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凌嘉曾強烈要求要追求葉青璃一同去藍雨,卻被她拒絕了,想不到這小子脾氣也掘的很,竟是悄悄跟著來了,他身子還沒好,伸手又不靈光,這一路定是吃盡了苦頭。
對於這個少年,葉青璃總是提不起半分怨怪,她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凌嘉,正欲說什麼,眼角忽然瞥見少年背上滲出了點點血污,立刻刺中了她心中的某處柔軟。
“你傷口裂開了?”葉青璃匆忙俯下身,去查看。
凌嘉依舊垂著頭,滿面的灰土,又是膽怯,又是希翼,“我,我從馬上摔下來……”
“該死,不會騎馬,還騎……”葉青璃陰沉著臉,惡罵了一聲,直接一擡手臂,就將柔弱的少年擁入了懷中,腳步噔噔兩下就登上了馬車,“天罡,打盆熱水,還有玄玉膏。”
“是,”天罡領命而去。
君如墨與鬼公子,心有所動,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上了各自的馬車。
葉青璃的好色之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張無庸頗爲曖昧的一笑,縮著脖子就走了。
楚雲靜一身白衣勝雪,那俊美的面容,卻翻涌起一股莫測的思緒,他苦笑著喃喃自語,“葉青璃啊,葉青璃,你風華至極,爲何也是濫情至極……讓這麼多人爲你甘之若飴。”
馬車重新開始啓動。
寬大的車廂內,葉青璃一臉憂心的將凌嘉板了過來,輕輕的揭開了他背樑上的衣衫,發現血已經凝成血痂,肉皮與衣服粘連在了一起,她這邊一動手,凌嘉那邊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葉青璃更是憂心的不行,急的斥責道:“怎如此不愛惜自己?忍著點,我幫你撥開。”
凌嘉乖乖伏在她的膝蓋上,面上雖疼的發皺,可鼻息間聞著葉青璃身上的幽香,令他心神有種莫名的安定,“凌嘉不疼……只求,大小姐不要趕凌嘉走,凌嘉什麼都不怕……就算死,也要死在大小姐的身邊。”
聞言,葉青璃又是心疼,又是泄氣的瞪了他一眼,“想不到你性子如此的掘,何苦呢?”
凌嘉暗中亦是苦笑,何苦呢?誰讓他像中了魔咒一般,愛上了她,註定此生都要做盡癡傻之事。
葉青璃小心翼翼的將所有衣衫,從凌嘉的身上褪了下來,然後用熱水一點一點的將血污擦去,抹上玄玉膏。而做完這一系列事之後,凌嘉居然一聲疼都沒喊過。
一低頭,才發現他早已經疼的暈過去了。
葉青璃重重的嘆了口氣,自掌心涌出一股精純的內力,緩緩的注入了凌嘉的體內,令他睡夢中痛苦的神色,變的緩和。
“那姐姐又是何苦呢?”腦中,忽的想起靈犀的聲音,如一縷甘泉,悅耳靈動。
葉青璃安頓好凌嘉,逃了挑眉,“很久沒聽到你的動靜了,你一睡就好幾天嗎?”
靈犀無奈的道:“是啊,一顆魂珠的力量實在太少了,我就算能與姐姐在現實溝通,可依舊還會睏倦……姐姐,其實你身邊還有一顆魂珠,爲何不讓靈犀吸收掉呢?”
談及此處,葉青璃堅決的搖頭,“那顆魂珠可以穩住東方羽身上的詛咒,絕對不可以輕易動用。”
靈犀則不然,“魂珠中雖封存著靈犀過去的生之力量,可也只是暫時的壓制,東方羽所中的是黑巫詛咒,根本不是壓制就可以解決的,唯有尋找解除之法。”
“黑巫詛咒?”葉青璃一臉的驚異,急切的追問:“靈犀,你聽過這黑巫詛咒嗎?你可知道如何解開?”
靈犀失落的搖頭,“姐姐,靈犀若知道,老早就告訴你了,何須現在……這黑巫詛咒若在姐姐前世的那個年代,不過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這個時代,大量巫術都已經流失,會這種黑巫詛咒的巫師,更是無處可尋,不過,靈犀曾聽過一處妙地,也許可以幫到姐姐。”
“是何妙地?”
“化仙池,據說,那裡曾有仙人飛昇,留下的泉水,可以解開世間一切巫術。”
葉青璃驚喜的追問,“竟還有這樣的地方,在那裡?”
“自然是在化仙山,只是具體的方向,靈犀已經記不得了。”
天剛擦黑,車隊就抵達了豫州城下,豫州城首府,早已帶著豫州所有官員,在城門口敲鑼打鼓的等候了半日。隨著各種喧鬧的聲音,凌嘉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可臉色依舊蒼白的嚇人。
他癡癡的望著葉青璃,“大小姐,凌嘉放肆了對嗎?求您不要厭棄凌嘉。”
葉青璃完全被這小子給攪的滿心無奈,她雙手捧住少年的面頰,鄭重其事的道:“小傻瓜,我若有心厭棄你,當初便不會冒死到相府救你,我若厭棄你,就不要把你抱上我的車攆,以後休要在說這等無用的傻話了。”
的確,葉青璃對他多次援手,早已超出了一個男寵所享受的範圍。
想到葉青璃對他也是有情意的,凌嘉不禁面上一紅,“凌嘉或許奢求了,但只想奢求這最後一次,大小姐答應嗎?”
葉青璃在次被這個倔強的少年,給打敗了,她嘆息,“凌嘉,我可以毫不避諱的告訴你,這次藍雨之行,表面上是祝壽,實則兇險萬分,你跟在我身邊真的很危險。”
“凌嘉死也不怕,又怕什麼呢?”
面對凌嘉堅定的態度,葉青璃只好聳拉下頭。
夜間,他們在豫州城過了一晚,第二日立即馬不停蹄的啓程,連續行了三日,纔算出了赤月境內。眼前的景色,逐漸開始變的荒涼,一望無際的戈壁,黃沙模糊了地平線。
一大早,張無庸就侯在了葉青璃的車前。
“葉大人,我們到了黑魔域了,這裡是四國的交接,最是荒涼,也最是混亂,常有沙匪作亂,下官的意思是,我們就不要休息了,爭取兩日之內就離開這片魔地。”
張無庸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裡荒涼,若連續晝夜的行使,難免馬匹和人會吃不消。
“我們是赤月的使臣隊伍,沙匪也敢劫?”
張無庸搖頭,“這幫沙匪都是亡命之徒,從來都是認錢不認人,我們還是小心爲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