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醫(yī)院,寧檬四下環(huán)顧,一眼就看到顧磊在沖她招手。
“顧醫(yī)生,麻煩你了。”寧檬突然覺得有點愧疚。
顧磊沖著她笑,“說什么傻話,別客氣了。快點進來吧,我先給阿姨作個簡單的檢查,明天再仔細查一下。”
寧檬站在門口真搓著手,連管弦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
“怎么樣了?”他看著她問。
寧檬說,“具體不清楚。顧醫(yī)生還在檢查中。”
“別急,應該會沒事的。”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輕輕拍了拍。
寧檬點了點頭,“但愿如此。”
門打開了,寧檬松了口氣,一看顧磊走了出來,急忙上前問道,“顧醫(yī)生,我媽她還好嗎?”
顧磊抬起頭,一眼看到跟在背后的管弦,頓時心里了然,那天的情景又涌上了盡頭,心里不由地苦澀,可是很快又被壓抑住了。
他沖著管弦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過招呼,然后對寧檬說,“有輕微的扭傷,具體傷到什么程度還要看明天的檢查結果。”
寧檬急得想哭,抓著他的手說,“該不會摔到原來的傷口了吧?”
顧磊拍了拍她的手背,想安慰她,“沒事的,不是在關健部位,應該休息個把星期就能好。”
寧檬這才松了口氣,安頓好老媽之后,把管弦送到外面。她抬起頭,望著他的側臉,有一瞬間的恍惚。原來,他們也可以這樣,一起慢慢地走,相互陪伴著,歲月靜好。
“今天謝謝你。”
管弦挑了挑眉,“沒什么的。你跟我,一定要這樣客氣?”
“不然呢?我可以請老板義務勞動……”寧檬戲謔道。
管弦嘴角勾了勾,笑道,“當然,樂意之至。”
寧檬被他灼灼的目光薰得臉躁了躁,不由垂下了目。
管弦看了她半晌,然后一把把她攬進懷里,一個急旋轉,兩人已經進了安全出口的樓梯間。
寧檬嚇了一大跳,剛啊的也聲,嘴已經被捂住了。
“你,……你放開……”剛支支吾吾地了一句,下一秒,唇已經被堵住了,一片溫熱在她上面流連輾轉好久好久才放開。
她靠在他懷里,氣息不穩(wěn),腦袋擱在她肩上緩緩地吐著氣,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捏住了他腰間的襯衫,突然有種惡作劇的沖動,她使勁在他衣服上用力一揉,看著上面皺皺地一團,不由地解氣。
“你……真愛搗蛋。”他嘴角彎彎地,突然心情很好,想了想說,“檬檬,我舍不得走。”
寧檬故意裝作聽不懂,把他推開了些,斜睨著他說,“醫(yī)院有這么好嗎?到處一片消毒藥水的味道,居然會舍不得?”
微怒,“你這么想我離開,難道是因為他?”
“他?他是誰?” 這人發(fā)什么神經呀,疑神疑鬼的。
管弦冷哼了一聲,“少裝了,你剛才還抓著人家的手不放呢。”
突然醍醐灌頂,原來是說顧磊呀。還真是個大醋壇子。
寧檬哭笑不得,“我那是著急我媽好不好?你怎么就不講理了?”
“我怎么不講理了?你讓怎么說你好呢,我這才出差多久,你就和人家相親去了?” 管弦橫了她一眼,貌似不悅。
寧檬辯解,“我那是陪子美去的,純粹友情贊助。”
“那也不行。”
“好吧,不次不去了。”
“哪有下次呀?”管弦瞪了她一眼,徑自嘆著氣,然后手一伸把她拉到懷里,緊緊地抱著,鼻息間都是她溫柔的氣息,突然就覺得心醉了。
過了半晌,寧檬抬起頭,推了推他,說,“你快走吧,我要回去看下我媽。”
“好吧,我明天再來。” 管弦撫開她散落的長發(fā)別在耳后,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那一夜,病房里很安靜。
寧檬睡在陪護病床上,看著月光透過窗簾斜斜地照進來,翻天覆地象在煎餅,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呼吸,還有那深深淺淺的吻。
說到底這人就是個千年的禍害,可惜自己意志不夠堅定,翻不過他的五指山。哎,既然躲不過,那就順其自然吧。
想清楚了之后,眼皮漸漸下沉,最后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寧檬陪老媽做了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顧磊給她打來了電話,她三下五除二沖進了他的辦公室。
“怎么樣?”她看顧磊面色沉著,心里有點打鼓。
顧磊掃了她一眼,把單子遞給了她,笑笑說,“看把你嚇得,哎,不用緊張,就是有點扭傷,回頭給給阿姨開點藥,一日一敷,再定期做個檢查就好了。”
寧檬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顧磊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準備走的時候,他走到了她跟前。
“你真的想好了嗎?……”
寧檬愣了愣……恍然大悟他是在說她和管弦的事情。
她垂了頭,淡淡地說,“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這幾年,關于他的緋聞很多,我想你多少也聽說了一些,所以……”顧磊看著她說,“我只是擔心你受傷害。”
寧檬看到他眼里的真誠,不由地一陣溫暖,說,“謝謝你,顧磊。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往前走。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顧磊這才點了點頭。
寧檬本來想打的回去,正好電話一響,管弦已經到了病房門口,春風滿面。病房里有兩個年輕的小護士,眼勾勾地望著他,臉泛桃花。
妖孽就是妖孽,專門招風惹蝶。
管弦直接略過她,走到病床前面和寧媽打招呼,“阿姨,你還好吧,寧檬說檢查結果出來了,應該沒什么大礙吧?”
