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衣,你這個毒婦,你當真要謀殺親夫不成。”寡人今天若是不死,跟你沒完沒了。死磕死磕,必須死磕了。
順著山坡,南宮睿咕嚕嚕的一直滾下了一個小山坳,山頂上雖然有樹木掩映,但是南宮睿滾下去的這個坡不是很陡,也沒有樹木亂石,還有積雪,穿的又厚,他只是受了些驚嚇,並沒有怎麼受傷。山坳裡有很多的地窨子,他直接滾到了一個地窨子上,將人家地窨子的草頂給壓塌了。
然後就是嗷的一聲,地窨子裡傳出了淒厲的呼救聲,“救命啊, 救命,快來人啊。”
現(xiàn)在雖然天還沒亮,但是有月光和積雪映襯,司徒星還是能夠看見下面的情況,況且她手裡還有望遠鏡。
解氣呀,她興奮的仰天痛哭,多少年了,這個罪魁禍首,終於遭報應(yīng)了,還是自己親手乾的,太興奮了有木有。
很快,從其他的地窨子裡,跑出來好些的人,好些手裡還拎著火把,幾對巡邏的明哨暗哨,開始朝周圍警戒搜索起來。
司徒星坐在白虎上,拿著一個小本子,歘歘的畫著,將明哨和暗哨的位置,一一的標註了出來。
南宮睿這個後悔呀,就知道這個魏雪衣不是個好東西,是個古靈精怪的妖孽。他痛恨的扇了自己 兩個耳光,你說自己是屬雞的嗎?記吃不記打,一次次上當,還一次次的心甘情願的往火坑裡跳,這不是賤骨頭是什麼。
他吭哧吭哧的從廢墟里爬了起來,艱難的朝廢墟外爬去。
地窨子不太高,也就五尺來高,要是個子高點兒的人,都得在裡面貓著腰。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下,在地下挖出長方形土坑,再立起柱腳。架上高出地面的尖頂支架,覆蓋獸皮、土或草。
雖然不高,但是對於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帝老兒南宮睿來說,想爬上去也是很費勁的。
人們七手八腳的把他老人家給拎了上去。然後又七手八腳的開始救人。
“怎麼回事兒?”這時候一個裹著厚厚皮裘的男人,從一個很大的木屋裡走了出來,應(yīng)該是這裡的守衛(wèi)頭目。“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吵吵鬧鬧的,都不想活了是吧?嗯?”
一雙鷹目,駭人的四周看了一圈兒。好些人應(yīng)該是這裡的苦力,當時就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了。可見這人平常的兇殘。
可惡,司徒星暗自握了握拳,等著吧,一會兒老孃好好讓你享受享受什麼是高規(guī)格的待遇。
“頭領(lǐng)。頭領(lǐng)。”一個小頭目跑了過去,打千行禮,“頭兒,你看,這個小子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壓塌了一個臭苦力們的地窨子。”
“我當什麼事兒呢,混賬,塌了就塌了吧,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一羣王八羔子,擾了老子的好夢。
爺?shù)胗浤銈儯胱屇銈兌嗨瘯海热荒銈儾活I(lǐng)情。那就都別睡了,早飯也免了,都他孃的給老子下坑幹活兒去吧。”
“頭兒,您英明。”那個小頭目趕緊點頭哈腰的應(yīng)承,“頭兒,那這個男的怎麼辦?”
“周圍不是沒發(fā)現(xiàn)異常嗎?”
“周圍都查了沒事兒。”
“嗯。他奶奶的。”
那個頭頂一罵,小頭目趕緊將鞭子遞上,“爺,給您這個。”
啪的一聲,鞭子掃在了南宮睿的皮裘上。南宮睿一閉眼,這一鞭子可不輕,連外面的斗篷,帶裡面的棉衣都給打破了,冷風呼呼的。
他這會兒要哭了,怪不得司徒星給他那個溫暖的不像話的香薰球呢,感情早就預謀好了。
誒,可是,可是被打這麼狠,怎麼一點兒都不疼額。
“說,你是哪兒來的,來這裡幹什麼的?說實話,爺爺一高興,興許能饒你一條小命兒,你要是敢偷奸耍滑,爺爺我打死你。”
身在矮檐下,不能不低頭,南宮睿假裝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是來投親的。”
“投什麼親,哪裡投親?”
