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去了茶水間泡咖啡,蕭然有一個專門的專用小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他專門托人買回來的咖啡豆,還有一臺咖啡機,這些都是蕭然的。而蕭然不喜歡咖啡裝得太滿,被子的四分之三就好了,他喜歡濃的咖啡,四勺的咖啡粉是他經常喝的濃度,很多很多的講究,這些都是帶我進來的紅姐將被派外出差的男秘書特意寫了一個文件夾上面記錄的。
依我看來,這位秘書,何止能主外,其實主內的能力也是很強悍的,看著我手上那十多頁關于蕭然的注意事項就能看出來了,能這么熟悉上司生活喜好的秘書,細心程度一定不低。
第一次看著那臺咖啡機的時候,我搗鼓了好久,都不怎么會用,是策劃部的一個同事過來教我的,等我泡好蕭然的咖啡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我敲了敲門,直到里面傳來“請進”兩個字,我才端著咖啡推門而進。
“經理,您的咖啡。”我將咖啡放在一旁,這也不得不多謝我的那一位好同事,他的文件夾上明文寫著,當總經理在忙著看文件的時候,只要把咖啡放在一旁悄悄退出去就好了,不需要引起他過多的關注,以免他分心看文件。
我按著所有的注意事項,轉身輕手輕腳地正要走出蕭然的辦公室,身后卻忽然傳來蕭然的聲音:“慢著。”
我回頭看著他,笑了笑:“怎么了,總經理?”
他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我皺了皺眉:“我讓你泡杯咖啡,你泡了一個小時。”
我抱歉地笑了笑,認錯態度很好:“抱歉,我第一次磨咖啡豆。”
他看著我,不同于以往幾次看到的笑容,有些嚴肅:“我不需要任何的借口,我只要結果。”
我深知這個問題不能繼續討論下去,我只好彎了彎身子,道歉道:“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蕭然點了點頭:“好了,你出去工作,下次別犯了。”
“好的,我先出去了,總經理。”我態度良好,一直后退到門邊,才轉身摸上門把,輕手拉開了門,轉身走了出去。
我混跡職場四年的時間,對于不能反駁老板觀點這一經驗還是積累得很好的,所以,我剛才并不想和蕭然爭些什么,贏了或者輸了,對我的影響都不大,我沒必要弄得兩個人都不愉快,
無論是什么樣的人際關系,很多事情總要有一個人去退步的,而我,不在乎做退一步的那一個,因為,這些,從來都是傷不來我分毫。
手機提醒響起來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可是辦公室里面的人依舊沒有出來的征兆,最后只能無奈地跑去茶水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飯盒,跑去員工飯堂打飯。
這是我的好搭檔在那文件夾上提到的,如果總經理十二點還沒有出來辦公室,那么我就必須實現幫他打飯的義務,并且在把飯盒放在桌面后盡量無聲無息地退出來,不要讓他發現你是最好的。因為據說,蕭然在工作的時候需要百分之一百的專心致志,打擾到的話,脾氣比較暴躁。
不得不佩服我的搭檔,
因為他連蕭然喜歡吃什么都已經給我列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在一定程度上,讓我避開了一次挨罵。
我打好了飯菜,推著門進去,蕭然還在伏案工作。
端著飯盒,放輕了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放到桌上,轉身離開。
“鐘嫚。”
我的手剛剛搭上門把,蕭然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我只覺得眉心一動,不禁皺了皺眉,只能無奈地轉身。
笑了笑:“怎么了?”
他抬頭看著我,身后的陽光逆著光打在他身上,臉部輪廓陷入那些隱晦不明中,嘴角微微挑起處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謝謝你。”
他眼眸微微一動,我有些發怔,反應過來才笑道:“應該的。”
他笑了笑,眉眼上揚。
我對他笑了笑,握上門把,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陽光開始暗了下來,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收拾了一下東西,拿上包包打算走人,蕭然卻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看到我他似乎也很驚訝,愣了愣,反應過來回了我一個微笑:“還沒走?”
我點了點頭,笑道:“在整理一些文件。”
他挑了挑眉:“一起吃飯?”
