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腥臭味兒,能將人直接熏暈過去,還好姬秋麗早有防備。妖獸爬了出來,身子圓滾滾連著尾巴,很長,但又不像蛇,有四肢,倒是很精瘦短小,跟身子一點都不搭。妖獸搖頭晃尾,看著姬秋麗,它被鮮血吸引,似乎發(fā)覺不是姬秋麗的氣息,有點疑惑的看著她。
姬秋麗也不敢亂動,這妖獸慧元低,但比較野蠻,真惹急了,收拾起來很是麻煩,也擔(dān)心驚動仙秀苑的人。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陷入僵局。
空氣中又飄來血腥味兒,妖獸敏感的聞到了,一扭頭撇下姬秋麗就往那方向去了。姬秋麗飛身跟上,想超過妖獸,沒想到這廝雖然肥壯,四肢又短,但速度卻是極快的。
前方有一棵巨大的樹,樹冠如云,宛如一頂龐大的帽子,血就是從上面滴下來的。妖獸仰頭,確定獵物在上面,就開始爬樹。姬秋麗也到了,催力蹭蹭往上去,踏著妖獸的頭,順便給了它一腳,把它踹了下去。
看到了,衣角,已被鮮血染紅,血還在滴,姬秋麗心里一痛。熙月的身上,纏著樹枝,有些已經(jīng)嵌到肉里去了,這樹在吸食他身上的血肉。樹干上,還有不少骨架,各形各異,顯然是被吸食干凈的人或動物的遺骸。
姬秋麗手起劍落,直接把那根樹枝砍斷,上前抱住熙月的身子,縱身要離開。巨樹又伸過來十來根樹枝,企圖纏住他們。
姬秋麗一手抱著熙月,一手持劍,飛舞的樹枝越來越多,邊打邊退,不料樹枝越伸越長。地面上,妖獸在吼叫,隨時伺機(jī)要撲倒獵物。怎么辦?姬秋麗額角見汗,熙月氣息微弱,又讓她心急如焚。突然靈光一現(xiàn),姬秋麗想到個辦法,一咬牙,姑且試試。
這巨樹的攻擊更多是沖著熙月的身體,也就是它對鮮血敏感,慧元比這妖獸還低,既然如此,它為什么不攻擊地面的妖獸?從樹干上的骨架來看,它并不挑食。姬秋麗猜測,是因為妖獸身上沒有傷口,又皮糙肉厚。要讓巨樹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就得給這妖獸放放血。
想到這里里,姬秋麗背起熙月,落了下來。妖獸早就等得不耐煩,向她撲來。手里的寶劍是傷害不了它的,姬秋麗喚出雪落匕首,一邊頂出氣罩,抗住巨樹枝條的攻擊,一邊拿妖獸開刀。
雪落劃在妖獸的身上,只是一道淡淡的痕跡,根本不見血。姬秋麗催掌直拍它的天靈蓋,妖獸吃痛,大吼起來。趁機(jī),催雪落匕首飛入它腹中,直接從尾巴出來,將妖獸身體從頭到尾穿了個洞。
此時樹枝幾欲纏滿兩人的身體,妖獸新鮮的血液重新吸引了巨樹的注意,姬秋麗收力,出罡氣震斷樹枝,飛身躍開。巨樹枝條這次沒有追來,而是轉(zhuǎn)向地面血流不止的妖獸。妖獸還未死,嘶吼不斷,但很快被樹枝拖到樹上做肥料去了。
姬秋麗不敢久留,帶著熙月一路狂奔,逃脫這危險樹林。找了處安全偏僻之地,姬秋麗將熙月放下,摸出一顆大元丹,給他服下,抵著他的背幫他調(diào)靈。未幾,熙月臉上一紅,張嘴吐出一口淤血,終于緩緩睜開眼睛。
“熙月?”姬秋麗輕輕喚他。
“麗兒。”熙月看了看她,清醒過來,“你怎么在這里?”
“姐姐不放心你,我們到
香秀山來找你,聽說出事兒了。”姬秋麗扶著他坐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接到父親的消息,讓我趕緊回仙秀苑,說有要事,我沒有多想,就急急回去了。可是我見到父親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時星朗和樂遙進(jìn)來了,說我害死父親。”熙月簡單講述, “我上當(dāng)了,父親被人暗害,隨即嫁禍給我,問題是我怎么解釋,星朗和樂遙都不聽,后來才動起手來。”
“這事好蹊蹺,我聽姐姐說,你跟樂遙本就有矛盾,會不會是她?”
