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做什麼?”白夕冉不理解,這個男子一隻眼睛是藍色的,好奇怪,“我們才初次見面。”
“我辛辛苦苦找你,自然是爲了幫你。”
“幫我什麼?”
“這麼多年,你在白家,白穆對你不聞不問,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麼?”
“我母親早逝,自幼又體弱多病,不得父親喜愛而已。”
“真就這麼簡單嗎?”鬼棠優一笑,“那你母親爲何會早逝?你又爲何體弱多病呢?”
白夕冉沒有說話,心裡不解:“母親是生產時難產,後來血崩而死,自己也是胎裡帶來的不足,才身子不好,鬼棠優爲何這麼問?難道另有隱情?”
“再問一句,如果你只是個不得父親喜歡的兒子,白家爲何有人要毒害你?”
“你怎麼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外傳的,事實上如果沒有翠心暖,自己很可能真的毒發身亡了。
“因爲你一出生,有人就想你死,白穆藏了你這麼多年,怕也已經被發覺了。”鬼棠優看白夕冉疑惑和不安的神情,“白夕冉,你左邊的胸口是不是有一塊紅色的印記?”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胎記?”白夕冉完全震驚了,這個人爲什麼知道自己這麼多事情,到底什麼目的?
“那就沒錯了,那不是胎記,是被封印的印記,其實白穆並非你的生父,我知道你的身世,你跟我走吧,我可以幫你打開封印,還可以幫你找你的朋友。”
鬼棠優的話讓白夕冉愈發震驚,腦子一團亂麻。本來翠心暖不見了就夠讓他煩悶的了,又聽到這麼個消息:“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白夕冉轉身準備離開,他要靜靜。
鬼棠優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準備直接搶人,一旦白夕冉回了家,他就沒機會了,他過不去最裡面那一層的結界。
白夕冉覺得肩頭一沉,一股力量就竄進體內,身子就動彈不得了:“你!”
鬼棠優直接縱起,凌空往南,想盡快離開重音塔苑的範圍,這裡的結界實在麻煩,好不容易白夕冉自己跑了出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把他帶走。
事實上,鬼棠優到重音塔苑有段日子了,仔細瞭解了白夕冉的年齡和身世,他還探過恆志苑,那裡有單獨的結界,他過不去。但很奇怪,他明明看到那個風妖可以自由出入,後來發現風妖修爲很低,平時幾乎不動靈力,於是瞭解結界的一些特性,但他不是白府的人,就算隱了靈力,他也進不去,明裡暗裡守衛不少,單憑身手硬闖也不行。有兩次白夕冉和翠心暖出門,花夕節那次本來是絕好的機會,但正趕上鬼棠優靈力盡失的時間關口,而另一次他又恰巧被白齊纏住,這是白夕冉第三次出門,他不要再喪失機會了。
“什麼人,居然在重音塔苑搶人!”隨著聲音,白穆疾馳而來。
鬼棠優加快速度,白穆看得分明,急忙捻動手訣,利用結界之力拖緩他的速度
。鬼棠優很快被白穆截住,人家佔著地利。
“把人放下,不然不客氣了。”白穆皺眉,這個人臉生的很,一隻藍眼,一看就是妖魅,只是不知是什麼妖,又爲何要抓白夕冉?難道……
鬼棠優試了試靈力調轉,愈發慢了:“白穆,有本事你出去跟我打。”
“哼,放人!”白穆催掌向前。
重音塔苑的規矩,不能在此地動法,不是光靠嘴巴上說說就可以做到的,實際上全憑這裡的結界,有壓制作用。白穆用特有的操控手法,可以利用結界之力,讓敵方真氣或靈力流轉受阻,而白穆自己反而可以利用結界,放大自己的力量,他當然不會傻傻的去外面打。
鬼棠優左閃右避,打鬥本就不公平,更可氣的是,白穆根本不顧白夕冉的死活,反而他這個劫持者要保被劫者的性命。白穆一掌襲來,鬼棠優見躲不過去,單掌相抵,白穆另一隻手又直拍白夕冉,鬼棠優要是不放手,白夕冉非被白穆拍死不可,只得放手,白夕冉掉了下去。
白夕冉此時也動彈不得,喊都喊不出來,他知道自己在往下掉,耳旁風聲呼呼的,只得閉了眼睛。忽然脖子後面衣服領子一緊,被人拎住了,勒得他差點兒背過氣去,正在翻白眼兒的時候,腳下一實,被放到地上,他兩腿僵得像木棍兒,站不住,直接倒在地上,趴在那裡大口喘氣。
白夕冉掉下去的時候,白穆根本不管,招法不停,爲了接住白夕冉,並讓他安全落地,鬼棠優後背硬生生扛了白穆一掌,喉頭血氣直翻:“白穆,知道的說那是你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是你敵人呢!”
