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微微勾了勾唇角,“沒有一個皇上,是會跟另外一個人做朋友的,從你坐上那個位置開始,你就注定是一個人。”
她活的通透,當然知道這上面的位置究竟有多不好做。
她當年,也是憑借著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才能夠一直活下去的。
凌傲霜忽然小聲的開口說道,“雖然我一直都說,我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上,我想要取締母皇,可是……我還是有些害怕。”
“或許說是,我從前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可是在那位置唾手可得的時候,才有些……”
還沒等凌傲霜說完,虞挽歌就已經(jīng)將她的話打斷,“那你就將這個位置親手送給大皇女,然后將你的人生與她交換一下,相信她會很樂意的。”
一說到這,凌傲霜垂著眸子沒有說話,“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怎么能跟別人交換呢……”
說罷,她也就沒再出聲說些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準備準備吧,等你成了女皇,整個凌國就都是你的天下,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沒有人會反駁你的。”虞挽歌輕飄飄的留下這一句話之后,就離開了。
蘇連翹回頭看了一眼繁復華麗的宮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也好啊,她雖然失去了自己的母皇,但是終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這結(jié)果有些不盡人意,但是好歹也算是完成了一個目標,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用她們管了。
偌大的街道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就算在外面買東西的小販們也都穿上了白色的麻衣,彼此之間也不再交流。
整個京城的氣氛都十分壓抑。
“在下一任皇上登基之前,整個凌國都會是這樣的氛圍的。”蘇連翹倒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整個城里連個人味兒都沒有,就好像是從幾百年的地底下挖出來的海市蜃樓一樣。
蘇連翹在一邊的攤位上買了點小吃,便徑直跟著虞挽歌一起回到了賢王府。
前幾日那龍頭還說找她有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這幾天晚上都不在,所以錯過了。
賢王府為了避避這風頭,也大門緊閉,連平時經(jīng)常上街采購的小魚也不出門了。
將所有的采購事宜都交給了府上的采買來做。
沒了皇上,整個京城都人心惶惶的,誰也不知道繼任的人會是誰,她能夠做到一些什么。
或者說,剛剛上任的時候,會不會再次調(diào)整稅收。
小魚在家里呆著還有些擔心,他不知道宮內(nèi)的情況,外面那些早上在路上哭喪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現(xiàn)在看見兩個人安全的回來,這心里的大石頭才算是放了下來。
“主兒,你們終于回來了,廚房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吃一點吧。”小魚說罷,連忙將那竹籃里面的飯菜拿了出來。
蘇連翹看著小魚那好奇的眼神,就知道這小男孩到底想問什么了。
“皇宮里面現(xiàn)在兩派之爭,就看鹿死誰手了,只不過有妻主在,另外一派無論如何都是贏不了的。”
小魚垂著頭,淺淺的笑了一下,半晌才又抬起頭來,“新的皇上,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嗎?新的皇上……能夠?qū)⒇毭窨呃锩娴娜硕季瘸鰜韱幔俊?
雖然他很討厭里面的人,還有發(fā)生的一些骯臟的事情,但是他總歸還是在那里長大的,對里面的小伙伴有很深的感情。
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這件事,你可以等新皇上任之后,自己去遞交書信的。”虞挽歌開口緩緩說道。
若是讓他們來轉(zhuǎn)述,效果一定沒有讓小魚自己去來的好。
而且虞挽歌覺得,根本其實不在于讓他們脫離那個環(huán)境,根本其實在于他們自己心境的轉(zhuǎn)變。
就算是貧窮的要命,只要有人敢于出去工作,事情就遠沒有那么糟糕。
就算是男子,也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獲取報酬。
蘇連翹張了張嘴,最后也沒有說什么。
小魚現(xiàn)在想要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能讓貧民窟里面的人變得更好,還是更糟糕。
“主兒,這兩天我有一個以前認識的朋友要來,可以嗎?”
他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問道。
“當然可以啊。”蘇連翹從來都不介意小魚做什么別的事兒,只要不損害到王府的利益,小魚完全可以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有朋友要來家里玩兒,當然不是什么大事。
小魚笑了笑,從來到賢王府之后這么久,他都沒有回去看過他的朋友,這次還是因為在出門采買的時候撞見了,對方才提議的。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好了,若是再回去跟他們說的話,會被誤以為是炫耀的。
那小巷子里面的人們自尊心都很強,容不得一個比他們過得好的人一起玩。
外面很多賣菜的小攤販都已經(jīng)回家去,街上也沒什么好菜可以買,所以跟平時相比,今天的晚飯就有些略顯單薄。
虞挽歌跟蘇連翹兩個人倒是沒什么追求,平日里吃的好了,這種時候吃的清淡一些也沒什么。
“小魚今天吃了嗎,一起吃一點吧。”蘇連翹沒等小魚拒絕,自顧自的給小魚端了一碗飯放在他的面前。
小魚咬著唇瓣,好像有什么話想說似的,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兩個人這才開口假裝不經(jīng)意一般說道。
“我今天在街上看見老三了。”
蘇連翹哦了一聲,“然后呢?”
只要老三還在這京城里面,總是會遇到的,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她好像瘋了,手指也被剁去了一根,看上去還挺可憐的。”小魚小聲的開口嘀咕著。
但是立刻又開口補充道,“但是我沒跟她說話,也沒想給她銀子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畢竟老三都已經(jīng)那樣了,她就是怕這老三,再做出什么舉動來。
比如直接來到這賢王府的面前,若是因為他的原因連累了虞挽歌,他這心里就難受的緊。
“老大跟老二估計還急著幫她弄錢呢,這老三也掀不起什么大風浪啦。”虞挽歌禁不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