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早就傳到黛莎溫代爾的耳中,透過連接她的總部與世界城的特殊頻道。事實上,她早于幾個月前就預期事情即將發生,然而她聽了之后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十分震驚。
她對菲舍爾說道,那么,現在該怎么辦
菲舍爾說道,當他還在世時,你一直希望他死去。現在你反而開始煩惱了。不過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擔心。計劃還是會繼續進行。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有初步的成果了,不可能停止計劃。
他們可以將一切歸咎于田名山。他們可以說,他是個瘋子,一個獨裁的頑固家伙以某些觀點看來這的確是事實,你我都知道。而現在他們沒有任何人需要為這件事負責,他們可以將地球帶回理性,并且放棄這個成為全球巨大負擔的計劃。
經過長期觀察民選官員的經驗,黛莎。除此之外,要是我們喊停的話,我們將會讓殖民地趕過我們讓他們如同羅特一樣進入深空之中,遠遠地將我們拋到后頭。
溫代爾嘲諷地看著菲舍爾。親愛的克萊爾,你對于超空間科學的洞察力可能就和你第一流的攫取機密能力一樣地卓越。你就是這樣認定我的工作嗎那就是超空間輔助推進發展的必然結果嗎你有沒有想過超空間輔助推進是相對論理論的自然結果它仍然不能使人超越光速旅行。要以超光速移動必須要在理論與實際上,有真正的空間跳躍。這種結論不會自然地發展出來,而我也早已向許多政府官員解釋過。他們抱怨進度緩慢以及花費過巨,而我必須向他們解釋困難的地方。他們可能會想起,然后會毫不吝惜地根據這一點而停止這項計劃。我實在沒有辦法告訴他們,我們可能會被別人所超越。
我聽得懂,但你遺漏了一些事情。想想一般常識,特別是你剛剛所提到的第一流攫取機密的能力。
那又怎樣
是的,好好想想。當你寫下超光速的想法時,你只不過處于想像階段。你只是在眾多理論想法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沒有人會認真地去審視。但是現在你到了地球并待在那兒。你突然從眼前消失,并且不再回到亞得利亞。他們可能無法詳盡了解你在做什么,因為田名山偏執的態度可以讓這項計劃保持在高度機密下進行。然而,就你已經消失的這件事實就可以得出許多推論,毫無疑問地,從你出版的著作,從你一向以來的工作領域,就可以得出許多線索。
你說的沒錯,親愛的機密探測員,她最后說道。我一直將你視為愛人而非顧問,真是一件錯事。
那又有什么關系,菲舍爾說道,就算真的如此,我的動機也可以與你同時進行。
他是個沉默的男人,留著平順短灰色的頭發,有著大鼻子與雙下巴,體態豐足。無疑地,他是個精明的人,但卻沒有田名山那種近乎病態的強悍。
如果可能的話。溫代爾很小心地指出殖民地可能超越地球的壓力,而眾人都幾乎無異議地接受這種觀點,似乎是迫在眉睫的事實一般。
很好。你預計什么時候會有真正運作的超光速太空船
在這種情況下,既然我們已經完成了科學部分,剩下來的只有工程方面的事務,如果幸運的話,或許,我們在三年內會完成一艘太空船。
能夠搭載多少人
隨我們的意思,理事長。這就是超光速的美妙之處。因為我們是穿過超空間來移動,在那里一般的物理定律并不適用,如能量守恒,對它而言,航行一千光年的花費與航行一光年無異。
一當這艘船完成,你們的第一個航行目標是什么
那是個合于邏輯的目標。前任理事長田名山希望目標在那兒,不過我必需指出還有其它更有趣的恒星。天狼星只有四倍的距離遠,而那兒可能有機會觀察到近距離的白矮星。
我是指,你如何提出反駁,針對那些宣稱航行是個騙局的指控
為什么,理事長為什么會有人認為我們會對這種事情撒謊
溫代爾冷冷地說道,理事長,一當我們回航后,我們可以允許科學專家檢查。我們可以接受調查,就像是利用
還是只能說服科學家。對一般民眾完全不具說服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溫代爾咬緊牙關說道,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方法了。如果人們不愿意相信,那么他們就是不會相信。這是你必須去解決的問題。我只不過是個科學家而已。
