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劍名曰誅仙,誅仙佛鬼神;
馭正氣行遍瀚海,撼魑魅魍魎!
誅仙古劍,劍出,就是天地俱毀!劍定,就是日月無光!
邪佛寺邪佛無惑圣彌?
那往日不可一世,瀆盡世間善良忠義的賊和尚此刻只是被那劍光輕輕一蕩就仿佛紙片一樣碎開。
圣巫教伽羅煌?
若不是靠著那天生比常人強健幾分的體魄,恐怕此刻的他就不是抱著自己被斬斷的右臂哀嚎,而是充為摩訶地獄中一縷幽魂了。
又或者是合歡派醉相依?又或者是煉血堂黑心?
不,他們同樣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那犀利到極點的劍光波及,然后重傷后退…甚至,就連正在交戰(zhàn)中的天下正道們,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法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仿佛置身在夢中。
所有這一切,在堪稱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那般無力,那般可笑!
澹臺學(xué)主依舊冰冷得立在天空之上,他的手中,古劍誅仙不斷激射出千萬道讓人絕望的氣芒——那些化身千萬的無形小劍仿佛各有生靈的活物,隨著澹臺明的意思自動避開浴血奮戰(zhàn)的天下正道,而將那些剛剛還張狂不可一世的魔人統(tǒng)統(tǒng)誅滅!那些飛騰四散的鮮血,那些魔梟臨死前的絕叫,那些突兀涌起的驚天煞氣,都讓人動容,讓人無所適從…
對于天下正道而言,這一切簡直就是無可言喻的神跡——明明前一刻還是大廈將傾,而轉(zhuǎn)眼間。仿佛蒼天有眼,派下無數(shù)天兵天將,在那澹臺學(xué)主的指揮之下,彈指破敵,力挽狂瀾。
而對于魔教教眾來說,這卻是不折不扣的地獄…恐怕就算是在他們最離譜的夢境里也決不會料到。這天下間,竟然還是如此可怕的修士,如此可怕的法寶——不論是逃到哪里,只要那石劍一指,無數(shù)劍氣便會蜂擁而至,精準而又殘忍的將他們殺死,不論怎么掙扎,只要被那犀利的眼神掃過一次,就總會肝膽巨震。神魂沮喪。
氣勢洶洶的他們來到這里,企圖制造一場誅滅天下正道的屠殺!但上天卻偏偏在這時和他們開了一個最惡意的玩笑…偏偏今日在這里的惡人,竟然仿佛沒有一人能逃過這絕命的追捕。
恐懼,開始蔓延…
就像最開始正道突然遭遇黑云壓頂時那樣,在面對似乎絕對不可能越過的障礙的時候,不論是普通人,又或是修士,恐懼的情感總是會輕易滋生。甚至很快傳染給身邊所有的人。真到了要決定生死的時刻,他們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抱頭鼠竄。也只不過是鬼哭狼嚎而已…
被遠遠拋離戰(zhàn)場的黑心單膝跪地,原本因為吸食無數(shù)血氣而顯得愈加可怖的嗜血珠此刻仿佛也完全失去了顏色,只是安靜的落在主人的胸口,再不吐露半分鋒芒。
他用盡全力用目光鎖定了那屹立在登天閣前仿佛神明的男子,鎖定了那柄仍舊毫不留情的誅仙古劍…就算是千萬般的不甘心,今日。卻也只能吞下敗果。他的確是敗了…長久的謀劃,精心布置的暗子,甚至還有意料之外的強援…縱然是他占了一切地利人和,但他終究輸給了這天時,輸給了這威力堪稱通天徹地的寶物…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他就能為圣教立下不世之功,他就能成為站在九天之上俯瞰眾生的勝利者,但他終究是敗了,一敗涂地,一事無成,甚至還很可能要為此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
一拳捶地,黑心的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不甘心就這樣輸?shù)牟幻鞑话祝?
“吾恨吶!!!”
狂魔長嘯,但那原本震動天地的魔音,在那可怕的誅仙劍面前,此刻卻又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此刻,就算是恨,亦是無用,就算是恨,亦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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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這一片肅殺和蕭條之中,一個明明距離澹臺學(xué)主近在咫尺,也是最先被誅仙神劍震倒在地的人,此刻卻在那浩瀚無邊的威勢壓迫下,緩緩站起身來…
他并沒有如同一般的魔教教徒一樣被那劍光一觸即潰,裂成無數(shù)碎屑,但他的身形卻也是蹣跚無比,就算是緩緩直起腰來也是艱難無比——就算下一秒,他就被澹臺學(xué)主的劍光摧毀也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是的,他就是那樣的脆弱,那樣不值一提的存在,仿佛他的所在本身就應(yīng)當(dāng)是被誅仙古劍所誅滅,這本該是他應(yīng)該接受的命運,但,那個人卻是始終不肯接受,甚至妄圖憑借人類的力量,對抗神明!