“哼,我的兒子,我愛打就打,愛扔就扔,你管不著,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白穆又朝鬼棠優的面門直襲。
“早知道剛就讓他摔死!”生氣。跟他只比招式不行,鬼棠優奮力調動靈力,催出掌心炙火之力,又跟白穆打到一處。
“你是什麼妖,手法好生奇怪。”白穆發覺這男子的炙火之力居然裹帶著冰寒之力,寒熱兩股力量居然能融合在一起。
“哼!”鬼棠優並不回答,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白齊過來了。人家的地盤,援兵已到,鬼棠優不敢戀戰,虛晃了幾招,縱身離去。
白齊要追,被白穆攔住:“不用追了,出了結界,你我二人皆不是他的對手。”
“不知是什麼妖?又有何目的?”白齊皺眉。
白穆搖頭,收氣,緩緩落地,見白夕冉趴在地上,身子還是僵硬的,於是把他拎了起來,在後背拍了兩下。
“爹?”白夕冉覺得體內的束力瞬間散了,身子不由一鬆,兩腿發軟,沒站住,又倒到地上,白齊趕忙扶了一把。
“你跑到哪裡去了!”白穆看了白夕冉一眼,他衣衫不整,滿身的脂粉香氣,腮邊還有脣印,不由動了氣,“你小小年紀,居然就開始尋花問柳!”
“爹,我沒有,我、我是……”
白夕冉不知
道怎麼解釋,白穆也沒有想聽的意思,轉身就走了。白齊看他腳底虛浮,只得攙著白夕冉往回走。
“三弟,那個男子是什麼人?”白齊問。
“我不認識他。”白夕冉搖頭。
白齊見他氣若游絲,一探脈息,沒有內傷,估計是嚇到了,於是把他送回恆志苑,囑咐了一句:“好生休息。”就走了。
白穆回到家也大發雷霆,但這次沒有揍白夕冉,而是下令:“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白夕冉離開恆志苑半步!”
白穆心裡不踏實,上次中毒,手法神不知鬼不覺,差點兒要了白夕冉的性命,安排的暗衛都沒有發現,還沒查出來什麼人乾的,現在又有強妖來劫人,這事兒一樁又一樁,讓人不多想都不行。難道白夕冉被發現了?是誰發現了他?自己剛纔探過白夕冉體內封印穩固,沒有異常,怎麼被發現的呢?
見白齊進來:“怎麼樣?”白穆問。
“父親放心,人到恆志苑了。”
“最近多加小心。”
“是。”白齊沒有多問,爹看似對白夕冉不管不問,但實際恆志苑是結界最密固、守衛最多的地方,從白夕冉被帶回來就一直是這樣。
白夕冉現在也是一腦子糊塗,翠心暖不見了,乾川和姬秋麗都不在,十有八九是一起走了,這個死丫頭,居然這樣不辭而別,白夕冉生氣之極也傷心之極,指甲扣進掌心,眼淚忍不住蓄了滿眼,仰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暖暖,你是爲什麼?”今天遇到的男子,他說他叫鬼棠優,他又是什麼人?
一夜無眠,白夕冉要見白穆,鬼棠優的話,他有太多想不明白。
白穆不露面,也不讓他出院子,白夕冉只得哀求白齊:“大哥,我要見父親。”
“父親最近忙,你昨天受了驚,也該好好養養,等過些時間吧。”白齊無奈。
“那個男子,他說他叫鬼棠優,他跟我說了好多,我想父親應該想知道。”白夕冉知道求是沒有用的,但他不信白穆不想知道鬼棠優跟自己說了什麼。
白穆站在自己面前,已經是晚上:“鬼棠優是什麼妖?”
“父親,我不知道鬼棠優是什麼妖,但他似乎對我的身世十分了解。”白夕冉擡眼看白穆,“他說我並非父親的孩子。”
白穆眼神無波,淡淡看了白夕冉一眼:“我知道你對我心存怨恨,因我對你不聞不問,但你若要因此就相信一個來路不明妖精的話,那就愚蠢至極,不過也隨你,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好了。”白穆擡腳欲走。
“我母親倒底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有人想害我?又是什麼人想害我?”白夕冉跪下,“父親,父親,您……”
“你是病昏了頭麼,外人幾句話,你就在這裡胡亂猜測。”
“可是父親,我之前的確中毒,至今兇手不明。”
“你老老實實在恆志苑思過!”白穆不回答,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