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就跟個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
“四少!”幾個小女傭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站了起來。
小珍偷偷朝她們擺擺手,小女傭們便和小珍一起離開了。
桑青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心虛將小白貓擋在身后,“……你干嘛?”
偏偏那只貓是個極其逗比的,不但沒眼力勁兒,連感應(yīng)危險(xiǎn)的動物本能都欠缺,身子一縮從桑青兩腿之間擠出來,一路喵喵叫著朝慕安陽爬去,兩爪一抬就去撥楞人家褲腳。
慕安陽冷眸一掃,腳尖挑起那坨溫暖柔軟的小身體,往旁邊輕輕一踢。
小白貓打了個小滾,索性不起來了,躺在草地上晾出肚皮,好一陣磨蹭。
“團(tuán)子!團(tuán)子!”桑青心疼的叫起來,瞪著慕安陽,“你干嘛呀?!”
好啊,連名字都起好了!
慕安陽冷冷的道:“不問而取,是為偷!”
桑青臉一紅,“是它自己跑來的。”
慕安陽懶得理她,轉(zhuǎn)身就要走,“給我送回去。”
桑青抱起貓,急的跟了上去,她知道自己理虧,可又不甘心就這么丟了她的寶貝團(tuán)子,真是糾結(jié)死了。
就在這時,小珍跑了過來,“四少,隔壁家來人了。”
慕安陽回頭瞪了桑青一眼,腳步一轉(zhuǎn),向門口走去。
隔壁住著一對老夫婦,都是留洋歸來的大學(xué)教授,極其知書達(dá)理,門一打開,男主人歉意的問:“抱歉打擾了,我的貓是不是有一只跑到您家來了?”
慕安陽緩和了臉色,道:“您稍等。”
他手把著門,側(cè)過身,在老夫婦看不到的角落,冷颼颼的目光朝桑青射去。
桑青抱著貓,默默的看著他,她清澈的眸底映著夕陽,像一片燒在水里的大火,燒的慕安陽心底一片煩躁。
“你們好,這是你們家的貓。”桑青將懷里的貓遞了過去,蔫頭耷腦的小聲道。
團(tuán)子被她抱著,喵喵瞇瞇的撒著嬌,腦袋后仰著,去蹭桑青的下巴。
“這……”老先生盯著團(tuán)子脖子上的小鈴鐺,和老夫人面面相覷。
慕安陽在旁邊嘖了一聲,這臭丫頭,真是賣的一手好萌。
“……姑娘,大白這次下了七只貓,。我們老兩口也照顧不過來了,你要是真喜歡這只,不如就送給你吧。”老夫人笑瞇瞇的道。
桑青聽了,一點(diǎn)也沒有開心的意思,只是繼續(xù)將團(tuán)子往前遞了遞,“不用了,您還是拿回去吧,我不能養(yǎng)……以后我要是想找它玩兒了,就去您家門口看看吧。”
這話說得真叫一個可憐,說的人家老太太更不忍心接話了。
慕安陽的手指煩躁的點(diǎn)著門,忽然道:“要不您開個價,我們買了這只貓。”
桑青眼睛一亮。
老太太趕緊搖了搖手,“哎呦,那可使不得,你們小夫妻倆好好對它就行。”
桑青剛揚(yáng)起的唇角立刻垂了下去,慕安陽的心情倒是莫名好了一些。
老夫婦走了,團(tuán)子留下了。
桑青抱著貓,喜滋滋的朝慕安陽道:“謝謝你了。”
慕四少冷哼一聲,委實(shí)是懶得理她。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
天氣陰沉沉的,烏云在空中翻涌,一聲悶雷突響,細(xì)密的雨絲很快砸落下來,昭示著一場大暴雨的來臨。
桑青正好從外面回來,沒帶傘,手搭在頭頂上往家跑,到了別墅門口,一輛轎車忽然從后面超了過來,先她一步駛進(jìn)別墅。
車輪碾過路上的積水,濺在桑青的衣服上。
她驚叫一聲,氣不過,想要上前理論。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一襲黑衣的男人。
桑青腳步一頓。
