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雖說是為上官紫音餞行,但是同時,也捎上傲云國慕容一氏。
都是要走了,不送也不好,想想便借了上官紫音之名,把他們也帶上,這樣一來既省了事,又博得了好名,想他容匯--又何樂而不為呢?
熱熱鬧鬧的容親王府,熱熱鬧鬧的人們,到處三五成群,有說有笑著。宴會還沒有開始,現在是自由時間,赴宴之人四處欣賞游玩,參觀著這據說是比皇宮還要漂亮豪華的府邸。
“哇,真不愧是容親王府啊,就是漂亮!”
“呵,那是,容親王生前那么有錢,自然他的府邸也是豪華萬分!”
“哎,別亂說,容親王只是失蹤,還沒有死呢。小心你這話叫別人聽見了大做文章。”
“怕什么,本來就是嘛。都失蹤三年多了,還毫無音訊,這不是死了是什么?我哪有說錯?”
“就算沒有說錯,那你也不用這般大聲吧?畢竟我們是來赴宴的,一切還是少說為妙!”
“這個我知道,就是眼看著這么好的府邸一時感慨。想當初容親王那是何等風采,可誰想卻是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敗家玩佞,斷袖龍陽!呵呵,你看著吧,要不出幾年,這偌大的容親王府,便會被他給敗得個精光!”
“對,完全有這可能!”
“本來就是,呵!”
人向來是心口不一的,尤其是在皇上面前當差的人,那背后一套,表面一套,功夫是厲害極了,前頭還在人前對容淺贊口不絕,可一轉身,卻又暗自誹謗,尖酸刻薄。
蕭予初心里很不高興,曾幾何時開始,只要聽到有人說容淺的不是,他便橫生不滿,微有怒意。
“哎,不好意思,再往前你們就不能過去了。”轉身揚起笑容,官方而公式,攔住剛才竊竊私語的兩位,蕭予初勸告,口中開口說道。
“為什么?不是你剛才說可以四下轉轉的么?”記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容親王府的管事,兩人還算客氣,同樣也是陪著笑的問道。
然而搖搖頭,好似一本正經,蕭予初繼續笑著,口中的話卻毫不留情,“哎,你們也知道,這是王府,是有很多規矩。譬如再往前,那就是容親王府的禁地了,一般身份的人,是絕不給入內的。呵,在下看兩位的朝服,也最多是個二品,是以還沒有資格進內,所以這才便出聲制止,免得二位不知情,招來什么災禍。”
“你--”
從未聽說過容親王府內有什么禁地,這二位也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是蕭予初有心刁難!
本來,不讓進就不讓進,這也沒什么,可是人既然為官,便總是為官的架子,可如今好了,一個管事,說難聽點就是看門狗,居然也敢這般趾高氣昂的同他們說話,這一口氣,他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你--”
張口想要理論,想給蕭予初點教訓!可是還不待他們開口,卻見蕭予初一臉高傲,滿眼不屑的瞟了過去,口中冷道:“別你啊我的,這是規矩,任何人都得遵守!二位如果有什么意見,還請爛在肚子里吧。畢竟這是在容親王府,還輪不到你們在此撒潑撒野!”
衣袖一甩,轉身走人,那氣勢--沒得話說!
身后,有些憤怒難抒,看著蕭予初,兩人不屑,鄙棄的冷嘲熱諷:“呸,不過是個被扶了正的男寵!囂張什么?!等哪一日,容親王府落魄了,我看誰給他撐腰?遲早都是要被賣到館子的!”
罵罵咧咧,心中不爽,兩人掉頭,往另一處而走。而背后,蕭予初聽到他們剛才說罵,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隱隱有著開心?!
他是容淺的男寵?而且還被扶了正?!這個如今他深惡痛絕,并引以為恥的稱呼--如今聽來,他卻莫名的有些高興!感覺……很甜蜜,是一種不可控制的甜蜜!
按理說容親王府擺宴,容淺這個主人該是早早的出來迎客。可是,這都許久了,卻一直未見她的蹤影,只有蕭予初作為管事忙前忙后。
今日很奇怪,一向都愛壓軸出場的圣上容匯居然一早便過來了,還有更難得的是--從來都不愛出席筵席,不愛熱鬧的皇后娘娘紀靈,竟也隨之一起來了,并且全身盛裝,看似特別隆重!
金光銀閃,珠釵連環,下了轎攆,微走在容匯身后,紀靈打量,像是四下在尋找著什么,但未有大的動靜,引起旁人的注意。
“汜親王與王妃來了嗎?”
走進府中,隨口問了聲一旁的通報之人,容匯其實是迫于想見安景蘭,所以不得已下便只好把容汜也給帶上一同問了。
“回圣上,汜親王及王妃還未有到,想必此刻正在路上了。”
通報之人如實以告,并未有半點知曉容匯的心意。而見此,恐是心中有鬼,又可能是怕身邊的皇后紀靈會多想,所以容匯便兀自的笑著,開口像是解釋,又有點自言自語道:“呵呵,朕上次關了那家伙一個月的禁閉,如今想來問問,怕那家伙記恨,鬧脾氣啊,呵呵。”
“汜親王怎會記恨圣上。圣上多慮了。”通報之人畢恭畢敬,老老實實的正色回道。
聞言正好將場圓過,容匯淡笑著點頭,抬腳往府中走去。
自上次分別后,他怎么都找不到安景蘭,不管他是秘信還是才傳召,她都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借以推辭!
