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迎接的隊伍,他們的行程加快了不少,在第二日就抵達了科爾察部落,明秀也回到了馬車里,原本明秀是該有自己的帳篷的,只不過在科爾察一言獨大的葉大校怎么可能讓媳婦兒跟自己分居,明秀的大部分行李都被搬進了他的帳篷,僅次于老郡王王帳的帳篷。
當然了,在沒舉行婚禮之前,明秀還是住在了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帳篷。
一路舟車勞頓,饒是明秀也覺得精神不濟,還有她想洗澡。拂柳囑咐下去,不多時就有下人端上木桶來,只不過兩個蒙古侍女面色并不大好看,隱隱的輕視和不甘就連拂柳都能感覺的出來,別說明秀了。可明秀就跟沒事人一樣,只不過在兩個蒙古侍女不等明秀叫起就自顧自起來的時候,挑了挑眉,讓拂柳替她說話。
她現(xiàn)在扮演的可是個連蒙古話都說不利索的柔弱的從京城來的郡主呀。
拂柳上去兩下就把兩個蒙古侍女按跪在地上,厲聲道:“看來兩位眼睛不好使就算了,就連耳朵都用問題,主子叫你們起了嗎?”流利的蒙語,在明秀看來,拂柳就是個萬能秘書,瞧連蒙語都說的很流利,而且還有些功夫。
侍女們沒想到明秀會直接發(fā)難,畢竟明秀和其他那些遠嫁到蒙古的公主們不同,她們往往會選擇隱忍,而且她們高傲的不屑于這些粗魯?shù)拿晒湃艘话阋娮R,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們才來,根基不穩(wěn)什么的。明秀可沒那么多考慮,這叫下馬威。
侍女們被拂柳把頭按下去,“請主子責罰。”
還有這種一般都是下人唱黑臉,公主們?yōu)榱苏扬@和善往往會選擇小事化了,唱個白臉,可惜人家蒙古人不吃這一套,人家反而認為她好欺負。
明秀倒真沒怎么樣她們倆,勾勾手指讓她們上前,“想洗澡嗎?”明秀自然知道她們倆的輕視和不甘,水難得,哪里能奢侈到像明秀這樣用浴桶泡澡的。
拂柳盡職的將明秀的話翻譯了,果然兩人都很驚喜和激動,熱情的不得了,一下子還真讓明秀吃不消。被伺候著沐浴,明秀就開始了套話。
拂柳看兩個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八輩都說出來的侍女,忍不住別過臉去,如果姑娘真的想蠱惑人的話,一般是沒有人能抵擋住的,瞧瞧這才一會兒功夫,兩個侍女就繳械投降了。
兩個侍女分別叫烏云和吉雅,很淳樸。在明秀的諄諄誘導下,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當然少不了那個烏日娜,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嘛。
那個烏日娜是科爾察的明珠,她父親現(xiàn)在還統(tǒng)領(lǐng)科爾察的一個旗,只是不知道手下權(quán)力有沒有被架空,還是葉子睿二哥的小姨子,老郡王側(cè)妃的內(nèi)侄女,很得寵,算得上清格勒的青梅,在世子爺去年大放光彩后就明里暗里表示對科爾察甚至漠南的大英雄有意思,就連皇上指婚也阻擋不了她炙熱的眼神。
拂柳伺候明秀躺下休息,明秀眨眨眼睛,摸著下巴:“拂柳你說那個叫烏日娜會不會上門挑釁呢?既然和娜仁說得上話,還獲得的娜仁的好感,把她當槍使,應該比娜仁聰明些。照我看,她應該在傍晚之前就來和我打招呼,要是她來了,就讓她在門口等上一炷香的時間,看她是走還是督。”
拂柳看到自家主子陰測測的笑容,就知道有人該倒霉了。
在這期間葉子睿過來一趟,見明秀睡的香甜也沒把她叫醒,問了拂柳兩句才走了。就在他走后沒多久,烏日娜就過來了,比明秀預料的最晚時間還早上許多。
拂柳打量了來人,典型蒙古少女打扮,確實很漂亮,只是有些不大像蒙古少女,竟是帶了點汗女的婉約,只不過畫虎不成反類犬,有東施效顰的意味。沒有想象中的驕橫,倒很平和,這就更特別了,多少蒙古貴女都帶了英氣,像娜仁郡主就是明艷張揚,直來直往。姑娘說的不錯,果然是比娜仁郡主有心機的樣子。
拂柳只說:“不知道客人您是哪位?主子正在歇息,您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烏日娜明顯有些不悅,但是不見到明秀她又不甘心,強忍下來,“我是烏日娜,和清格勒一塊兒長大的烏日娜,我是想到既然他要成婚,怎么也要見見新娘子,所以我就過來了,沒想到郡主還在休息,也是從京城過來舟車勞頓的,依照郡主嬌生慣養(yǎng)的樣子,勞累不堪也是難免的。”
瞧人家都直呼其名,但叫明秀為郡主,而不是世子妃,順便還把明秀給貶低了一番,還提到自己在世子爺心目中的地位,人家成婚新娘子都要她先過目呢,還是一塊兒長大的呢。
