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當然不慌,畢竟她已經將事情都調查清楚。
“現階段南方暴亂,不管是哪個皇家人去了,都是有去無回,你身為大皇女,應當也有自己的情報網了吧?若是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卻不想去的話,應該怎么辦呢?”
虞挽歌滿臉無辜的開口說道,直接將戰火引到了大皇女的身上。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必要這么做的!”大皇女僅僅是因為這一句話就開始驚慌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虞挽歌所說的,去了就要死,還是因為虞挽歌在說她不知道的事兒。
一旁的大臣見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照您這么說,蒼將軍也是有嫌疑的啊。”
虞挽歌聽了這話嗤笑一聲,那大臣就算是將矛頭指向宮中的小廝們,都比扣在蒼刃的頭上要好一點。
“蒼將軍一直為凌國征戰,立下赫赫功名,他對皇室的忠心,難道你們看不到嗎?”
這大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太好使,竟然在用蒼刃舉例。
反觀一旁的蒼刃,仍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宛如他們討論的從來都不是他本人一般。
這一句話,也就讓剛剛開口的大臣住了嘴。
所有人都知道蒼刃為了凌國到底有多盡心竭力。
就算是不嫁人,也要好好守衛凌國,更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個應該被呵護的男兒家看待。
凌傲霜識趣的一直沒有插嘴,在這種時候,幾乎她說什么都是錯的,都只會引來矛頭而已。
就讓這些大臣們自己辯駁,到時候得出一個結果來就行了。
“凌國不可一日無主,暫時就讓太女殿下來代理朝政,等到事情查清,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虞挽歌開口模棱兩可的說道。
這一句話直接讓在座的大臣們都愣在原地。
她們一直都認為,虞挽歌是凌傲霜那邊的人,但是今天這話一出,怎么還有點不對勁呢。
只有凌傲霜,一直都在無條件的相信虞挽歌,她說暫時不接任,那就先暫代著,反正于她而言,又沒有什么損失。
這凌皇的尸首已經在這里存放了一天,天氣炎熱,又沒有降溫的措施,早已從她的身上散發出陣陣異味。
“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就先讓母皇安息吧,讓后宮的男兒們,都去陪母皇好好睡一覺。”凌傲霜開口說道。
這一句話,就是讓后宮的嬪妃們全部殉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生活在皇宮里的男人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放他們出去,對皇家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不如讓他們帶著前半輩子的富裕生活,被安詳的埋在土里。
這話在場無一人反駁,在場一片靜謐。
連帶著那宮中裝飾的白稠白紗,整座皇宮就好像死了一樣。
“散了吧,讓我最后再看看母皇。”凌傲霜垂著眸子,將手緩緩覆上凌皇的手背。
大堂內的官員們一片靜默的退了出去,誰也不想打擾了這片寧靜。
待眾人走后,凌傲霜伏在凌皇的手背上嚎啕大哭,只有虞挽歌能夠看見,她的眸子里面沒有一滴眼淚。
“行了,人都走光了。”虞挽歌感受著最后一股氣息遠去之后,這才開口說道。
只見凌傲霜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頗有些凌亂的頭發,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凌皇的尸體,嘆了一口氣。
“去我的殿里吧,這里畢竟說話不太方便。”
蘇連翹全程都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這凌傲霜好像真的變了一個人一般,跟之前不同,讓他覺得有距離感。
且更像是之前的皇上了。
來到殿內,凌傲霜坐在椅子上,半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
“你真的恨凌皇嗎?”虞挽歌開口問道。
凌傲霜連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開口說道,“恨啊,為什么不恨,是她想要將我從太女的位置上拉下來,扶持另外一個人上位,我當了這么多年的擋箭牌,收點利息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倒是蘇連翹沒繃住,“那如果說,事情的真相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呢?”
他不希望凌皇都死了,兩個人之間還有誤會,并不是想幫著她們兩個誰的意思。
“不是我看見的那樣又是哪樣,難不成,那詔書還能作假?”凌傲霜滿臉氣憤,她真是不想知道凌皇為什么要這樣做,甚至現在連她一句母皇都不想再叫。
“蠢透了。”虞挽歌瞇著眼睛開口說道。
她找了一個座位緩緩坐了下來,看向凌傲霜開口嘲諷。
凌傲霜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虞挽歌,“為什么這么說?”
“一個皇上,若是真的想寫詔書,又怎么會讓你看見。”虞挽歌簡單明了的跟她說道。
當時她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就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沒有明說,只是想要看看接下來的發展罷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這種結局。
凌傲霜強撐著開口反駁,“那天我去的急,腳步又輕,當然是她沒有發現了!她在專注的寫著折子,怎么能知道我會來呢!”
蘇連翹在一邊涼涼的說道,“你當女皇的影衛都是死的呀。”
早在有人進來的時候,就會有影衛來通報。
所以女皇這個舉動,只能是她自己故意的而已。
虞挽歌緊接著又開口說道,“她的死,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她自己選擇了為你的未來鋪路。”
這確實是凌皇的意思,虞挽歌覺得,在這個時候告訴凌傲霜應該也算時機正好,凌皇已經死了,沒有起死回生的余地。
凌傲霜無論如何,都只能帶著這個遺憾走下去。
“我不信。”凌傲霜垂著頭,顯然不想相信虞挽歌的這番說辭,但是一時間,又沒有另一個說法來說服自己。
“你想不想相信,是你的事情,等到明天我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你履行好自己的諾言,我們就算兩清了。”虞挽歌慵懶的從椅子上起身,開口說道。
凌傲霜抬眼看向虞挽歌,眼眸有些閃爍,“難道,我當了皇上,我們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