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花惜語因為疼痛而醒來。雖然已經掛了點滴,但那種疼痛卻沒有完全消失。每個月來例假的這幾天,都是花惜語最痛苦的時候。
艱難地掀開被子,花惜語的雙腿剛接觸地面,忽然一軟,整個人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見狀,花惜語難受地驚呼出聲。不一會兒,腳步聲傳來。緊接著,談煜祺的身影出現。
按著她的臂彎,談煜祺低沉地開口:“怎么樣?”
花惜語緩緩地抬起頭,輕聲地說道:“還行,剛就是有點腿軟。”
談煜祺沒有說話,立即將她抱起,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感覺到她的身體冰涼,談煜祺脫掉外套,為她披上。握著她的手掌,談煜祺凝重地問道:“怎么那么冷?”
說話間,談煜祺握著她的手,用力地搓著取暖。花惜語悄悄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冷峻如斯的男人,心臟加快節奏。在他的努力下,手掌終于溫暖起來。
“怎么起床了?”談煜祺望著她,詢問道。
面頰上帶著紅暈,花惜語不自然地說道:“我得去洗手間,換下衛生巾。”
明白她的意思,談煜祺彎腰,直接將他抱起,走向洗手間。靠在他的懷里,花惜語的腦子有片刻的失神。
將她放在馬桶前,談煜祺神色如常地開口:“需要我幫你?”
話音未落,花惜語耳根子瞬間滾燙。使勁地搖晃著雙手,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談煜祺嗯了一聲,轉身離開洗手間,體貼地將房門關上。瞧著他的背影,花惜語輕輕地嘆氣。三分鐘后,剛打開房門,意外地瞧見,他正等在那。
見他準備再次抱起她,花惜語伸手阻止:“談先生,我沒那么脆弱,現在已經好多。只是一段路,我可以自己走。”說著,花惜語推開他,邁開腳步。
談煜祺沒有阻止,只是走在她的身邊,手落在她的腰間,護著她不會摔倒。來到床沿坐下,花惜語抬起頭:“談先生你回去吧,我這已經沒事。今晚,已經耽誤你太多時間。”
掀開被子,談煜祺神色淡然地回答:“做事情,我不會半途而廢。既然我決定照顧你,不會中途離開。”說著,談煜祺將她按在床上,為他蓋上被子。
雙眼注視著他,花惜語張了張口,最終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謝謝。”道了一聲謝謝,花惜語這才閉上眼睛。
談煜祺將充好電的熱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這才轉身,繼續回到書房。
聽著腳步聲遠去,花惜語悄悄地睜開眼睛。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花惜語慢慢地垂下眼簾,將所有的情緒偷偷地隱藏起來。
書房里,談煜祺疲憊地揉按了下太陽穴。繼續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為著明天的工作而準備著。這些是他的工作,而照顧她,是他樂意做的事。
清晨的陽光如期地灑落在床上,花惜語慢慢地睜開眼睛。瞧著眼前的環境,花惜語有片刻的失神。感覺到小腹上的熱水袋依舊熱著,花惜語的眼里帶著驚訝。
拿下熱水袋放在手中,花惜語不由想到,迷迷糊糊中,談煜祺似乎為她換過熱水袋。想到昨夜他的守護,花惜語心頭一動。緩緩地坐起身,短暫地休息了幾秒,花惜語下床,走向洗漱間。
洗漱間前,花惜語剛準備進屋時,余光猛然間瞧見書房內的身影。瞳孔微微地睜開,花惜語的心里咯噔一聲。客廳的沙發上,談煜祺閉著眼睛,雙手環胸在那睡著。
睡著的他顯得恬靜,眉宇間少了一份清冷,五官緩和了幾分。雙手環胸的姿態,像是將別人拒之門外。不由地,花惜語想起昨天的那通電話。
那個備注為我家寶貝的,應該就是他的妻子吧?二十九的年紀,樣貌出眾,舉手投足充滿魅力的男人,不可能還單身著。忽然發現,關于他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花惜語,別胡思亂想。你和談先生之間,只是合作的關系。對他而言,你只是個生子工具。亦或者,只是一個可憐的小貓。偶爾表達他的關心,只是他可憐的施舍罷了。”花惜語輕聲地告誡自己。
婚姻的失敗,讓花惜語對愛情和婚姻都失去信心。更何況,談煜祺無論和許家的感情如何,終究都是許英杰的小舅舅。沖著這點,花惜語都不允許自己和談煜祺有任何感情上的往來。
想到這,花惜語深呼吸,轉身走向洗漱間。有些事情,在剛萌芽的時候,還是比較容易解決的。思及此,花惜語堅定了心意。
半個小時后,等花惜語從浴室里出來時,只見談煜祺已經一身清爽地站在窗戶前。花惜語站在那,看著整個人都籠罩在陽光下的男人,心里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修長筆挺的身影,帶著偉岸,讓人感覺到沉甸甸的安全感。單手插在褲袋里,額前的發再陽光的折射下,落下一層陰影。單單只是背影,卻能讓人著迷。
垂在身側的拳頭微微地握著,花惜語走上前,淺笑地來到他的身邊:“談先生。”
聽到聲音,談煜祺側過身看著她。注意到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低沉的嗓音里染著關心:“還疼嗎?”
