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帝翻閱著暗衛送上來的有關沈明嫣和明秀的談話,就算有所準備,但還是因爲裡面的內容驚訝,還有這等事?
熙寧帝幾乎是陰沉著臉將她們倆的所有談話看完的,面沉如水,就算心中因爲某些話升騰起怒火,可他還是隱忍不發,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不知爲何熙寧帝心中升起一個假設,如果說明秀說的是真的,那麼也很有可能嫺婕妤這個女人也是還魂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她會預言將來會發生的事。
但就算這樣說得通,可仍舊疑點重重,熙寧帝對明秀也有所懷疑,但相比於沈明嫣身上發生的事,卻可以比較能理解發生在明秀身上的事,這麼想想的話有些疑點也能說通了。當年重點關注了沈明嫣,對明秀瞭解不多,但如果真是像她說的這般,她恨沈明嫣入骨都是能理解的。再者當年陸承疇找到失散多年的親生妹妹的事他都有所耳聞,並非空穴來風,能找到明秀也是偶然,想想也是如此。
但也並不能全信,還需要深入調查,至於沈明嫣,暫且留著。
啓祥宮裡,沈明嫣木然的躺在牀上,自從明秀來那一次時纔打開窗戶,又應她的吩咐放了冰盆,上了冰飲,但等明秀一走,沈明嫣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她現在的狀態有點像是混吃等死,滿目的不甘那可又怎麼樣。
計劃趕不上變化,沈明嫣怎麼都沒想到她又被明秀將了一軍,如同當年明秀出嫁前沈明嫣用同樣的方法揭穿明秀失敗了,這次也沒能達到她想要的結果,反而是被明秀羞辱的遍體鱗傷。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沈明嫣想不到,就如同明秀也想不到沈明嫣不是重生勝似重生,只是她夢到的不是以後的事,而是最初最原始的故事,沒有沈明雅重生,沒有明秀和葉子睿穿越的最原始故事,故事裡沈明嫣就如同開了金手指一般大殺四方,勇往直前,最後母儀天下,男主和男配都對她一往情深,女配們統統炮灰,生不如死。
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如今明秀又啪啪的給她幾巴掌,以沈明嫣最厭惡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狠狠得把她羞辱了,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明秀覺得在他們離開京城之前,那暗處的視線是少不了了,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以爲她和葉子睿只能被這樣的視線掣肘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倆最開始都當暗處沒人在,說起話來都有些肆無忌憚,不對,應該說是故意爲之。就像明秀給陸旭堯講夏雨荷和乾隆皇帝的故事,再比如明秀說的那句被狗咬了理論,還有葉子睿的態度都是在擺給監視的人看的。
這種悶虧熙寧帝還能怎麼樣,他只能憋回去。
葉子睿和明秀從科爾察還是帶人過來的,不要讓他們覺得科爾察勇士有勇無謀,巡邏下來明顯投過來的視線減少了很多,這樣就夠了,最起碼他們還達不到能無時無刻都記下他們夫妻倆動態和交談內容的地步。
當晚,臥室裡傳來壓抑的哭聲,以及隱隱約約聽到的隻言片語,看來是明秀將她說給沈明嫣聽的最大的秘密說給葉子睿聽了。
事實上是什麼呢?明秀捂著嘴都快要笑出聲了,壓抑的哭聲這太難演了,這感覺就像是讓她立馬兩行清淚流下來,還不能把妝給弄花了,還要哭得有美感,要楚楚可憐般的,太爲難人了。
葉子睿抱著哭得不能自己的明秀,低聲在她耳旁說話, “太假了。”
明秀聞言狠狠咬在葉子睿的脖子上,哭聲就更壓抑了幾乎小的外面都聽不見了,明秀也夠調皮的,咬著咬著就變成舔了,順勢含住葉子睿的喉結,隨著他吞嚥的動作滑動著。葉子睿巴掌落在明秀臀部上,拍打著,“有我在,別哭了。”然後拍打的動作就變成了揉捏,明秀窘了下,然後往上湊了湊,在葉子睿耳畔吐氣如蘭,“要不要我叫幾聲?”
葉子睿挑了挑眉,偏過頭去就親到了明秀的嘴角, “隨你樂意。”得到明秀的怒視,葉子睿含住她下脣吮吸了下,“量你也不敢。”
明秀咬他嘴角, “你有沒有覺得別樣的興奮?”