老媽一見帥哥又來了,頓時眉開眼笑的,“小管,你怎么又來了。哎,檢查沒什么大問題,正準備回家呢。”
“那就好。我送你們吧。”
老媽拍著他的手笑道,“辛苦你了,小管。”
小管小管叫得可真親切。
寧檬扯了扯管弦的手,“公司那么多事情,你不用上班嗎?”
“我今天休假。”管弦沖著寧檬得意地眨了眨眼。
半個小時過后,已經到了小區(qū)的樓下。
管弦取出輪椅,再次當搬運工,搞得寧檬無事可做。
回到了家,老媽頓時精神百倍,指揮她做這個那個的,“寧檬,你給小管沏杯茶。”
寧檬看管弦勾著嘴角望著她,頓時來了氣,抱怨地說,“老媽,別麻煩了,開水還沒燒呢。”
“阿姨,那就別麻煩了,喝水就可以了。” 管弦趕緊順著說了一句。
老媽轉身腕了她一眼,說,“寧檬,小管是客人,你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而且,老是讓小管這么忙活,我心里過意不去呀。”
他可樂意著呢。
寧檬無可奈何地端著水壺走進廚房,心里有不妙的感覺。過了半晌,毫無意外地,聽到了以下一段對話。
“小管呀,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呀?” 老媽開始祖宗十八問的第一句。
管弦順口說,“母親很早就去逝了,父親健在,家里有一個親妹妹,從小寄在姨媽家養(yǎng)著。父親后來娶了續(xù)弦,生了一對兒女。”
這家伙,倒是老實,也不隱瞞。
老媽嘆氣,說,“沒想到你家情況還挺復雜的。不過,你應該沒和家里一起住吧?”
管弦點了點頭,笑道,“我很早就搬出來獨立生活了,家里偶爾去回去看看,妹妹倒是經常見面。”
寧檬擔心老媽又問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話,趕緊沖了出來,歪了她一眼說,“媽,人家不過是來坐坐,你別跟查戶口似的好不好?多不好意思呀。”
寧媽笑了笑,說,“小管,你別笑話。我這是職業(yè)病,以前在居委會呆過一陣子,特別愛嘮叨。”
管弦說,“哪里,話話家常而已。”
好不容易等沏完茶,把老媽的心意盡完之后,寧檬趁著老媽不在,準備趕人。
“你不會是想賴在我家吧?”她瞪他。
管弦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依然穩(wěn)坐不動,淡定地說,“你看阿姨這么熱情,感覺就是個特別豪爽的人。你看你,哪里有遺傳她一點半點的好處?”
寧檬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快點,再不走她會誤會的。”
“誤會什么?”管弦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寧檬恨恨地道,“明知故問。”
管弦嘴角一彎,笑道,“那就讓她誤會好了。”
“你……氣死我了。”寧檬一惱火,啪地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咳……”管弦蹙了蹙眉。
老媽突然不知從哪個旮旯里蹦了出來,緊張地問,“小管,你怎么了?是不是噎住了什么?”
管弦擺了擺手,說,“剛才寧檬拍了我一拳,我不小心嗆住了。”
寧檬立馬吃到老媽一個爆栗子加怒喝,“死丫頭,人家吃東西的時候千萬不能胡鬧,要出人命的,知道不知道呀?”
“老媽,你別聽他胡說,他那是裝的。”寧檬無比委屈。
老媽一看墻上的掛鐘,說,“給你個知錯就改的機會,趕緊煮飯給小管吃。”
寧檬杏眼圓瞪,嘀咕道,“不會吧,老媽,你這也太熱情了點了吧。再說了,我們上午都沒買菜呢。”
老媽說,“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好在我有先見之明,昨天什么菜都買齊了,夠咱們吃一頓的。”
寧檬有一種回天無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