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拒婚難
李豹抱拳道:“郡主要我們……”
凌雨裳冷笑道:“可別告訴本郡主,你對她們不感興趣,這幾位可都是尊貴的官家小姐,要在過往,她們連正眼都不會瞧你們一眼,而現(xiàn)在她們是你們的。怕了?”
若是他們不應,既然知道她的行動,她也是容不得的。
二人都知道,在這神寧府里,昭寧郡主像極了當年的神寧大公主,只要她想做的,誰也阻攔不住,只是不曉這四位小姐是如何得罪了昭寧郡主,昭寧郡主竟要他們毀掉幾位小姐的名節(jié)。
李豹微微一笑,“郡主吩咐,屬下定會竭力辦成。”
凌雨裳目光流轉,掃過張虎,又停在李豹身上,“甚好!你們盡早動手,事成之后,本郡主自有厚賞。”頓了片刻,狠聲道:“這事兒,你知、我知,奶娘知,若再讓第五個知道,這后果你們知道,以我凌雨裳的性子又將如何?”
在人前,她是高貴得體的昭寧郡主,在人后,犯她者——必死!
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挑戰(zhàn)她的權威,任何人都不行。
“是。”二人拿了圖紙,抱拳退去。
凌雨裳直直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緊拽著的各的錦帕。
奶娘道:“張虎、李豹雖是大公主的侍衛(wèi),但他們的嘴極嚴……”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他們先毀四人,其他的再一步步的來。想與我凌雨裳為難,這便是她們的下場。”
凌雨裳的狠決又重了幾分。似看到了痛不欲生的幾人,看到了那幾個在背里嘲諷她、幸災樂禍的幾人。
四月二十日一早,凌雨裳剛起床,便見另一名侍女、喚作梔香的急急上了閨閣,人未至,聲先到,一路上了二樓,喘著粗氣道:“郡主。聽說昨兒徐府、候府、駱府、曲府鬧賊,曲小姐今兒一早懸梁自盡,徐小姐搶救及時,人是救過來。卻已癡傻了!”
奶娘與桂香交換眼神。
凌雨裳故作訝異“哦,竟有這等事?”神色無辜得中同冬天的第一場雪,純真的、干凈的。
梔香連連欠身,“大公主說,要郡主近來小心些,已在繡閣周圍派了最得力的護衛(wèi)守著。”
待梔香、桂香退去,凌雨裳狠狠地道:“敢與我為難,我便要她們付出代價。”
奶娘垂首:那埋小人的是誰至今沒查出來,可凌雨裳已經害了五個人,一個被家人送入庵堂。一個懸梁自盡,一個瘋了,還有兩個只怕也生不如死。
又過了兩日,終于盼來了凌雨裳最期望的事,劉妃與慕容祎上門了。
有侍女站在樓梯口稟道:“郡主。廣平王在劉妃、王媒婆陪同下入府拜會,人已至玉鳳殿。”
奶娘喜道:“郡主,許是來商談婚期的。”
凌雨裳也認為是,那害她的巫蠱已解除了,廣平王再無瘋魔附體,自然得與她盡快完婚。
玉鳳殿。
慕容祎彬彬有禮,溫潤爾雅地抱拳行禮:“慕容祎拜見姑母。姑母吉祥!”
神寧微抬廣袖,笑盈盈地道:“祎兒來了,聽說前幾日你身子不適,如今可大好?”
劉妃抬眸,笑容滿面,“如今大好。帶祎兒來與大公主請安。”
神寧看著帶來的兩盒子禮物,倒還討她歡喜。賜了座兒,劉妃與慕容祎各自落坐。
王媒婆笑道:“如今郡王爺身子大好,劉妃特意帶他登門商議婚期。”
慕容祎立時抬頭,神色里含著驚色。直直地望向劉妃,在廣平王府,劉妃可沒與他提議親的事兒,而是說“你身子大好,該去神寧府與大公主請安,你呆在家里這幾日,大公主可沒少往府里送人參、燕窩等禮物,好歹去謝謝恩……”
慕容祎只當是隨常的禮上往來,可這會子,王媒婆竟說要商議婚期。
已經決定的事,怎可再改?
他答應了云羅,今生唯她一人。
慕容祎輕喚一聲“母妃”。
然,劉妃自作沒瞧見,繼續(xù)道:“大公主,上回的事,都是被巫蠱害的,我家祎兒著了瘋魔,還請你大人大量莫與他計較,兩個孩子原是有情有義,又是青梅竹馬,這天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良緣。”
慕容祎正要起身,卻被劉妃一把拽住,她厲聲低語道:“你今兒再敢任意胡為,就拿刀子把為娘給殺了?我只認凌雨裳這個兒媳。”
“娘!”慕容祎欲推開她的手,劉妃卻死拽著不放,花容頓時怒意。
神寧大公主是昌隆帝最疼愛的胞妹,凌雨裳雖為郡主,也是在昌隆帝跟前兒長大的。如果喜結秦晉,這可謂是好上加好的好事。
一個想拒,一個又拼死抑住,母子倆目光相對,劉妃另一只手露出一柄短劍,“我可不是說說而已,你若再拒婚,便是要將偌大的蜀王府推上死路。”
他若再拒,她定是會死的,而且會狠狠地捅自己一刀。
當她離開蜀郡,當她在蜀王爺面前打下了保票,她只有一條路,便是助自己的兒子爭奪儲君之位,到底她才是他的親娘,就算他日慕容祎過繼給昌隆帝為子,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而與神寧府的聯(lián)姻,便可以很好地拉攏神寧為己所用。
神寧笑道:“祎兒和劉妃這是怎的?”