花惜語搖了搖頭,客氣地回應:“已經沒事,昨晚多謝談先生。”
談煜祺淡淡地嗯了一聲,門鈴聲響起。談煜祺轉身,邁開腳步走向房門。等回來時,手中多了兩份早餐。“吃點。”談煜祺惜字如金地說道。
從他的手中接過,花惜語點頭,便走向餐廳。談煜祺走在她的身后,兩人前后來到房中的餐廳里。他們所住的是總統套房,屋內的環境總體不錯。
吃著早餐,談煜祺平靜地開口:“今天你在這休息,工作的事交給我。”
聞言,花惜語的身體頓了幾秒,說道:“不用了,只是痛經,不要緊的。這些事情我也得學著去處理好,要不然等談先生離開時,我還是沒辦法經營好公司。”
談煜祺瞧著她的神情,眉頭微微地皺起:“想我走?”
放下手中的早餐,花惜語客氣地說道:“談先生畢竟有自己的工作需要處理,我也不能自私地耽誤談先生太多時間。談先生,其實你所做的,真的已經夠多。我不能總是靠著你的幫助,也要學會自己成長面對。”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凝望著她的眼眸。花惜語忽然不敢和他對視,不由地側過頭,躲避著他的視線。約莫過去一分鐘,談煜祺低沉地說道:“今天的選擇權,不在你。”
花惜語剛要說些什么,談煜祺已經沒有給她選擇的空間,直接起身離開。瞧著他的背影,花惜語無奈:“這個男人,總是這么霸道。”
在酒店里睡了一整天,花惜語覺得在屋里太沉悶,便到酒店前面的小花園那走走。痛經差不多已經過去,但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都說生過孩子的女人不會痛經,可她的痛經,卻剛好是那次生產之后造成的。像是,時刻提醒著她那段經歷。
站在那小小的噴泉前,聽著那細細的水聲,花惜語的眼睛微微地閉著。一些水漬隨風飄到她的身上,帶著些許的涼意。花惜語還沉浸其中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人用力地握著。
花惜語驚訝地睜開眼睛,迎視著她帶著憤怒的視線:“花惜語,你是笨蛋嗎?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受涼嗎?”
看著他慍怒的模樣,花惜語傻傻地呆愣著,一時間忘記反應。想著他的話,聯想到昨夜他的熟練舉動,花惜語的唇邊帶著很淺的笑意:“看來,談先生對這類事情,很有經驗。”
聞言,談煜祺眉頭緊蹙:“什么?”
沒有解釋,花惜語拿開他的手,淺笑地說道:“只是覺得,談先生是很很好的丈夫或者男朋友。談先生,我會好好照顧好身體的,不會影響到計劃。”
瞧著她的眼里跳躍著的冷漠,談煜祺的眉頭皺得更加強烈:“花惜語,你想表達什么?”
拿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花惜語平靜地回答:“我知道,談先生關心我的身體狀況,是擔心我不能成功懷孕。回去后,我會吃中藥調理身體,盡早地懷孕成功。”
終于明白她的意思,談煜祺神情凝重,卻是沉默。他的時間不多,確實需要早點懷孕成功。可是心里卻有個聲音,不希望那么早結束彼此的關系。一旦沒有那層的束縛,恐怕他們之間……
看到他的沉默,花惜語的心跌落谷底。原本的猜測,如今得到證實。他對她好,果然是為了孩子。“談先生,我先回屋休息。”花惜語禮貌地點頭致意,轉身離開。
“最遲三個月內,必須懷孕,清楚?”談煜祺低沉地說道。
腳步停頓住,花惜語回過頭看著他,臉上帶著很淺的笑容:“好,我會的。”說完,花惜語頭也不回地離開。
談煜祺站在原地,想到剛剛的那通電話,談煜祺顯得凝重。生子的事情,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