是閑不下來。
嗯,等雨停了,在去修吧~孫孝看著屋外的雨說道。
賴川東坐在一邊,少有的沉穩與冷靜,他用一塊身上唯一趕緊的白布在擦拭著他的竹子,極為的愛惜。
按住,莫亂。慧眼和尚說道。
你這小和尚說的什么話,我怎么亂了,哼,我做飯去。福伯不高興的說道。說完便氣的要走,剛要走又回頭,問道:少爺中午吃什么?
福伯,莫亂~孫孝淡淡的說道。雖然如此說,但是心里卻是有些不安,總覺得這雨好像再也不會停了,孫家所有的宅子都會被這大雨毀掉。
我不亂,我都一把年紀了,我亂什么,少爺,我去祖祠上香。福伯不高興的說道。說完便佝僂著身子跑進了雨中,跑了一回又跑回來,明明可以走回廊為什么要走雨他是有點糊涂了。
你好的真快,而且還有所進步。慧眼和尚說道。
額,昨夜想著那口氣吐了也是浪費,于是便沖一沖境界,大開玄關,讓這體內基業更加圓滿,比不上你,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境界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八年了,為什么你還是沒變?孫孝不解的問道。
變則動,我立下宏愿,要坐不動禪,這便個“困”我若動便破了戒,若不動,便如口中木永遠也無法突破,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機緣到了,想不出都難。慧眼和尚說道。
孫孝點頭,不過覺得有些可惜,說道:八年光陰,若是你出去走走,應該比現在感悟的更多,境界提升的也更多。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這是形容時間的流逝之快;然而,我人的心念,疾如閃電,快比光陰!
我的心,剎那生滅,前念才過,后念又起,念念相繼,猶如潮汐,潮來潮往,永不停歇。
我的心,不受時空限制,一念之間,瞬息去來三世間。真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天上人間,只在“一念之間”。
我的心,大如虛空,所謂心包太虛,量周沙界。心中無事一床寬,心中有事世界小;是大是小,就在“一念之間”。
我的心,一念三千,一念具足三千法界;一念之間,天堂地獄,六道輪回,是佛是魔,全在“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哭婆可以變笑婆;一念之間,愚迷可以轉靈巧。一念慈悲助人,就是圣賢之心;一念嫉妒害人,小人之心立現。一念私心為己,成就有限;一念發心為人功德無量。
心,是升沉的樞紐;我們的心,一心開二門;一念頓悟,可以放下身心,解脫自在,不受熱惱;一念生迷,也會鉆牛角尖,掀風起浪,不得安寧。
心,是永恒的象微;一念開覺,當下轉凡成圣,煩惱也可以化菩提。一念迷悟,影響我人的一生,甚至臨終一念,來世去向,立時決定。
凡是都在一念之間,若是我想,境界指日可待,若是我想,一念之間善惡立分,但是我不想,因為不強求。慧眼和尚說道。說完便平坦右手捏了個蓮花指。
孫孝看著那慧眼和尚的手心,眉頭一挑,有些嚇著了,只見那掌心有一顆尚未開啟的豎眼。
“四十二手眼”原來你是在修這門功夫,難怪你雖然瞎了,但是卻能看透世間常人所不能看透的一切。孫孝喃喃說道。好像終于明白了什么一樣。
四十二手眼法是佛門的一個修行法門,傳聞觀世音菩薩有千手千眼,而佛門便通過修四十二手眼的法門,想達到圣人的程度,法成之時,凡人也可以擁有像觀世音菩薩一樣的千手千眼,千眼照見眾生,千手護持眾生,幫助眾生脫離苦難。
此法雖有心得,但是修煉只有個人靈慧,能領會便是通,領會不得便是魔,因為眼開便能看到諸多妖魔,心智不堅,必受魔障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