聽懂明秀的言外之意,葉子睿臉黑了下,伸手捏住明秀的腰,薄薄的睡衣根本就擋不住她誘人的曲線,覆在她腹部還能感覺到緊實的腹肌,心神被吸引去了不少。
明秀見他沒回答,以爲他默認了,嘿嘿的奸笑兩聲,同他咬耳朵, “變態。”到底變態的是誰啊。
葉子睿掐住她的腰讓她老實一點,明秀順勢趴在他身上,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事實上明秀湊到葉子睿耳旁,把她和沈明嫣的談話內容簡略的說了一遍,她自認爲還沒有達到葉子睿那樣幾個成語就能把一大通事情交代清楚的地步,況且這些話她都憋了一天了,不讓她痛痛快快的說出來怎麼行。
“沈明嫣看樣子還死性不改,揪住我是穿越這點不放,結果還不是被我忽悠過去了。我就告訴她我是重生來複仇的,沈明嫣看上去不是很驚訝,而且很快就接受了,這點就太奇怪了,感覺就像是她覺得這樣的走向才合理似的。”
明秀的觀察力還是很敏銳的,只是這敏銳的觀察力還是看場合的, “我覺得她似乎還知道點別的,我就順勢把她好好羞辱了一通,而且把她那時候腳踩幾條船的事都給添油加醋的說出來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皇上看到後的臉色,嘖嘖,誰讓他想來黃雀在後來著。”
“她還說起鐲子來了,還搞含糊其辭模棱兩可那一套來套我話,我就將計就計,”明秀把她回來後的表現說了下, “我估計那匣子也不安全咯,看著吧。”
葉子睿親了親明秀的額頭,“不愧是我媳婦兒。”
明秀咂咂嘴, “油嘴滑舌。”然後葉大校就親身上陣告訴明秀什麼叫真正的油嘴滑舌,只能說這夫妻倆心寬的,不過最後還是適可而止了,葉子睿也沒在這種氛圍下和自家媳婦兒纏綿的愛好。
明秀也沒問熙寧帝和葉子睿都說了什麼,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想想她眼睛應該是紅腫的,但她沒真哭啊,想了想拿出一圓墨鏡架在鼻樑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怎麼把這玩意帶來了?”葉子睿問道。
明秀單手推了推鏡框, “隨手裝進來的,看現在派上用場了吧。”
“不應該羞於出門嗎?”
明秀撇撇嘴, “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我還羞於出門?那是不是更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臥室裡繡繡花看看賬本什麼的啊?”
葉子睿笑了笑, “我記得你以前也學過管家啊?至於繡花,呵呵。”
明秀也不覺得她不會女紅有什麼不對的,再說了家裡也不缺會女紅的侍女, “所以我才說做女人苦,做賢德淑良的女人更苦,遠遠還不如以前開放呢,我是不是該慶幸不興三寸金蓮啊。”這思維可夠發散的。
葉子睿深有同感, “你和賢德淑良就挨不上邊。”
明秀瞪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 “賢德淑良不外乎就是給別人看的,一舉一動都要恪守婦德女訓,被拘泥於後院那一畝三分地裡,如同井底之蛙,和別的女人相互殘殺,到最後說不得連棱角都沒了,在我看來沒什麼意思,我可做不來,也不能適應。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好,科爾察雖然沒有京城富麗堂皇,榮華富貴,吃香喝辣這樣的,可廣袤的草原帶來開闊的視野,束縛沒有那麼多,比在京城自由自在多了。當然了以上純屬我個人見解,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本來還挺有範兒的話到最後偏偏要多加一句,氣氛輕鬆下來。
葉子睿道:“也就你纔會這麼想。”
明秀眉眼彎彎,朝葉子睿矜持的點點頭,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矜持,“你才知道你是多走運娶到我了吧!”
“我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葉子睿,我生氣了啊,快說點好聽的,不然我可就離家出走了。”
“你想出去逛逛?”葉子睿還不瞭解明秀麼,就知道她是個閒不住的。
明秀被戳破,只得點頭, “出門散散心唄,我又不是弱不勝衣的小白花,一點挫折就經受不住,兩行清淚流成河的,我可是堅強的很。”
“那你戴墨鏡做什麼?”
明秀給了他個白眼,鄙視之, “當然是遮陽啊,這都不知道嗎?沒常識真可怕。”
葉子睿不再和她爭論下去了,也沒戳穿她,更何況明秀眼睛沒紅也沒腫, “先吃飯吧。”
明秀深深覺得大白天在屋裡她戴個墨鏡實在是有夠傻叉的,還有能不能不要往下滑啊,是覺得她的鼻子不夠挺嗎?嘖,現在是要怎樣,連個小墨鏡都要來欺負她嗎?了不起啊,她不吃了!
可有夠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