啊…不,其實,他并不是個人類——那一頭隨風(fēng)飄舞的白發(fā),以及深黑色的衣袍無不訴說著他的身份。
是的,在那重壓之下,在如此沉重的傷勢壓迫下,他一點一點的站直了身子,然后抬起頭,用一種無人理解的,近乎偏執(zhí)的眼神,緊緊盯著半空中的澹臺學(xué)主,盯著…他手中的誅仙劍!
沒錯,就算是身死道消,就算是付出一切他也必須要得到誅仙古劍…因為出于對族人的悔恨,出于對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赴死”的愧疚,所以不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成功!在將三千青絲化作白發(fā)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路途,就注定不允許任何失敗!
他的手探進自己的胸口,然后將那小巧的血鼎握在手心…不過眨眼之間,赤紅色的光芒便開始再天地間發(fā)散開來!
自從誅仙出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其他顏色的光芒和威勢,竟然能頂?shù)米∧菑姶髣莸膲浩龋`放在這天地之間…那一刻,那猩紅的,仿佛嬌艷鮮花一般的色彩仿佛是隔著無底深淵,卻在絕壁另一頭和天神正面相對的魔物…他們注定殊途,但天地間,卻又注定只有他們彼此才能平等相對。
一面赦生,而另一面則是殺戮,處于完全不同的立場,有著完全敵對的態(tài)度,卻都是同樣的無情,同樣的強大。
不同于嗜血珠,直接取人精血的猖狂,那被握在流影手中的血色小鼎卻在出現(xiàn)的同時開始不斷吸取來自整片戰(zhàn)場的天地煞氣…那來自殺戮,也來自被殺,那來自暴怒,也來自畏懼,來自奮戰(zhàn),也來自逃亡的煞氣,仿佛收到什么指令一樣,開始自發(fā)地向著流影的方向匯集,開始向伏龍鼎的方向匯集!
沒錯,這原本來自眾妙天,來自那個已經(jīng)被覆滅的妖族圣地的寶物,此刻卻在正道引以為豪的圣地,再次綻放出從未有過的耀眼光芒!
哈!?這難道也是天意?
口角溢血,內(nèi)傷沉重,但即使如此,也勉強自己站起身來的流影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自從登上這瀚海書山之后,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父親!這是你也在看著影兒嗎!?這也是您的意思嗎!?
是了,每日都想著眾妙天,都想著狐族的您,又怎么可能不為了眾妙天的滅亡而痛心疾首呢?
所以,這即使是在南疆誅魔之戰(zhàn)中,也從來沒有聽過流影命令和指揮的伏龍鼎,所以才終于在今日煥發(fā)出如此耀眼的光彩啊。只因為,這也是千千萬萬妖獸臨死之時的哀嚎,臨死之前的祈愿才凝成的光彩,只為了向這個不公的世道復(fù)仇,才終于在這里閃耀!
猛然,在伏龍鼎紅光照耀下的流影掙脫了來自古劍誅仙的壓力,他張狂無比的指向那好像神明一般的澹臺明,蒼白的臉上只有輕蔑的神色。
是啊…從墜入魔道的那一天起,他就早已把這些多余的感情拋諸腦后,就早已把所謂的仁義道德棄之如敝履。所以從那一天起,他不在抗拒黑衣的存在,甚至主動將二者合二為一,所以,他才有了這通天徹地的本領(lǐng),流影,才終于成為了完整的流影!
“我有何懼!?”
他仰天長嘯,在場之人,不算那些倉皇逃竄的魔道,就算是自詡正道問心無愧的君子們,又有幾人能在這樣的氣魄下穩(wěn)住身形?
“我有何懼!!!”
他放肆咆哮,而誅仙古劍的劍氣也越來越密集的沖擊著那血紅色的伏龍鼎的壁障,嗡嗡之聲大響,連那仿佛穩(wěn)如泰山的紅芒也經(jīng)不住顫抖起來。
而澹臺明,也終于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這個原本早應(yīng)該死去的妖狐身上…拔出誅仙古劍的他再不因為往日的交情而有絲毫的留情,而那神威無比的石劍,也終于不限于釋放出道道劍光,而是隨著澹臺學(xué)主的動作,直接指向了面前的流影!
剎那之間,誅仙劍光又何止銳利了十倍!?
主劍之上不在拋射出無數(shù)無形劍氣,反而盡數(shù)回歸本尊…這讓正在亡命奔逃的魔教教徒多了一線生機,但對于流影而言,情勢卻是又危急了幾分——因為那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誅仙劍本尊,終于當(dāng)頭向他斬來!
嘩啦啦!!
只是剛剛動了殺機,那紅色的光幕終于通天碎裂,但隨即…
天地卻仿佛盡入一副長卷之中,山巒屋閣,轉(zhuǎn)眼皆如圖畫,全然化為水墨。
方此時,一只手,無聲無息地握住了澹臺學(xué)主的手腕!
ps:??好得!未免吐槽先說一句!下一章進入原作劇情!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