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慘呼響過,那剛纔沒跑兩步的男子,一下就爬倒在地,兩個膝蓋,同時被射出了兩個血窟窿,那淒厲的慘叫,猶如殺豬一般。
茯苓按著受傷的胳膊,面色一片煞白。
眼前的一切,就發(fā)生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卻發(fā)生了巨大的大扭轉。
君如墨亦是被眼前之事所驚,就見,院中的樹梢一動,就從牆頭上跳下了一個輕盈的女子。
豔俗的紅色裙衫,高挑筆直的個頭,幾乎不用猜,君如墨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是她?
當那抹曼妙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眼簾的瞬間,還處於驚愕狀態(tài)的君如墨,驟然睜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是她。
他以爲,他們的生活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以爲……
遍地的哀鳴痛呼,微風揚起空氣中的血腥味,刺目的鮮血,蜿蜒流轉在這片,簡陋的青石小院。
女子一席紅妝,濃妝妖豔的面容,似笑非笑,踏著腳下鮮血,宛如自地獄走來。
那三名歹徒,登時嚇的亡魂皆冒,趴在地上就磕起了頭,“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小的狗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女俠高擡貴手,放了小的啊……”
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葉青璃妖異的揚起了紅脣,“滾……”
那爬在地上的三人,登時如蒙大赦,捂著傷口,連爬帶滾的就往門口爬去,避葉青璃如毒蛇猛獸。
“你……”
君如墨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怎麼都說不出話來,此刻他心跳如擂鼓,莫名的一種悸動,遍佈他的全身每一根神經。
這樣的感覺,這幾天幾乎夜夜都會出現(xiàn),因爲他的夢裡,總是填滿了葉青璃的眉目,或惱,或笑,或怒……還有那張無賴加無恥的嘴臉。
他不得不承認,在他離開別院的那天,他就開始想念葉青璃了。
“你……”
葉青璃好笑的看著,君如墨呆愣愣的模樣,歪著頭,濃妝豔抹的臉上,故作可愛的挑了挑眉,“是不是激動的想以身相許啊?”
這個女人?似乎總是這樣的玩世不恭,君如墨心中莫名的苦澀,他從未發(fā)現(xiàn),葉青璃濃妝的模樣,也挺好看的。
就這樣,君如墨癡迷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似乎忘記了時間與環(huán)境。天知道,他每晚的夢中,都會這樣望著她,此時此刻,正如他的夢一般。
最終,葉青璃被這種眼神,盯的有點發(fā)毛,‘撲哧’一聲,咧嘴笑了起來,“別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我,還以爲你有多想本小姐呢。”
噁心嗎?
君如墨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的表達,苦澀亦開心,“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以將軍府的勢力,想知道什麼都是易如反掌,難道,葉青璃是故意打探他的住處,對他依舊念念不忘?想到這些,一種很微妙的欣喜之情,悄然滑過他的心間。
但很快,葉青璃的回答,破滅了他最終的幻想。
女子濃妝的笑顏,很是無所謂的一擺手,“也沒什麼,就是陪新進的小男寵出來吃飯,剛巧看到茯苓在街上有人跟蹤,好奇就過來看看,才知道你住在這裡。”
葉青璃的笑,總是那樣的隨意,折射不出半點真是的情感。
以至,失落很快在如墨的心頭蔓延,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心緒,會被一個女子,如此三言兩句的撥動起來,乍悲乍喜,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而葉青璃這個名字,早已在他不經意中,入住了他的心扉。
然,一切都已在那日,一筆勾銷。
“這次多虧了大小姐出手相助,不然,我與公子必要遭了毒手……大少爺,實在了太狠了。”
這時,忽聽茯苓憤怒的一聲低喝。
君如墨這才猛然想起,茯苓還受著傷,暗罵一聲該死,連忙轉身去查看茯苓的情況,“茯苓,你怎麼樣?”
茯苓白著臉搖頭,“公子不必憂心,皮外小傷而已。”
“我去拿藥箱。”
看到茯苓死按著手臂,血水卻還不住自指縫流出,顯然情況並不似他說的這麼簡單,君如墨立刻沉下了臉。
翻開藥箱,卻發(fā)現(xiàn)一箱子的瓶瓶罐罐竟都不認識,笨手笨腳的拿起紗布,卻不知該如何的下手。
君如墨的日常起居,都是由茯苓一手照顧,現(xiàn)在茯苓受了傷,他便是手忙腳亂,自顧不暇。
“還是我來吧。”
葉青璃從藥箱裡拿起一瓶藥,放在鼻子上一聞,就能辨別出藥性,“端一盆熱水,總會吧?”
“哦……”
君如墨只好泄氣的垂著頭,去端熱水。
葉青璃則慢條斯理的開始找合適的傷藥,待君如墨將熱水端來,擡起一雙眼眸,望向茯苓蒼白,卻倔強的小臉,“忍著點。”
茯苓點頭,雖不過十幾歲的少年,性子卻是極強,從清洗傷口到傷藥包紮,一系列完成之後,疼的都冒汗了,都不曾言一聲痛。
“每天換一次藥,傷口五天之內不得沾冷水,不然發(fā)炎就麻煩了,”幹完活,葉青璃隨口交代了一句。
茯苓默然點著頭,心裡卻對葉青璃的印象開始改觀,這個大小姐,似乎,也沒有世人說的那麼不堪,至少,公子蓄意與她同歸於盡,她也不曾追求,至少,她在公子危難之時,肯出手相救,至少,她看上去要比過去厲害多了……
誰也不知道茯苓的胡思亂想。
君如墨始終垂頭喪氣的低著頭,他不敢去看葉青璃似笑非笑的眉眼,這隻會讓他更加感到慌亂。
“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是個懦夫。”
葉青璃搖頭,“有沒有用不是單方面表現(xiàn)的,至少你的詩文,無人可及,至於懦夫……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她沒有將懦夫之後的話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令君如墨素來傲氣的心,承受了莫名的打擊。
他自嘲而笑,“詩文無人可及,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任人宰割……接下來,我又該如何?”
“公子。”
茯苓忽然出言,他堅定的望著君如墨,眉頭越發(fā)蹙的緊了,“公子,大少爺明顯不會在放過您了,而這裡已經不在安全,我們必須爲今後做打算,”說著,他將目光幽幽望向了葉青璃。
或許,現(xiàn)在也只有大小姐會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