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 天牢】
天氣漸漸轉寒,每天早晨都能看見天牢裡那狹小的鐵窗上結起一層薄薄的霜,我也不巧地感染了傷寒,再加上身上的新舊傷復發(fā),還頗爲嚴重地燒了一場。這段時間雖然燒是退了,去依然咳嗽,看來等不到宋明把我整死,我自己就快要掛了。
今天,白楓又來看我。這兩個月,白楓甚是勤快,幾乎三天就來看我,我都快沒銀子買囚衣了……
白楓提著一個木盒子,熟門熟路的走來,“你的病好了沒?”
“好了……咳咳,沒事,我那是被口水嗆到了,咳咳,真沒事了。”
“還說沒事,來把這碗薑湯喝了。暖暖身體。”她從木盒子中拿出一碗湯遞給我,我憋著氣將湯一口喝盡。
“其實你不用每次都向差役買乾淨的囚衣,我第一次就發(fā)現(xiàn)了。那天那差役拿著被血染透的囚衣?lián)Q了件乾淨的,我就感覺奇怪,就問他是誰的,他說是給你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她低著頭對我說。
“哈哈……你以爲我是怕你當心我?咳咳,我只是愛乾淨而已。給。”我將碗遞給她,“外面怎麼樣了?”
她伸手接過碗,高興地道:“告訴你一件好消息,那個皇帝貌似受了寒,駕崩了。”
“那算什麼好消息。”我無奈地看著她。
“因爲,太子繼位了啊,他不是爲你辯護過嗎?你存活的機率更大啦。”
“說的也是。咳咳,這樣一來宋明也會轉移注意力,將注意力放在如何篡奪皇位的事上。他肯定沒想到長期服用慢性毒物地皇上身體如此不好,咳咳,天氣一涼,就死了,也沒想到太子這麼快就繼位了。這是他的失策啊。咳咳……”
“你還是少說點話吧。你總得活到出獄吧。”
我咧嘴一笑,道:“好都聽你的。”
……
白楓想的果然沒錯,兩天後,宋城就來找我“談心”了。
“皇上駕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大叫著,想必又是某個公公。緊接著聽到一陣交談聲,隨後,有腳步聲向我的牢房方向傳來,來者便是剛剛繼位的太子殿下——宋城。
宋城走到牢房前,讓差役開了房門,他又向身後衆(zhòng)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
“皇上,他可是窮兇極惡之徒,爲了您的安全……”
“沒關係,你們先退下吧。”
“是。”
他走進牢房坐在我的牀邊。
“陛下來此所爲何事?”
“表弟……”
“草民早已被池家逐出家門,咳咳,草民承受不起陛下一聲'表弟',還請陛下收回。”
“表弟又何苦爲難朕,父親的死太突然,朕還識準備充分,便匆匆繼位。直到繼位後,朕才真正地發(fā)覺二弟的心思叵測,有篡位之思啊。”
我在心底暗自腹誹著:你能察覺得再晚一些嗎?等到他的刀架在你脖子上得時候才發(fā)覺。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fā)現(xiàn)二弟和最近越來越囂張的拐賣女子案件有關,而表弟也是因爲調查這個案件才被捕入獄,於是我懷疑表弟的案子也是二弟所爲。今日,就是來想表弟問一問實際情況的。”
“那草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陛下。咳咳,拐賣女子一案宋明就是主謀。經過我的調查,我們查到了他窩藏女子的,咳咳,地點,然而當我找去時,那裡的女子早已倒在血泊之中,隨即,宋明便領著兵隊將我押解。咳咳,就談這個時機就令人懷疑,他怎麼會恰巧就領著兵隊經過,咳咳,又恰巧看見我進入破廟這明顯就是他早有預謀的。宋明早有篡位之心,只是時機未成熟 。陛下還記得先帝在時曾特別重視一個宦官——曹開全,咳咳,曹開全和宋明串通一氣,在先帝喝的茶中投毒,使得先帝身體抱恙,他應該是想自己篡奪了太子之位後,可以早日登上皇位,他卻沒想到先帝身體如此虛弱,受寒後就逝去,而陛下就繼承了皇位,所以,他太過著急,就出了紕漏。咳咳。”
宋城聽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纔開口,道:“當真如表弟所說?”
“陛下如若不信,去尋那曹開全問問即可。”
“表弟或許並未聽聞,在父親去世不久後,曹開全就在自己的屋子裡懸樑自盡了,還留下遺書說:'先帝已逝,先帝生前待奴才不薄,念先帝一人路上孤單,前去黃泉路上相伴'。”
額,這封遺書怎麼看怎麼像一封殉情信吧,喂喂,這你們都信?我暗想著。
“這樣就死無對證了,宋明好狠啊。”我低聲感慨著。
“那麼,表弟,朕該怎麼辦呢?”
“沒辦法啦,陛下恕草民直言,陛下你生性軟弱是鬥不過宋明的,再者說,咳咳,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證宋明,就算他死不賴帳我們也拿他沒法。我有被困在這大牢之中,也不知道外面什麼個情況……咳咳……”
“那,如果將表弟放出大牢,表弟能否有辦法阻止?”
“我也不知道,但辦法是人想的,咳咳,總會想到辦法的,但你如何將我放出去?”
“以證據不足爲由,將你無罪釋放。”
“你這樣是行不通的。咳咳,而且這樣不僅救不了我,還會害了我。如今我已不是池府的公子,咳咳,宋明如果想要殺我,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我染上傷寒,殺我不費吹灰之力。咳咳。”
宋城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那就說雖然你有極大的犯罪嫌疑,但是遲遲找不到證據證明你有罪或無罪,就決定將你發(fā)配青州,我會在青州安排人來接應你,待你一到青州就保護你會京都,調查此事。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表弟覺得呢?”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但是你能說服宋明嗎?”
“無論我怎麼懦弱,但,至少此時此刻,我纔是皇帝,而他只是王爺而已。”宋城的臉上少見地浮起王者之威。
【第二日】
今天一早,兩名差役就,開了牢門,將我押著走出了天牢。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陛下決定將你發(fā)配青州,現(xiàn)在我們押你去刺青。”
“阿勒,刺青痛不痛?刺在哪兒?”
“臉上。”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