不過比起京城宅斗里貴女們說話的藝術(shù),烏日娜這還真算不上什么,不過要是別人還難免會誤會,可她沒想到娜仁郡主早把她的存在泄漏出去了,明秀還從世子爺那里得到了解釋,自然不會吃酯。就算明秀事先不知道,照她的思維也不會誤會的,不過她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吃酯行為讓葉大校有那么點高興就是了。
烏日娜見拂柳沒有把她迎進帳篷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倆人就在帳篷外你來我往起來,烏日娜還和拂柳說起漢語來,“清格勒很崇拜漢人文化,我也跟著學了一些,說的不是太好,你不要見怪,聽你蒙語說的不錯,就是不知道郡主蒙語說的怎么樣。要是不會說蒙語的話,我或許能幫得上忙呢,這日后在蒙古呆著,還是說蒙語為好。”
拂柳一板一眼:“主子的蒙語雖然不大好,可也是世子教的,世子說了日后多說說就好了。”拂柳還真不知道明秀的蒙語是跟誰學的,在明秀說的那一口蒙語之前她還以為明秀不會說蒙語的,可看情況也只能是世子教的,而且顯然明秀不想讓這里人知道她蒙語很流利,之前和烏云吉雅交談時,還不厭其煩的讓拂柳充當翻譯呢。不過拂柳這一句話就讓烏日娜血槽空了一半。
“是嗎?”烏日娜其實也知道清格勒重視這個遠嫁來的郡主,她原先還以為是因為他阿媽的緣故,只是看他之前還親自過來探望,就覺得不僅僅是如此,可真沒想到他們倆關(guān)系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親密。烏日娜心有不甘,可再怎么樣她也明白,正妻的位置也不可能是她的,可她再三暗示過了,清格勒也沒有要娶側(cè)妃的意思,就連說到姑姑那里都沒有用。清格勒向來對他父親那些側(cè)妃沒有什么好眼色,就算姑姑還掌管著王帳事務,清格勒也不假辭色,如今更加讓人忌憚。
可烏日娜怎么會放棄,她是科爾察的明珠,怎么也不會輸給一個柔弱的漢人。
比明秀預計的時間還要長,烏日娜果真在帳篷外呆了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她都在和拂柳套近乎,只是拂柳是個油鹽不進的,她根本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算是有,那也是七分假三分真,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噢耶!
見到娜仁郡主,烏日娜熱情的迎上去,見她臉色不好,便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我替你出氣去!”
娜仁冷哼了一聲,撇嘴:“沒誰,你干嘛去了,我剛才沒找著你?”
烏日娜靦腆一笑:“我剛才想去看看清格勒的新娘子到底怎么樣,只不過我去的不是時候,她還在休息,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起來,所以就回來了。你見過她了,她是怎么樣的人啊?”
“真嬌氣!我和她不熟,那丫頭嘴皮子很厲害,你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好,省的到時候她擠兌你。對了,她和我要比賽,我這次一定要給她好看!”其實說這話時娜仁心里也沒底,畢竟她可是見識過明秀厲害的,只是這話當然不能對別人說了。
“你要和她比賽?”烏日娜詫異了,“比騎馬和射箭嗎?可她一個嬌嬌女也會這些嗎?那可真沒想到呢。不過我相信,娜仁郡主你一定會贏的!”
“那是當然了,走吧反正等會兒就能見到她了,晚上有篝火晚會,她肯定會出席的。”
明秀笑著聽拂柳打探來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娜仁還是不長記性,難道魏芷蘭的事都沒讓吃一塹長一智么?難怪難怪”
差不多休息夠了,明秀扶了扶頭上的金簪,瞥見了自己的衣服,便說道:“把世子爺送來的袍子取來。”有句話要入鄉(xiāng)隨俗,能最快融入蒙古最好,幸好她蒙語說的不錯,正適合扮豬吃老虎啊。
蒙古袍子鮮艷又華麗,奪目的色彩和刺繡顯得極為亮眼,換上了袍子的明秀又多了兩分張揚的氣息,她正適合這樣鮮艷和華麗,而且葉大校送來的蒙古袍尺寸正合適,偏頭打量了片刻,很滿意的點點頭,“本郡主果然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啊。”
拂柳忍笑,給明秀梳頭好戴蒙古帽子。
明秀瞇眼,她可是要征服星辰與大海的女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