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正視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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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輕聲道:“敢問廣平王,我家雲(yún)兒現(xiàn)在身在何處?”
慕容禕答道:“現(xiàn)在江南,過幾日許就回京了,有了消息,我定會令鬱楓傳話。”
劉妃想到豫王府的假雲(yún)羅,輕嘆了一聲,“我們合過八字,大師說是極好的,不如挑個日子,把他們的婚事給訂下來。”
蔡氏扭著蕭衆(zhòng)望。
蕭衆(zhòng)望低聲道:“昨兒,你不是請神算子回府了麼?”
蔡氏笑答:“也說是天賜良緣。”
既然兩家都說好,照著規(guī)矩就該訂親了。
蕭衆(zhòng)望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兒離開數(shù)年如今是何模樣,竟能讓慕容禕念念不忘。“既是如此就訂下吧,我瞧著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回頭另選日子設訂婚宴。”他停了一下,笑道:“嘉勇伯府好長時間沒喜事了,雲(yún)兒又是我們夫婦的長女,我瞧這訂婚宴還在嘉勇伯府辦,長女學藝歸來,再訂了親事,算是雙喜臨門。”
慕容禕垂首,含著笑,至今也沒接到雲(yún)羅的回信,不知道她聽說了這事會不會生氣,在信裡他已經(jīng)柔軟地說了自己的難處,不是他說的,是鬱楓說漏了嘴,鬱楓回頭就向他認錯了,他也不好罰鬱楓。
劉妃道:“這怎好呢?得在廣平王府辦,禕兒訂親這是大事,我瞧你家雲(yún)兒的年紀也不小了,訂親宴時索性把婚期給訂了,免得誤了兩個孩子。”
蕭衆(zhòng)望笑了又笑,正說訂親,又說要成親了,“我還想再留雲(yún)兒一些日子。”想到她的病,原是被他一腳踹出來的。心裡有愧,這麼多年了,他想到這事就悶得慌。
蔡氏笑道:“先訂親,回頭再商量成親吉日的事。”
劉妃請了王媒婆來。兩家交換了信物,就算是將二人的婚事給訂了。
江南一處僻靜的院子裡,雲(yún)羅看罷了信,面露憂色。
袁小蝶手捧斗篷:“起風了,莫染了風寒。”
雲(yún)羅指著信,“你瞧吧。阿禕和鬱楓兩個把事都給辦砸了,聽阿禕的意思,劉妃到嘉勇伯府提親去了。”
她長身而立,靜默地看著外面,越過苑牆。外面是十里洞庭湖,夏天的時候這裡最美有,有碧天連葉的荷塘,盛開著或白或粉或紫的荷花,佔盡美景。如詩如畫。
袁小蝶接過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她好不容易再擺脫被人掌控的命運,而現(xiàn)下卻又被迫再回蕭家,那她早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她不喜歡束縛,更不喜歡被人管東管西。若是回去與蕭家人相認,哪有眼下這般自由。
“鬱楓真夠笨的。竟會說漏了嘴。”
雲(yún)羅不想回京城,可慕容禕已經(jīng)說了他的不得已,這大半年劉妃整日追著問他,他心裡的女子是誰?
袁小蝶道:“這也怪不得廣平王,被劉妃天天追問著,難忍住不說。當真是不易了。”
雲(yún)羅仰頭,用手捂臉,煩惱不已地道:“我寧可他說,他喜歡上的是江湖中人,是百樂門主。至少這樣我與蕭府不會有半分干係。”她稍頓一會兒,“小蝶,你知道我的事,我並不是蕭家的親生女兒,如今蔡氏有自己的兒女,我又何必去添亂。”
袁小蝶出身名門,她理解慕容禕的想法,“小姐,你當知道,門當戶對有多重要。難道要你以江湖女子的身份嫁給他?他不過希望你有更尊貴的身份,讓你們的路走得更容易一些。”
她沒有怪慕容禕,只是覺得這樣一來,把她所有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還照原定計劃回京城麼?”
“回!”
翻年,京城百樂門分堂、江南百樂門分堂就得轉(zhuǎn)賣給個人,但每年他們還會向她交幾成盈利銀子,就似加入大商會的各大商家,會向大商會交會費銀子一樣。這就是她的規(guī)矩,由她來出謀劃策,給他們出主意、掌舵。
袁小蝶放下信箋,“還得給廣平王回信,他還盼著迴音呢。”
雲(yún)羅吐了口氣,“告訴他,上元佳節(jié)京城護城河畔燈會上見。”她扭頭看著袁小蝶,“新來的兩名侍女,嬤嬤調(diào)教好了。”
“好了。”袁小蝶笑著,“世人都不喜歡把美麗的女子擱到身邊,可你倒好,連侍女都要選又美又能幹的。”
“秀色可餐,懂不?看到漂亮的人在身邊,我能多吃半碗飯。”
二人笑了起來。
翌日,雲(yún)羅與袁小蝶領著兩名新來的侍女離開江南,並沒有坐彩舫回京,而是選了全家福雜貨鋪的貨船,入了徐州至洛陽運河,再從洛陽運河登船入京。
上元佳節(jié)夜的京城西市,掛起了數(shù)以萬千的燈籠,燈光掩映下,是一張張帶著喜色的少男少女的面容。猜燈迷的、賞花燈的,行人如織,馬車如龍,端的是熱鬧非凡。
護城河畔不寬的河道上,小心翼翼地行來一艘漂亮的彩舫,四角翹檐上掛著漂亮的燈籠,上面寫著大大的“雲(yún)”字,有人大呼一聲“是雲(yún)五公子的船”,而云五早在七月時就早夭了,能坐這漂亮花船的,自然是他的孿生妹妹雲(yún)羅、新任百樂門門主。
河畔上,站著蕭府衆(zhòng)人,又有慕容禕引頸張望著。
船舫上的推拉門一開,一名粉衣少女提著竹綃燈籠出來,挽著漂亮的髮髻,三分俏皮,兩分凝重,有一張漂亮的的瓜子臉,立時就吸引了岸上人的目光。
蕭初雪站在人羣裡,看著那船:“娘,是姐姐麼?那個漂亮的姑娘是不是姐姐?”