明明是夏天,他卻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絲合縫,襯著一張蒼白秀氣的臉,實(shí)在是有些陰柔的冷邪氣息。
桑青的氣焰立時就沒了,她還記得當(dāng)初在醫(yī)院偶遇時,慕安陽曾說過,這位文少可是有些上不得臺面的癖好。
文東然吊著眼睛,用余光掃了桑青一眼。
他現(xiàn)在一看見這臭丫頭就牙根癢癢,明知道這是一禍胎,卻打不得也罵不得,濺她一身水算輕的了。
眼不見為凈,文東然一扭臉走了。
小珍離得老遠(yuǎn)就看見他了,雨不大,但她還是撐著一把小傘跑了過來,臉頰紅撲撲的,“文少,您小心著涼。”
文東然勾起一抹壞笑,在小珍臉上捏了一把,“才幾天不見,丫頭,你怎么又變美了。”
小珍一雙杏眸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含羞帶怯的低下了頭。
這一幕,被二樓書房里的慕安陽瞧了個正著。
他哼笑著吐出一口煙霧,將還剩大半的香煙按熄在煙灰缸里。
“咚咚
。”房門被敲響。
慕安陽淡淡的說了一聲“進(jìn)。”
文東然的腦袋探了進(jìn)來,聳著鼻子聞了聞,他嬉皮笑臉的道:“喲,四少,抽煙呢?”
慕安陽在書桌前坐下,朝沙發(fā)抬了抬下巴,“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調(diào)戲我屋里的姑娘。”
文東然七扭八歪的癱坐在沙發(fā)上,“男未婚女未嫁的,你這封建家長的思想真是要不得。”
慕安陽瞇了瞇黑眸,“少跟我廢話,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文東然面色一整,道:“裴華寧那孫子雖然面黑心狠的,但手藝確實(shí)不錯,顏家的保安系統(tǒng)堪稱頂尖,照樣讓他給混了進(jìn)去,顏老頭心臟不好,一直靠打針維持,裴華寧在針劑里動了手腳。”
慕安陽的上身往前一傾,問道:“人怎么樣?”
“正在醫(yī)院里躺著呢,突發(fā)心梗,人是救回來了,但不能走不能說,一張嘴就流口水,跟個植物人也差不多了,大夫說若是恢復(fù)的好,能嘗試下地,但正常生活和工作是永遠(yuǎn)不可能了。”文東然云淡風(fēng)輕的道:“消息目前還壓著,你想什么時候公布都可以。”
慕安陽沉思良久,偌大的書房一時靜謐下來。
半響,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顏老也算是為了慕氏操勞一生,落得今日這個下場,倒讓人不勝唏噓。”
文東然冷笑:“從他跟陸家暗通款曲的時候就該想到,朝秦暮楚就是這個下場!”
慕安陽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的掐了掐眉心,“顏老平時怎么對我,我都可以忍,可我絕對容不下對慕家有異心的人,偏偏這件事,爸爸一定不會信我。”
“老爺子信不信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除了,四少你就大刀闊斧的干吧,十個顏老沒了都不怕,東然會一直陪著你的。”
“嘴兒真是越來越甜了。”慕安陽哼了一聲:“陸家那邊安排的怎么樣?”
“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監(jiān)控記錄的明明白白,顏丙瑞是在喝了陸之錚遞過來的水之后,才突發(fā)心梗倒下的,要不說得給裴華寧點(diǎn)個贊呢,不但把時間掐的分秒不差,善后工作也做得完美無缺,他第一時間就將顏丙瑞注射的針劑銷毀了,并且在他的水杯里放了誘發(fā)心梗的藥劑,重案組已經(jīng)介入了,陸之錚是第一嫌疑人,但很快就被保釋出來了,畢竟證據(jù)不足,陸家又有錢有勢,警方迫于壓力,已經(jīng)放棄提起公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