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陽挑了挑眉,找到了報仇的死穴,因為沒有半分羞恥心,所以說的格外暢快,“睡都睡過了,看一眼倒不愿意了?”像個流氓似的,伸手拉起內褲的松緊帶,輕輕一彈,他居高臨下的望著顧桑青,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
顧桑青捏緊了拳頭,幽涼的目光扎在慕安陽俊美的臉上,熱血一陣陣的往頭上涌,慕安陽卻在此時停了動作,伸腿邁進了浴缸里,將受傷的胳膊枕在雪白的邊沿上,他輕輕合上了眼,“少跟我廢話,滾過來。”
顧桑青一頓,慢慢走了過來。
慕安陽泡在水里,小麥色的皮膚泛著波光,她的視線滑過他輪廓深邃的臉龐,默不作聲的將他打量了一番。衣冠楚楚時的慕安陽,看起來并不算多健壯,偏又有個高挑的骨架子,所以總是俊美中帶著幾分文弱的書生氣。
而脫了衣服之后,他的銅皮鐵骨才得以顯露出來,肌肉優雅的附著在大理石般的肌膚上,并不過分突出,卻蘊含著危險的力量,幾塊腹肌倒是鮮明得很,像只成了精的獵豹,堅韌、獸性、充滿了攻擊欲。
顧桑青拿了一條新毛巾,放在水里浸濕,開始擦拭他的身體,水蒸氣飄蕩在浴室的每一個角落,霧蒙蒙的纏在視線里,顧桑青用手背擦了擦額上的汗,開始沖洗慕安陽身上的泡沫。
纖細的手指在水流中劃過他胸口的皮膚,是花瓣的輕吻,柔軟而芬芳,鉆到人心底的癢,慕安陽默默睜開眼,黑色的眸底像著了火,不動聲色的燃燒著,從狹長精致的眼睛里射出幽深的炙熱,令燥熱的浴室更升了溫。
慕安陽不是小貓小狗,是個站起來比顧桑青高一頭多的身量,給他從頭到腳的洗涮干凈,著實是個不小的工程,顧桑青喘著粗氣,簡直是累的七死八活,漸漸的,浴室里響起了另一道喘息聲,既深且重,透著虎視眈眈的不懷好意。
顧桑青后知后覺的停了手,眼角瞥了一眼,隨
即厭惡的抬起頭來,正對上慕安陽跳動著火光的雙眸。
他的瞳孔色素很深,如同兩汪深邃的湖,而今窮追不舍的盯死了她的臉,又化成了熾烈的火海,顧桑青怔怔的陷在那片幽藍的海里,忘了逃脫。
‘嘩啦’一聲,慕安陽從水里伸出那只未受傷的手,像只驟然出擊的獵豹,揪著顧桑青后頸,在她驀地回過神時,一把將她拉過來,垂頭吻了上去--
唇是甜的,軟的,帶著些涼意的,那是獨屬于顧桑青的味道,他一嘗傾心,再嘗上癮。
如水的眼波泛起茫然的漣漪,顧桑青蹙起眉尖,濃長的睫毛顫如秋荷,秀致的臉上紅艷滾燙,是酩酊大醉之后的驚慌和沉迷,他的懷抱就是一個世界,兇狠卻又別具心機,他霸道的將她拖進來,讓她感受從未感受過的激烈動蕩,她慢慢閉上眼睛,心中卻漸漸浮起另一個影子……
那人活在她的生命里,已經快十年了,她用了十年去愛,去思念,可一場大夢未完,一巴掌就摑上了她的臉,陸之錚抱著杜虞嫣吻得如癡如醉的畫面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正捅在她胸口,豁然穿心,求生不能。
她想不通啊,杜虞嫣可以,她怎么就不行,嫉妒和不甘是最烈的毒,如蛆附骨,夜夜啃噬,她在慕安陽如夢似幻的親吻中閉上眼,抬起雙手,抱住他的腰,舌尖靜靜的回應他的勾引,一場香艷的荒唐戲,兩人卻演的珠聯璧合,顧桑青忘了天倫忘了廉恥,只想著陸之錚,慕安陽卻受了不小的驚。
他猶疑不定任她抱著,迷惑又茫然的皺了皺眉,唯恐顧桑青憋著壞要咬掉他的舌頭,可若說退開,他又著實舍不得,火熱的曖昧燃燒了浴室里的空氣,他忍不住伸出手,撫上她的身體。
顧桑青的骨架很小,人卻生的勻亭有致,觸手之處,絕非棱角分明的排骨精,她是柔軟的,是纖韌的,乖順時,像只玲瓏俏麗的貓,纏纏綿綿的勾了男人的心神。
慕安陽狹長的雙眸里燃起更深的欲火,滔滔淹沒了理智,修長的手指一粒粒解開她的扣子。
他氣喘的像只發了情的豹子,顧桑青卻驟然回過了神,陸之錚不會這么下流,即便他想干壞事,手法也不會這么精準老練,她猛地睜開眼,滿臉的陶醉頓時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一把就將慕安陽用力推開了。
那慕四少正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猝不及防的讓她一推,踉蹌著退了幾大步,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四仰八叉的跌進了浴缸里,大片水花濺了出來,潑了顧桑青一身,伴著她躲閃不及的抽氣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慕安陽壓抑的痛哼--他的胳膊撞在了池壁上,才愈合的傷口,又崩開了。
慕安陽緊皺著眉,一手捂著胳膊,一手撐著墻,想要坐起來,試了幾次,卻沒成功,倒把自己疼出了一腦門的汗,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浴缸,慕安陽白著一張臉坐在一灘血水里,冰冷而憤怒的目光射向了站在一旁的顧桑青,因為臉色慘白,更襯出眉宇的烏濃,英俊得如同鋒利的兵器,是一股薄涼的陰毒,“還他媽愣著干嗎?過來扶我一把!”
顧桑青這時已經將扣子悉數系好,并且像個古板嚴肅的小學究一般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用手背反復擦了擦紅腫的唇,她咽了咽口水,向他走過來。
水蒸汽已經消散,視野重歸清晰,顧桑青垂下眼皮,居高臨下的對他伸出了一只手。
慕安陽一秒都沒耽擱,抬起胳膊就握了上來,纖細綿軟的腕子攥在手里,著實讓人心憐,他卻快要恨出了黑血,這女人簡直是個災星,還只克他一個人!
他小臂的傷口本就不淺,昨兒個只是勉強止了血結了痂,今日再度裂開,又被熱水一泡,傷情更是來勢洶洶,眼見著血越流越多,慕安陽的臉也越來越白,顧桑青又換下一條被染紅了毛巾,終于慌了神,“這樣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