“不會,父親向來疼愛樂遙,她雖然頑皮,但絕對不會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跟我有矛盾。而且星朗也在,星朗一直醉心修煉,不問世事,是個單純的孩子,他,他們都被利用了。可是,我想不到是誰,誰害死了父親。”熙月皺眉,一著急,又吐出一口鮮血。
姬秋麗趕緊又掏出一粒培息丹,讓熙月服下:“你不要著急,這時候,先顧好自己,后面才能查到兇手。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們?nèi)フ医憬恪!?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那么久。”熙月無比自責(zé),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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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秋麗拉住他的手:“別這樣,傷害自己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別這樣。”姬秋麗忍不住抱住他,心疼的流下淚來。
“麗兒,以后的路不好走,你會信我,跟我一起么?”見姬秋麗急著要回答,熙月阻攔,“你想好了,我背上弒父的罪名,成了仙秀苑的公敵,現(xiàn)在毫無頭緒,不知何年才會找出真相,為父報仇。這注定是一條艱難的路,若你今天答應(yīng),以后無論無何,我們一起面對。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
“我愿意,不管如何艱難,我都愿意。我一直都是信你的,你對我的照顧,我都知道,都知道。”姬秋麗哭泣,“實際上我很難過,如果不是我,不是為了保護(hù)我們,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謝謝。麗兒,我們之間無需自責(zé),誰也不是誰的包袱。”
“也無需謝謝。”姬秋麗接口。
“對,我們是一體的,以前,現(xiàn)在,以后。我是自私,雖然我知道,現(xiàn)在放你離開對你最好,但我不愿意,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很高興你的自私,在這個時候沒有趕我離開,要不然,我會因為這些年對你的冷漠,懊悔終生的。”
“好,那我們就一起面對。”熙月握拳,父親的仇,他一定會報的。
姬秋麗埋頭熙月懷里,沒有辦法不動容。忍了這些年,她也很辛苦,每每避開他,其實心里思念的緊。她以為自己可以忘卻,但事實是,情還在那里,有增無減。熙月對她們的維護(hù),犧牲了他自己太多太多。
熙月仰頭看天,月亮被烏云遮住,沒有星星,一片死寂。從哪里入手呢?
此刻,玲瓏界外,白夕冉站在那里,微風(fēng)吹起他的發(fā)梢,還有衣擺。他仔細(xì)想過,自己能進(jìn)入玲瓏界,絕非因為鬼棠優(yōu),或者說,不僅僅是因為鬼棠優(yōu)。不說別的,自己青云峰的結(jié)界,氣息都沒有辦法掩蓋外人進(jìn)入,何況玲瓏界。白夕冉猜測,是因為自己曾經(jīng)接受過玲瓏獸的心脈金血,再試一次吧,相信自己的推斷。若自
己能成功,那翠心暖也就可以藏到玲瓏界,因為她有一顆玲瓏獸的心臟。
白夕冉正準(zhǔn)備開始,突然發(fā)覺有人靠近,是熟人。
“就猜到你會來這里。”鬼棠優(yōu)現(xiàn)身, “怎么,想給翠心暖找藏身之處?”
白夕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驚訝于鬼棠優(yōu)豐富的信息來源,和他的敏銳。
“我可以帶你進(jìn)玲瓏界,自然可以帶她進(jìn)去。只要她進(jìn)了玲瓏界,就不會有人找她麻煩。玲瓏界內(nèi)沒有人知道她的事情,會很安全。”鬼棠優(yōu)一語道破,“你答應(yīng)過幫我,我也答應(yīng)過你不傷害她,進(jìn)了玲瓏界,這僅是我們?nèi)齻€人的秘密,不像在外面,知道人太多,不可控因素太多。你今天來這里,表示我們想到一處了,不是么?就像當(dāng)年我們聯(lián)手為父報仇,殺死蒼壽奇一樣,我們再次合作,一定可以成功。”
白夕冉一笑:“我的確是為了她打算,玲瓏界最為安全,等找到她,便來找你。”
“有消息了?”
“目前還沒有,我只是早點準(zhǔn)備,以防萬一。”
鬼棠優(yōu)點頭: “我還在三溪谷,需要的話,就來找我。”
白夕冉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林木苑的時候,靜秋迎了出來:“公子回來了,主人在密室,一天了,還沒出來呢。”熟絡(luò)的語氣,因這些年楠木和白夕冉明里暗里的來往甚密。
“沒事,不打擾他了。翠心暖呢,我?guī)厝ァ!卑紫θ轿⑽⒁恍Α?
靜秋不由得臉一紅,稍稍收神:“小翠睡了,要不今晚就歇在這里吧?”
“我先去看看。”白夕冉繞過靜秋,靜秋就覺得一股幽香飄過,差點兒失了神,“我,我給公子帶路。”急急追上。
翠心暖還睡在她原本的小院兒,床上被子滾成一堆,根本看不見她的人,白夕冉輕輕進(jìn)去,把她刨了出來。這睡相,也不怕自己把自己悶死。衣服都不脫,白夕冉一勾嘴角,伸手向她腰里去。
靜秋還在院兒里,看白夕冉的動作,知道他要給翠心暖寬衣,明明該轉(zhuǎn)開眼去,可偏偏脖子不聽使喚,定定看著,覺得無比香艷。
把翠心暖摟在懷里,寬了外衣,扶著她躺下,理整齊被子,白夕冉和衣躺下,面朝里: “我也在這里歇了。”說給愣在那里的靜秋聽,微微揮手,門緩緩關(guān)上,遮住了他的背影。
靜秋反應(yīng)過來,一臉通紅,摸出一片大葉子當(dāng)扇子,太丟人了。
第二天一早,靜秋聽到“叮咚”一聲,誰又把洗臉盆掉地上了,緊接著又掉了好些小東西,不由嘆氣,心里安慰自己:還好,我不是最失態(tài)的。
白夕冉拉著一臉沒睡醒的翠心暖來到客廳用早餐,沒有束發(fā),往那里一坐,一張臉簡直雌雄莫辨。端早飯的小丫鬟進(jìn)門一見他,直接愣在那里,手里的碗筷掉了下來都沒發(fā)覺,還好靜秋手疾眼快,上前撈了回來,心里頓時輕松:看來自己是最平靜的。轉(zhuǎn)眼看到還在揉眼睛的翠心暖,白夕冉正伸手,把她耳鬢的頭發(fā)順回去,柔聲說著什么,似乎在安慰她的起床氣。靜秋頓時覺得:翠心暖才是最正常的。轉(zhuǎn)頭一想:不對啊,美男當(dāng)前,她那反應(yīng)才是不正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