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接受宋嬤嬤的悉心調(diào)教,采蓮看在眼里,心存疑惑,她不像是雨荷一心認為自己能勾得上葉子睿。雖然來漠南時日尚短,而且平日活動范圍有限,但采蓮打聽到的信息可不少,難道明秀這般的,會放任她的教養(yǎng)嬤嬤來調(diào)教雨荷,難不成還真想用雨荷來固寵不成?這在后院是常用的手段。
可明秀還用得著這樣的手段嗎?
采蓮感觸最深的就是郡王對公主心如一,還真就只有公主一人。她不像雨荷那樣的想法,她還有其他的事要做,本來也是,她和雨荷就是分工合作的,只是沒想到雨荷進展根本就像是雨荷認為的那樣的順利,來漠南這么久了,連郡王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就可見一斑了。
可采蓮也感覺到挫敗,她們雖然督了下來,可在這樣人生地不熟而且語言不通的地界,她們并沒有因為是漢人的身份得到優(yōu)待,而且公主似乎并不在意她們,尤其是雨荷。
根本就和雨荷預計的完全不同,采蓮在心里嗤笑,也對,她們倆是什么身份,公主若是和她們一般見識,不是自降身價嗎?她和一般的主婦可不同,更何況雨荷現(xiàn)在還只是一頭熱。
采蓮和雨荷不同,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且謹小慎微,而且小心經(jīng)營下,族人們對她的觀感可比雨荷好多了。
明秀現(xiàn)在根本就不用露面,自有很多人替她分憂解難,這可苦了拂柳,以前看明秀與別人唇槍舌戰(zhàn)、斗智斗勇還挺有意思的,可現(xiàn)在輪到她自己,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段數(shù)似乎還不夠。尤其是對上雨荷,拂柳覺得無論她說什么,雨荷總能有能耐把它曲解了,歪曲了,臉皮太厚了!
“雨荷姑娘,主子的行蹤不是我們做奴才的能過問的。”饒是拂柳也不禁繃起臉來,這人簡直就是牛皮糖啊,黏上就很難拔下來啊。
雨荷臉色黯然,“怎么這樣?”再看拂柳,想到什么似的,一臉“我就知道”的模樣道:“是不是公主不讓你透露的?”
拂柳頓時無語了,她到底是怎么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的?
而拂柳的無語被雨荷看成是默認,她頓時淚崩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拂柳打住了,拂柳皺眉道:“敢問雨荷姑娘為何要過問郡王的行蹤?這些是我們都沒資格過問的,再說了,雖然雨荷姑娘不是我們的族人,但是既然被收督了,也該懂得一些規(guī)矩才是,我看雨荷姑娘這樣的做派也不像是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才是,怎么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呢?”
比起之前的婉轉(zhuǎn),拂柳現(xiàn)在也明白了婉轉(zhuǎn)根本就沒用,她現(xiàn)在說話也是比之前多有直白了。
雨荷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打擊一樣,不可置信的看向拂柳, “我原本還以為拂柳姐姐是很善良正直的一個人,沒想到拂柳姐姐也是趨炎附勢之人,算是雨荷看錯人了,你走吧。”
拂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攥緊拳頭,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打過去,什么叫顛倒黑白這才是啊,就連自家主子也沒有這么厲害。
也不知道明秀知道傅柳拿她跟雨荷比,會有什么感想。
拂柳默默把一口老血咽下去,冷笑道:“雨荷姑娘還是有點廉恥和自知之明為好,可別忘了,這里可不是雨荷姑娘家的后花園,說句難聽的,如果不是我們部落收督了你,說不定雨荷姑娘現(xiàn)在不知道淪落到哪里去了呢。既然雨荷姑娘那么的冰清玉潔,不染凡塵,那我想這藥雨荷姑娘也不需要了,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對了,我一定會把雨荷姑娘的意思告訴其他人的。”
拂柳在心里遺憾了下,以后就沒機會整雨荷了,但是更多的是慶幸,她不確定再和雨荷呆下去,會發(fā)生什么慘案呢。
拂柳在心里遺憾了下,以后就沒機會整雨荷了,但是更多的是慶幸,她不確定再和雨荷呆下去,會發(fā)生什么慘案呢。
