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個長久的夢,但這個夢是那麼的殘酷真實。雖然她不想接受,但不得不接受。
三天,就只剩下這三天的生活,無論如何她都要笑著度過。
紫玥命雷鳴風把昏迷的江城他們安全的送回家,並囑咐他三天之內不得打擾。雷鳴風服從紫玥的安排,帶著手下離開。
第一天開始了。
剛剛從山頂升起的太陽,精神抖擻,紅光四溢,把整個世界照得通亮。
水月憐熬了整晚的夜,悉心的照顧江遠山。她知道他此去一定會兇險萬分,但還是謝天謝地,他總算是平安的回來了,還和封烈冰釋前嫌。
江遠山眉角微動,惺忪的睜開眼,卻看見水月憐在案上小憩。他心底拂過一縷心痛,她照顧了他整晚,又不休息,身體怎麼熬得住?
他起身將衣服小心翼翼的搭在她的肩上。
可就是這麼輕微的觸動,也弄醒了半睡半醒的水月憐。她睜眼看見江遠山醒過來,眸中無比欣喜激動,“相公,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等等,我叫大夫來瞧瞧。”
水月憐見他醒了,懸在心裡的大石頭也安然放下。
說著,她就要往外出去。卻被江遠山一把拉住,“月憐,對不起。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她一怔,回頭看著江遠山愧疚的眼神。
月憐。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自己。
“月憐,你是我的夫人!也是我江遠山今生唯一的妻子。”江遠山說得深情中肯,他欠她的太多,要用他的下半生來償還她。
水月憐心裡好像被什麼給觸動了,有一種好像哭的感覺。雖然她已經過了少女情懷的時代,可她對江遠山的那顆心卻還是跟當初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你說我是你今生唯一的妻子?”她不可思議,吃驚道,“是真的嗎?”
江遠山用雙手裹住她的手,真心實意、堅定不移的告訴她,“我錯過的太多,明明眼前有一個愛我至深的女子我沒有看到,反倒是一心回憶著那虛無縹緲的夢。其實,我的夢早該醒了。我會用今後的日子,慢慢補償你,再次找回我們曾經錯過的美好。”
水月憐星眼朦朧,感動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微笑的看著他輕輕點頭。她二十年的默默等待終於苦盡甘來了......
假山涼亭中,有兩縷優雅的簫聲在其間輕輕飄散著。一會兒情緒激昂,一會兒優雅婉轉。像兩道纏綿的菸絲,在天際輕浮繚繞。
倏地,樂聲乍然停頓,音符消失,可空氣間仍舊餘音嫋嫋......
“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我都叫你好好躺著休息了,你非要出來。”紫玥著急的看著江城,抱怨道。
本來他就中了一劍,傷口都還沒有癒合,卻非要一意孤行,要紫玥陪著一同吹簫。紫玥犟不過他,只好陪他出來。可她擔心他身體真的受得了嗎?
江城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溫聲道,“我沒事,只不過是一時氣沒喘過來。哎,真是可惜了這首好曲子。”
江城無奈一笑。紫玥好笑的盯著他這模樣,他現在像個小孩子。
她插著腰,嘟起嘴,故作生氣,“哼,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命令你好好的回到房間休息。不準再亂跑!”
江城憋著笑,她現在好像一個管家婆,吱唔著,“我又不是傻子,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過,你怎麼那麼喜歡管我?”
“你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怎麼喜歡問問題啊?沒有答案,現在,回房。”紫玥扳過他的身體,推著他回房去。
身體是本錢,哪有不顧身體安危的。紫玥不容他拒絕,拿出強勢的一面,一定要他好好養傷。
她把江城送回房間,草草寒暄幾句。見他真的沒事了,便不打擾他休息,安心的微笑著離去。
關掉房門後的那一刻,紫玥臉上溫婉的笑意消失不見,轉而滿臉憂傷。心裡有種哭泣的衝動。她不是不想陪他,而是不希望他爲了和自己在一起,而不顧自己的傷勢。只要他一切平安,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紫玥手指緊緊的拽住那隻綠玉簫,睜睜的看著它,那是他們的信物。一滴清淚滴灑在簫上,她心痛的閉上眼。
江城,只要你平安幸福,我就算是不在你身邊也無憾了。
之後的時間也平平凡凡的過去,下午紫玥在房間教小紅裡學刺繡。小紅乖乖的學著,時不時倆人嬉鬧一番。
就這樣,快樂的度過一天.......
這樣的平靜、和諧的生活,如果能夠永遠過下去該有多好。
可現在什麼都晚了。
海枯石爛的太少,地老天荒的好早,時間總是越等越漫長,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