蕭初冰伸著脖子,左瞧右看一翻,“好像不似二姐姐,我記得……”
蕭初真笑了起來,“二姐姐去江南時,你纔多大,還能記得她的模樣來?”
連她都不記得了呢,所能想到的都是大人們的描述。
粉衣少女站在一側(cè),不多時。又有一名橙衣少女出來了,歪挽著髮髻,頭上戴著好看的簪花,長得水靈如花。
蕭元頂好奇地道:“娘。二姐搞這麼大的陣仗做甚?光是兩個丫頭都長得那麼好看。”
幾人正議論,便見裡面出來一個佩劍的少女,打扮不同於前面出來的兩名少女,她懷抱著寶劍,神色凝重,先是掃視著周圍,回頭與屋裡的人說了句什麼,轉(zhuǎn)身提了兩個竹編的箱籠來。
雲(yún)羅衣著一身白粉色的衣,額上戴了一條珍珠抹額,眉間有枚大紅色的滴珠寶石。熠熠生輝,髮髻低綰,又戴了漂亮如羽毛的絨花,亦是白粉色的,勾了銀邊。膚白如雪,臉上罩著一方白紗巾,幾種白交融重疊在一起,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觀感,彷彿她不是這世間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夜空裡的一抹浮雲(yún),輕靈得難以捕捉。
船靠了岸。慕容禕擠過張望好奇的人羣,但見啞奴支了木板,兩名少女提著竹編箱籠緩緩上岸,雲(yún)羅稍後,身後又跟了抱劍的袁小蝶。
袁小蝶衝啞奴比劃著手勢,啞奴劃動彩舫。往護城河的另一頭劃去。
蔡氏站在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雲(yún)羅,但見她款款行來,雖瞧不見她的面容,但她能知道那是一張不俗的容貌。
雲(yún)羅近了跟前。襝衽一拜,輕聲道:“女兒拜見母親!向母親請安!”
蔡氏此刻情緒繁複,早前一點也不曉得百樂門主是她,要不是聽旁邊人叫嚷出來,她不知道,蠕動著嘴脣,訥訥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少女,這一襲素雅的裝扮,越發(fā)襯得她如同誤入塵世的仙子。
春姨娘扯了一下,輕聲道:“大太太。”
孩子們都想瞧熱鬧,有的原是來燈市玩耍的,但蕭初雪、蕭初真幾兄妹卻是真的隨母親來護城河岸接人。
朱氏因忙碌著府裡過佳節(jié)的事,留在府裡張羅。
蔡氏方纔伸手,一把將雲(yún)羅扶起,“聽說你今晚歸來,我與你嬸母領了弟弟妹妹們來接,這些年你……怎不與家裡說一聲,我還以爲你真的……”道不清、說不明地,蔡氏拿著帕子哭了起來。
慕容禕擠過人羣,喚聲“雲(yún)兒”,不好意思地道:“那事兒……”
“過去了,不提了。”她勾脣一笑。
蔡氏抽泣著道:“雲(yún)兒,你爹和你二叔還在家裡等著呢,就等你回家過節(jié)。快上轎吧!”
蕭初雪站在一側(cè),仰頭看著雲(yún)羅,就像在廟裡的仙女一般,有好奇、有仰慕。
蕭初冰的表情更是誇張,張著嘴兒,久久也合不上。
蕭元頂揚著頭,頗有些得意。
蕭元庚只得十來歲,此刻重複地呢喃著:“這是我姐姐,我親姐姐……”眼睛卻流轉(zhuǎn)著袁小蝶與兩名侍女身上。
慕容禕垂首道:“我送你回府。”
“辛苦了。”有幾分江南的軟語,傳到蕭家兒女們的耳裡,覺得又好聽又熟悉。
蕭初雪大聲道:“娘,我要跟姐姐乘一頂轎子,我想和她說說話。”
蔡氏寵溺地道:“好!好,都依你。你二姐舟車勞頓,不可太吵了她。”
“我知道。”蕭初雪揚著頭,伸手拽著雲(yún)羅的纖手,齊齊進了轎子。
蕭初雪此刻像開了閘門的洪,“二姐,就在半個月前,我們?nèi)叶家誀憽睕]說死,大過節(jié)的太不吉利了,“要不是蜀王府的劉妃上門提親,爹孃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呢。嘻嘻,我一直都想和初冰一樣,也有自己的親姐姐,我現(xiàn)在找到自己的親姐姐,我好高興了……”
雲(yún)羅含著笑,說實在的,她原不想認蕭家人,可被慕容禕那麼一鬧,也不得不認了,伸手輕撫著蕭初雪的頭,“當年我離開京城回江南,你還小著呢,一晃眼就長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