我搖了搖頭,笑道:“我回家有些事。”
他點了點頭,沒有勉強我。
我轉身,和他并肩走出了公司門口,然后分道揚鑣。
我想,人生就是這樣,我們總是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分別,我們一直在學習的事情也是分別。
漸漸的,我們開始了淡漠一切的離別,麻木到可以面無表情地轉身,然后毫不留情地離開。
就好像顧默對我一樣,從來都是那樣地毫不留情。
我抬起頭,太陽已經沒落到地平線一下,只能看到那些映射上來的霞光還在念念不舍地灑在高大的建筑物上。身邊的車影幢幢,而我一個人,形單影只。
顧默,這些,都是你給我的,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你啊。
想到呼吸都會窒息,想到,我都快要忘了,自己這樣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車站里只有我一個人,拿著包,過往的車輛,遮擋著遠處投來的霞光,地上一片陰暗,就好像我的世界。
原來,失去了一個你愛的人,會失去世界上所有的風景。
日子過得有條不紊,我的搭檔羅秋終于在我獨自掙扎了半個月后完滿回歸,我們互相介紹了一番之后,開始了工作的分配。
羅秋回來后,有些比較苦逼的工作他都很爺們地應承下來了,我做著做著也就習慣了,對蕭然有些變、態的習慣也漸漸淡漠視之。
生活在平淡如水地過著,偶爾的忙碌讓我漸漸地學會去忘記一個人。
不得不承認,時間真的很強大,當你漸漸地減少了思念一個人的時間的時候,你會發現,時光在走,而有些東西,已經不那么明顯了。
我不知道這叫不叫,絕望,可是,顧默,我已經決定了將你忘記了,即使這可能用
盡我所有的歡顏。可是,我終究會讓自己走出你的世界的籠罩的,我鐘嫚,說到做到。
據說公司這個月有兩個樓盤開盤,蕭然忙得焦頭爛額,我這個秘書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雖然沒有像羅秋那么凄涼,總是在飛機或者走在去機場的路上出差,可是我要看的文件還有陪著蕭然出席的各種酒席的次數也漸漸多了。
所以,當蕭然派人將我接到美容院的時候,我只是笑了笑,任那些人折騰我。
禮服上身的時候,我也終于相信人靠衣裝這個詞兒了,確實和我平時那低調得放在人群里面絕對不會找得到的自己瞬間就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蕭然顯然也有些吃驚,我斷定,他的吃驚程度比我還要大,從他呆滯了兩秒這個時間可以判斷出來。
不過,蕭然也算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什么樣的人兒沒有見過,神態恢復正常的時間很快,看著我笑了笑:“很漂亮。”
我笑了笑,淡然接受:“謝謝。”
有時候,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說出口,得到的結果不一樣。
時隔兩個多月,我突然想起了顧默,想哭,最后還是忍住了,我不想,哭花了化妝師的精心為我設計的裝,即使只是淡妝。
我想起每一次顧默那樣嚴肅而認真地說著情話,我總是忍不住臉紅,可是現在,蕭然站在我身邊,對他的贊美,我卻那樣地淡漠無波。
走進宴會大門的時候,我才覺得有些緊張,畢竟我基本上沒有出現在這樣的場面,挽著蕭然的手微微緊了緊。
他側了側臉,對我笑了笑:“緊張?”
我點了點頭,大方承認道:“是緊張。”
或許是今天晚上穿著有些隆重,所以當視線集聚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稍稍低了低頭,其實我還是十分的不習慣這樣的場面。
蕭然拍了拍我手背:“別緊張。”
我點了點頭,對他笑了笑,“沒事,進去吧。”
他點了點頭,牽著我走了進去。
我對這些商業性的宴會從來都是無感,發揮了一個女伴的應該做的職責之后,我對蕭然說我想吃些東西,然后就自己一個人挑了個地方挑著好吃的吃起來了。
我不明白,明明在這樣的商業宴會上,百分之九十的人目光基本上都是來談生意,還剩下百分之七八的人是過來釣金龜婿的,而百分之一二的人是過來打醬油的,比如此刻的我。可是他宴會上的食物還能夠這么盡心盡力地做得那么豐盛,甚至是豪華。
不過我還是得謝謝那些盡心盡力的廚師們,不然我此時就不能打發那樣無聊的時光了。
蕭然在不遠處笑意融融地和一旁的人聊著天,視線微微偏了偏,落在我身上,我對他笑了笑,繼續吃著手上的芝士蛋糕。
侍者經過的時候,我順手取了杯紅酒,送著口中的芝士蛋糕,咽入了胃里,醇香的葡萄酒。想來,必定是上了年份的,雖然我對紅酒的了解并不怎么多,但是入口的口感和香味,缺少年份是必然沒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