或許不需要如此。你知道,一般認為羅特靠著遠星探測號發現了鄰星,并且之后就離開太陽系前往那兒去。既然它一去不回,很有可能它已經到了鄰星,并且一直留在那里。
就算他們到了,他們也可能只是進入星球軌道,在一個無法住人的世界里。在隔離環境中,心理上的緊張,并不在旅程當中,而是在他們停留在那個世界時發作。很有可能現在只有一個死亡的殖民地永遠繞著鄰星運轉。
不可能。他一定要命令那艘船帶回某些東西,證明羅特已經遭到摧推毀的證據,這同時也向這個世界做了證明。另外,新任理事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是的,不過還是令我火冒三丈,當他講到騙局的事情。竟然會有人認為太空旅行是假的。可能就是地球人對太空的一般觀點。一點感覺都沒有。除了相當極少數的人之外,你們的人待在這個看似廣大的世界中,然后一輩子都不想移動。
相信我,我從未忘記。我不會一天到晚對自己提醒,黛莎是個殖民地人黛莎是個殖民地人不過,我知道你是。
不,但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特別想起。我還是無法理解。是否他們不敢對我信任
因為科學家被認為是,一群不受任何社會團體所束縛的傭兵部隊。給一個科學家一個具有吸引力的問題,然后供給所有的金錢,設備,以及其它解決問題所需要的東西,那么科學家就不會在意他的資助者是誰。事實上你不在乎地球,或是亞得利亞,還是殖民地,甚至不是為了全體人類來考量。你只是想要完成超光速飛行中的大大小小工作,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效忠的對象。
我希望,你不是在說你自己。
不過那并非我的工作。我懷疑由于我與你太過親近,致使他們也無法完全對我信任。實際上,我也經常回報,而我的活動也具關鍵影響。只要我能讓你長保愉快
溫代爾突然伸手撫摸克萊爾的臉頰。不要擔心。我想現在我已經太習慣你了。在我年輕熱血的年代里,我可能會對我的男人感到厭倦并將他拋掉,不過現在
我了解你的意思。愛情在理性的血液當中是相當平靜安閑的。但我想現在不是證明這點的好時機。你首先要詳細思考的是哥羅帕茨基的繼任,以及你建立整個系統的信賴程度。
現在就是個例子。哥羅帕茨基沒有感覺一點都沒有關于空間的大小。他提到去鄰星并尋找羅特。那要如何才辦得到每一時刻,我們標定出了一顆小行星后,在還沒有計算出軌道之前它就已經飄走了。你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再將失去的小行星給重新定位嗎有時要花上數年。太空是廣大的,即使是在恒星附近的空間,羅特相形之下簡直渺小得微不足道。
但那是沒有生命的隕石,就像我們那些沒有生命的小行星群。既然羅特是個功能正常的殖民地,它必定會放出寬廣的輻射波段,而我們可以輕易地偵測出來。
溫代爾走近他,將手臂環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地說道。噢,親愛的,你知道真正的情況。你必須要面對它。
嗯
如果說,羅特還是一個正常運作的殖民地,我們就可以說服一些羅特人和我們一起回來。一個羅特人的身份可以被唯一認定。指紋,視網膜紋路,dna分析。在其它的殖民地或是地球上,已經有了相關記錄的羅特人。那將是一個確鑿無疑的證據,足以塞住任何人的悠悠之口。
她可能不想回來。我們只能找愿意跟我們走的人。在上千人或許更多當中只能有一個人,要是她不想回來
無論如何我會和她談談,菲舍爾頑固地說道。我一定辦得到。
在羅特離開的時候,她才只有一歲大。她對太陽系沒有任何記憶。所以太陽系中也不會有人認識她。非常可能在其它的任何獨立系統中,她的身份完全無法被確認。不,我們應該可以帶某些處于中年年紀的人回來,并且他是曾經到過其它殖民地,最好是曾經到過地球的人。
溫代爾有些膽怯地說道,我很抱歉,克萊爾。我不希望這樣。
而菲舍爾悲傷地說道,只要讓我的瑪蕾奴活著。我們再看看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