“我是來白家溝投親的,我老丈人家在這裡,這不嗎,前天媳婦兒生了個大胖小子,我親自來給老丈人報喜來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進了山下雪了,我就迷了路了,闖到了好漢爺爺?shù)牡乇P兒,好漢爺爺,我媳婦兒孩子還等我回家呢,求求你們放我吧。”
噗嗤,司徒星躲在暗處,心說這個狗皇帝果然是演技派,果然編瞎話不帶打草稿的,往後還是多多的防備一二吧,免得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shù)錢錢呢。
“哦呵呵,離開,哈哈哈哈。”一衆(zhòng)嘍囉也全都笑了,“我們這裡只有活著進來的,想離開,除非你躺下了。來人,帶他一起去上工,把他那衣服剝下來,看著料子不錯的。”
“別呀,大爺,大爺你行行好吧。這是我媳婦兒一針一線給我縫的,反正也出不去了,就給留個念想吧。”
“哈哈哈。”那頭領(lǐng)裂開大嘴岔子一笑,“也好,那就留下吧,誰叫大爺我心軟呢。”那個頭領(lǐng)轉(zhuǎn)身準備回去睡回籠覺。
南宮睿面如死灰,心說:魏雪衣,寡人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你腫麼那麼壞呢,這會兒一定在哪裡偷笑呢吧。
這時候南宮睿突然聽見了司徒星的聲音,“陛下趕緊說你會做飯,會煮酒。”
“啊?”驚呼了一聲,然後小心的四處看了看,沒有司徒星的影子,趕緊往前跑了幾步,“大爺,小人家是開飯店的,會做飯,會炒菜,尤其是會烤肉,煮酒,釀酒,大爺您這裡需不需要做飯的,爲了感謝大爺您把棉衣給我留下來,小的願意給你溫酒把盞,爲您烹調(diào)佳餚。”
那個領(lǐng)頭的真是心動了,這不見人煙的破地方,什麼最缺,吃的。要是能找個好的廚子,那自己就成了山大王了,那得多幸福。
猛然回身,陰測測的看著南宮睿,“當真?”
司徒星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來,“把你腰後掛著的那個袋子給他,還有那個酒葫蘆。
魏雪衣,魏雪衣,朕要是不死回去,一定跟你大戰(zhàn)三百合。話說這些零碎兒啥時候給自己綁腰上的呀。
“大爺,我?guī)Я巳夂途疲眿D兒讓我路上禦寒的,您請嚐嚐。”從腰上果真按司徒星說的,將肉喝酒拿出來,“肉是我自己煮的,酒是自己釀的,您嚐嚐就知道我此言非虛了。”
“哈哈,好小子,懂事兒,果然是做買賣出身的,跟我來,爺要是償著不好吃,你就等死吧。”
“是是是。”點頭哈腰的跟著那個頭領(lǐng)進了小木屋。外面的那些苦力的怨念都快化成實體了,這個人怎麼這麼會來事兒呢,剛來就混的比自己好了。 wωw?тtκan?℃o
那個領(lǐng)頭的,把南宮睿帶進了木屋裡一個挺大的房間,顯然是這人平常耍威風議事的地方。
屋子裡面有地龍,一點兒都不冷,還生著炭爐,木質(zhì)的地板上,放著些個皮子,正中間鋪著一張虎皮。虎皮前面,放著一張大桌子。
南宮睿輕輕的把肉和酒放到桌子上,然後退到一邊。
頭領(lǐng)打開鹿皮酒壺的蓋子,聞了一下,然後趕緊喝了一口,再然後瞇著眼睛回味起來。拿了一塊烤的酥脆可口的肉片,放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嚼起來。那個享受啊,害的皇帝陛下差點兒沒掄拳頭上去拼命,那可是我媳婦兒給預備的,都讓你個王八蛋給吃了。
魏雪衣,回去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子這輩子不離不棄的跟你死磕了。
“呵呵呵呵,陛下現(xiàn)在心裡一定在罵我吧?”
司徒星那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輕飄飄的飄進了南宮睿的耳朵裡。
混蛋,那個惡作劇的死女人,你玩笑開大了你,後果很嚴重。
“我已經(jīng)做好了陛下會瘋狂報復回去的準備,不過,陛下,估計你惦記的那些招數(shù)都用不上。
好了不說了,我現(xiàn)在去礦坑裡看看,剩下的麻煩您自己解決吧,機靈點兒,把您跟大臣們鬥智鬥勇的精氣神兒拿出來呀,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戰(zhàn)勝了的,我看好你喲。”
南宮睿這個氣呀,憋屈,又被這個女人給調(diào)戲了,可是還不能夠發(fā)作。
“嗯,酒不錯,對了,你識字兒嗎?”
司徒星的話又到了,“我教給你怎麼說。”
南宮睿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學著,“啊,識字呀,我三歲就跟我爹在櫃上忙活了,店裡的夥計們,甭想賴一個子兒去。”
頭領(lǐng)的眼睛亮了起來,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南宮睿的面前,大手一拍南宮睿的肩膀,“好小子,說,你是誰派來的奸細?”
“奸細,不不不,大頭領(lǐng)。”南宮睿假裝害怕,臉色一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爺,我不是,我真不是奸細,我就是不想死,我還有老婆孩子呢,我想留著條命,說不定哪天還能看見他們,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可憐我那剛出生三天的孩子呀。可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shù)兒剛剛有了這麼個孩子,還沒來得及聽他叫我一聲爹呢。”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你再說我殺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