雨荷和采蓮雖然沒什么自由,但漠南還真沒苛待她們,拂柳轉(zhuǎn)身吩咐下去,這效果立竿見影,生活就從小康水平變成了貧農(nóng)狀態(tài)。還有就是采蓮和雨荷的工作分開來交工,干得多自然就得得多,雨荷哪里受得了,偏偏心里還堅信是明秀指使拂柳干的,原本還覺得高高在上的,現(xiàn)在不還是露出真面目了。
可事實上呢,這種小事兒,明秀怎么會知道呢。
雨荷憤憤不平的出去了,采蓮余光注意到她憤懣的神色,在心里嗤笑一聲,有些不為所動,實際上自從來到漠南后,她替雨荷收拾的爛攤子還不夠嗎?明明雨荷還是姐姐,不過如此一來,大家心里的天平都漸漸偏向采蓮這邊,更不用說本來采蓮就是自立自強的性格,還是很得大家喜歡的。
明秀騎馬帶著朝魯在草原上巡視,小胖墩兒在最初的害怕,緊緊攥住明秀的衣襟后,明秀原本還只是讓馬兒慢行,沒想到小胖墩兒竟然一會兒就不害怕了,還手舞足蹈的讓明秀快一點兒,哪里還有剛才害怕的樣子。
明秀偏偏就不讓馬兒快起來,聽兒子話什么的那不是太沒面子了,其實還不是擔心到時候出點什么岔子,讓這小胖墩兒有點閃失啊,真是的。
“你給我坐好了。”明秀單手攬住小胖墩兒,低聲說道。
小胖墩兒乖巧得點頭,明秀讓他干嘛他干嘛,乖巧的讓明秀覺得很滿意,揉揉他的小軟毛,讓馬兒速度快了些。
高空傳來老鷹的叫聲,盤旋在空中的老鷹急速的俯沖,遠處就是一群吃草的小羔羊們,明秀夾住馬腹,讓馬兒停下來,從背后抽出箭矢,將掛在馬腹邊的弓箭拿出來,毫不費力的把弓弦拉成滿月,尖銳的金屬箭尖在陽光下閃著冰冷的光澤。箭尖劃破空氣的聲音分外刺耳,箭矢刺進血肉的聲音在所有人耳朵里也很是清晰,然后就傳來老鷹凄厲的叫聲。
族里半大小子歡呼著去撿落地的老鷹,小胖墩兒拍著肉巴掌,麻麻的叫個不停,眼睛還沒從明秀手中的弓箭中移開,小胖手就要去摸了,但就在這時候一聲弱弱的聲音傳過來。
“你怎么能這樣?”
明秀把小胖墩兒的爪子拍回去,把弓箭放好,才居高臨下的施舍給說話的人一個眼神。說話的人一雙眼睛因為義憤填膺而瞪得圓圓的,看起來頗有些顧盼生輝的味道,蹙著柳眉,一副不贊同的樣子直視著明秀,似乎威武不能屈,完全沒有當日來漠南時,淚眼迷蒙,嬌弱無力,如受驚的小白兔的模樣。
明秀本來心情還不錯,只是這女人的出現(xiàn)讓明秀覺得她心情可能就要不好了,半瞇著眼睛,比起雨荷的頗有些顧盼生輝的味道,和明秀比完全是天壤之別,她就這么半瞇起眼睛,渾身帶來的氣勢也不是雨荷能抵擋的。雨荷都不得不承認明秀生了一副好相貌,明艷生輝,但這樣的容貌實在是太過刺眼,而且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如寒星,讓雨荷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怎么能濫殺無辜?”
“嗤。”明秀波瀾不驚的看著她,一個漂亮、柔弱、楚楚可憐還會唱幾個小曲兒的女人,大概是被太多人捧著,捧得讓她腦子不清楚了吧,當然大概她本身腦子就不清楚,明秀還沒跌份到要跟她一般見識。
“你個賤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么跟公主說話?!”
看吧,根本就不需要明秀自己動手或動口,就有人出來調(diào)教雨荷姑娘了。
雨荷估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被人稱呼為賤婢,她全然忘了恐懼,惱羞成怒道:“我是郡王救下來的,不是什么下賤的婢女。再說了,難道我有說錯了嗎?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這般濫殺無辜?那只鷹也是一條生命,公主怎么能說殺就殺了呢?”
“啊——”雨荷姑娘的長篇闊論還沒說完,就被身后的侍女踢到了腿彎,跪倒在地,一身粉色的衣裳瞬間就沾滿了臟污,還沒等痛叫完,去撿老鷹的小子們就歡呼著回來了,明秀冷笑一聲:“阿奇,讓這位雨荷姑娘好好見識下這只無辜的老鷹。”
兇猛的老鷹就算在斷了一只翅膀,在小子手里掙扎著依舊兇猛,剛才還在為這條無辜生命辯論的雨荷姑娘一臉慘白,差點就嚇尿了,“不要過來,別過來!”
“膽小鬼。”
“天吶,她竟然哭了,真膽小。”
要知道明秀剛才那一箭只是射中了老鷹的翅膀,讓它不能展翅飛翔,余下的可是這幫半大小子都逮住的,膽量和身手都不一般。
“怎么,悲天憫人的雨荷姑娘剛才不還在正氣凜然的指責我濫殺無辜,怎么這會兒反而不敢看這只老鷹了?看它受傷了,可真可憐,雨荷姑娘不是應該趕緊過來給它包扎傷口嗎?”明秀冰冷而嘲諷的聲音響起,在簇簇發(fā)抖的雨荷姑娘聽來就像是暗天霹靂,她現(xiàn)在動都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