劉妃松開慕容祎的手,給了一記狠重的目光:你試試看,要逼死親娘就拒婚?轉而粲笑嫣然,“回大公主,賤妾正與他商量婚期呢。”
劉妃捂嘴笑了起來,另一手依舊握著那五寸來長的短劍,時不時閃出一抹寒光,用它來提醒慕容祎,“祎兒的意思,要定在五月。我呢,倒想定在八月。寫信回蜀郡與王爺提過,這回王爺帶著世子夫婦都要來吃喜酒,定要辦得熱熱鬧的,給那些阻礙凌雨裳和祎兒婚事的人瞧瞧,任他們使出什么法子來,凌雨裳都是我們蜀王府最尊貴的長媳。”
神寧會意,笑容溫和,點頭道:“出了這種事,原是大家都不愿意的。前些日子,本宮令欽天監(jiān)另挑了幾個吉日,五月、八月、九月的都有,你且過過目。”
慕容祎靜坐在一邊,他沒想到劉妃的出現(xiàn),居然是要阻止他退婚,拼命地將了與凌雨裳湊到一塊我。
他已經心有所屬,他掛念著云羅,要是再不也凌雨裳斷了,以云羅的性子,定是不愿再理他的。
是退親,還是……
王媒婆將一張紙?zhí)D給了劉妃。
劉妃興致勃勃地看著,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將慕容祎的不滿置于腦后,“五月十六怕是不成,我家王爺要趕來京城,定要親自主持兩個孩子的婚事。今秋要恭賀皇上的萬壽節(jié),亦有三年的賦稅押送抵京,若定在秋天,還可請了各地的藩王吃喜酒,熱熱鬧鬧大辦一場。”
王媒婆笑道:“昭寧郡主乃是神寧大公主夫婦的掌上明珠,自該大辦一場,可不得辦成太子娶正妃一般熱鬧。”
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在私下議論,當今昌隆帝膝下無子,儲君是慕容禎、慕容祎二人之一。慕容祎頗得昌隆帝與鄭貴妃的歡心,皇侄那么多,只慕容祎一人被鄭貴妃認成了義子。
王媒婆一落音,便換來一側婆子的善意提醒的眼色,立時知說錯了話,忙道:“一個是神寧府的寶貝明珠,一個是蜀王爺最得意的兒子,可不得好好大辦么,應該的,應該的!”
神寧何等聰明,劉妃雖然歡喜,可慕容祎雖面有笑容,卻是應付的,似有人強扯著他的嘴角,而眼里更無半分喜色,這哪里是甘心迎娶的樣兒。這事兒拖不得,本想一口拒了,另覓個好的,可凌雨裳這些年的心思,神寧最是清楚,除了慕容祎,她是誰也看不入眼。
依著神寧過往的性子,只當悔婚才是。
可,要真是悔婚了,凌雨裳還不得和她大鬧。
慕容祎確實很好,容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容似三春花,貌似九秋月,更難得飽讀詩書,又自小在宮里學有武功。昔日留守京城的各親王子那么多,只得他和慕容禎看入了神寧的眼。早前,神寧有意意把凌雨裳許給慕容禎,可凌雨裳就是討厭慕容禎,而慕容禎打小就不喜歡凌雨裳。
一對兒女,最大的緣份莫過于彼此能心系對方。
有時候,一個情字便可以左右一切。
即便神寧想永遠站在自家親侄兒那邊,但為了女兒,她還是做了退步。
自打凌雨裳與慕容祎訂親,豫王府便與她生份了,連豫王妃見到她也頗是不樂,究其原因,還不是因著她把凌雨裳許給了慕容祎。
神寧道:“我的性子,劉皇嫂也是知道的。”她一扭頭,對身邊的嬤嬤道:“我們府不比別家,把昭寧郡主喚來,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慕容祎抱拳道:“稟姑母,此事不急,經歷了這一番,祎兒在想,莫不是天意不允我與凌雨裳表妹在一處,祎肯請退親!”
劉妃厲聲連“呸”,拉著慕容祎,“休要胡言亂語!”又有意無意地露了一下劍光,“這說的什么話?這是有心人想要拆散你們,怎的你還當真了。若不是你中了巫蠱之術,這會子你與凌雨裳已經結為夫妻。”
神寧瞧出來了:慕容祎變卦了,不想迎娶凌雨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