他愛安景蘭,且唯一只愛,所以趁著容汜不在,他想要和她接觸,多增加機會!
然而,總是避而不見,以兄伯弟媳之禮來說教規勸,安景蘭是不管他怎樣做,都絲毫不為所動,不理會他的焦急!
所以沒有辦法,借著送上官紫音的借口,他今日早些來了,就想一解心中的思念!于是誰知結果卻是這般?真不免令他有些失望。
“走吧,進去看看。”容匯和紀靈從來不親,所以說話也是硬邦邦的。聞言,紀靈點頭,雖表面上未說什么,但心情跟明鏡兒似得那樣清楚,容匯在想什么,她其實都能知道!
一場政治婚姻,將原本不愛的兩個人綁在了一起。原本嫁夫隨夫,她對容匯,沒有二想!可是自上一次,她在后殿看見他和安景蘭茍且之后,她的想法,便全變了!
既然他容匯可以偷人,那為什么她紀靈就不行?聽說這一次餞行之宴容滄也會出現,所以,她這便來了,準備找機會問問到底他預備怎么處理她和孩子的事?!
今日的盛妝,是為了掩飾她懷孕后的蒼白!不過除了臉色,好在她的身子才兩個月不到,看不出肚子,未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威脅容滄,要他盡快想辦法解決!其實在心底里,她也著急,擔心就此丟了性命!可是,雖然危機時刻會現,但畢竟她這次是第一次懷孕,她不想放棄!畢竟這女人的第一個孩子尤其重要,若是弄的不好,那將來可是會落下再難受孕的病根,得不償失!
她想保住孩子,又想不丟了性命,所以便將難題丟給了容滄。可是這些天過去了,眼看著孩子慢慢大了,容滄那邊卻一直無有所動,仿佛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于是……她有些擔心了,便不禁跟著前來。
“滄王爺到!雅迪郡主到--!”
正想到這兒,門口響起了通報聲,是容滄與林薏仁一同前來。
滄王妃也是個深居簡出的人,但凡不是天大的事,她一般都不會出席,所以此次,她也無有例外。
林薏仁作為容滄他們幾人的表妹,一同前來到也沒有什么,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今日紀靈看著她,總覺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圣上,娘娘。”
林薏仁在容匯和紀靈面前一向嘴甜,所以十分討喜的湊了上去。而見此并不知道她和容滄的真正關系,紀靈便也毫無設防接納了她,與之同行。
“皇后娘娘,時間還尚早,我們到處走一走吧。”
粘著紀靈,林薏仁不忘自己今日的任務,是要找機會向紀靈下手,在她的酒菜中悄悄下藥,好借此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以免夜長夢多。
“這個……”
原本還想找容滄單獨談談,可眼下林薏仁的熱情卻讓她無法拒絕。抬眼使著眼色,不斷的向容滄暗示,可是見此容滄就似沒看到般,只一個勁的和容匯交談著,全然不覺。
“皇兄,聽說傲云國的元畫公主與小皇子也會在今日離開對嗎?”
“嗯,朕圖省事,不想再操辦第二次。”
“皇兄肯為慕容元畫等人餞行,那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恩典。按理說如他們上次在天紫出的事,皇兄是絕對不應該再理會他們的了!”
“哎,就算朕不顧及慕容元畫,但總是要看在傲云國主的面子上的呀。所以算了,不過是順帶,沒有什么。”
“是,還是皇兄考慮周全。”
容匯和容滄一說一答,聊的正投歡。在容匯面前,容滄永遠懂得韜光養晦,斂起鋒芒,而至于容匯,只要容滄不跟他爭,不被他看出什么不好的端倪,他還是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對其痛下殺手!
“皇后娘娘我們這邊走吧……”
為達目的,看準時間,林薏仁拖著紀靈就往一邊走。而被拉著無奈,紀靈沒有辦法,只得順應的點頭答應,口中說道:“好,去那邊看看。”
待紀靈她們前腳一走,后腳容汜帶著安景蘭便一同前來了。望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容匯有一瞬間的出神。而見之,安景蘭回避,不自然的將臉轉向一邊,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見,只自個兒說道:“咦,怎么不見淺弟?”
“就是!容淺那家伙呢,老子要找她算賬!”看著是余怒未消,四周環視了下,容汜橫著那一臉肥肉大聲的嚷嚷。
而見此,笑的搖著頭,看似與兄弟間關系很好,容滄上前一捶容汜的肩,打趣戲謔而道:“臭小子,皮又癢了是吧?走,跟二哥到那邊看看。”
“哦。”
隨同容滄,一起往水榭處去。而見此,看著自己的夫君,安景蘭也找借口,連即抬步,口中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要找淺弟商量一下,圣上隨意吧,臣媳去去就來。”
轉身就離了開去,往淺暢軒方向走去。而駐足靜望,站在身后,容匯似乎的有一絲煩亂,轉身往會場而去。
“世子,筵席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走了。”淺暢軒中,凝香看準了時機來報。
聞言,站起身來,一身白衣,肌膚勝雪,俊美的臉上帶著傾城的笑容,玩佞從上揚的嘴角流露,魅惑燦爛,但卻有令人捉摸不透。
“好,走吧。”
唇瓣如櫻花一般,粉嫩的瑩著誘人的光潔,勾起嘴唇,唇邊一抹玩味,慢收起手中那剛剛有人送來的信箋,藏于袖中,容淺隨即,揚聲出聲。
今天,就是今天,她等的這一刻,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