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容毅,桑淺淺很是樂于見到。
容毅的確很會挑地方,這次來的景點,比起上次還要引人入勝。
容顏嘰嘰喳喳,活潑得像個開心果。
似乎知道她這次來的任務(wù),一路都有意地和容毅插科打諢說笑話,逗得桑淺淺忍俊不禁。
心里那些紛繁的思緒,也都被短暫付之腦后。
回城路上,云黎給她打來電話。
語氣里滿是哀怨:“淺淺,你搬家了?學(xué)校里也找不到你的人,說你請假了”
桑淺淺這個意外,“你來明城,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云黎嘆氣,“這不是想要給你個驚喜嗎?”
沒想到驚喜不成,自己反倒悲催了。
桑淺淺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到城里,“你等著,我讓聞旭去接你。”
云黎不愿意,“還是別了吧,聞旭該挺忙的”
“是挺忙,不過接你應(yīng)該還是有時間的。”
桑淺淺不容她拒絕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這就跟聞旭說一聲,待會兒我直接到云海樓找你們。”
電話掛了,云黎握著手機,心緒略有點復(fù)雜。
她沒有等太久,聞旭就到了。
車窗降下,露出他俊朗平靜的臉:“上車。”
云黎簡直都不敢看他,低著頭上了車。
聞旭掃她一眼,“不是讓你來明城給我打電話?”
云黎咳了咳,“打車挺方便的。沒必要麻煩你。”
聞旭的目光掠過云黎,她穿了件v領(lǐng)鵝黃色長裙,垂眸坐著。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隱約可見里面若隱若現(xiàn)的風(fēng)光。
聞旭莫名就想起上次兩人醉酒后的那一晚,嗓子有點干。
收回視線,沒說話,聞旭發(fā)動車子。
車內(nèi)氣氛很是沉默,沉默得讓云黎甚不適應(yīng)。
以往和聞旭在一起,兩人不是互懟就是互懟,可是這次見面,明顯感覺聞旭變了好些。
話少了,氣場也不一樣了,明顯沉靜了許多。
他沉默不語的時候,更是格外給人壓力。
聞旭離開中聞影視,去柚影視頻的事,云黎已經(jīng)從桑淺淺那兒知道了。
對聞旭,還是挺同情的。
原生家庭,親生父親,都是自己不能選擇的,也是沒辦法的事。
云黎到底還是打破沉默,“你現(xiàn)在怎么樣,還好吧?”
聞旭淡淡道:“還好。”
就兩個字,簡短得跟聞旭以前的風(fēng)格簡直判若兩人。
云黎都不知道該怎么延續(xù)對話,嘴唇動了動,干脆閉嘴。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云海樓,桑淺淺也到了,身邊還站著個明媚少女。
一見聞旭和云黎,少女笑盈盈地跑過來:“聞旭哥,云黎姐姐!”
云黎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你是?”
“我是容顏,我大哥是容策。”
容顏自來熟地拉住她的手,由衷道:“我聽淺淺姐說你來明城了,特意來見你的。上次你給我大哥寫的采訪報道,寫得很好哦,我哥在網(wǎng)上都快被夸爆了。”
云黎恍然,謙虛地回應(yīng):“你大哥滿意就好。”
“滿意,當(dāng)然滿意。”
容顏熱情地說,“我大哥說,你要是再來明城,一定要請你吃飯。明晚你有空么?”
云黎猶豫,“不確定,我這次來是要采訪沈總,得看他的時間。”
“我剛已經(jīng)幫你問過了,寒御明天一天都特別忙,好像他們公司有款產(chǎn)品要上新來著。”
桑淺淺說,“不過后天中午他有時間,你可以直接去他辦公室找他。”
容顏立刻道:“那我待會兒就跟我大哥說,讓他明晚請云黎姐吃飯。”
云黎笑著點頭:“行。”
跟容策這樣的大佬保持長久聯(lián)系,毫無疑問對她以后的采訪事業(yè)有利無弊。
沒準(zhǔn)哪天,就能派上大用場。
幾個人坐下來,點完菜。
沈寒御發(fā)來消息:“回了么?晚上一起吃飯?”
桑淺淺直接打電話過去,“我們正在吃飯,在云海樓,云黎來了。你要不要來?”
沈寒御看了眼會議室里,因為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俱都抬眸朝著他看過來的十幾個高層。
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帶了幾分溫柔,“不來了。晚點我去接你。”
高層們都有點傻,面面相覷。
沈總平日行事說話沉冷果決,毫不拖泥帶水,尤其在開會時,有種不近人情的冷酷。
這是跟誰打電話呢,語氣這么溫柔小意。
桑淺淺“嗯”了一聲,小聲叮囑:“那你記得吃飯。”
沈寒御抿了抿唇角,黑眸里染了淺淡笑意:“好。”
高層們瞬間裂開。
電話那頭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讓沈總打破開會不接電話的傳統(tǒng),而且,還笑了
一頓飯快要吃完時,沈寒御也到了。
因著桑淺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又搬到了沈寒御為她安排的地方。
云黎怎么都不肯再去跟她同住,執(zhí)意定了酒店。
沈寒御和桑淺淺送云黎去酒店,容顏便由聞旭送回家。
不用面對聞旭,云黎的話立刻就多了起來。
她輕輕推了下桑淺淺,附在她耳邊說:“淺淺,我發(fā)現(xiàn)沈總對你真的很好哎,剛上車還幫你擋著車頂,生怕你磕著頭。”
桑淺淺含笑,“他對我的好,可不止這一點。”
“我是發(fā)現(xiàn)了,你一提到他,眼神都溫柔了,笑都快溢出來了。”
云黎瞥她一眼:“真就那么喜歡他?”
桑淺淺點頭:“嗯,很喜歡。”
“那你們倆什么時候辦喜事?”云黎打趣。
其實沒指望桑淺淺回答這個問題。
她了解桑淺淺的性子,慢熱,被動。
戀愛或許可以,但走進(jìn)婚姻,該是沒那么容易。
誰料,桑淺淺認(rèn)真地回,“領(lǐng)證應(yīng)該很快,不過婚禮的話,”
她抬眸看了眼前頭開車的沈寒御,莞爾笑道:“得看他籌備的速度了。他要是半個月內(nèi)就能籌備一場婚禮,沒準(zhǔn)我們那會兒就能辦喜事了。”
沈寒御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抖,車子漂移般顫了顫。
他一直以為桑淺淺說的等治療結(jié)束后嫁給他,是個大概的時間。
就好像人們喜歡說“明兒如何如何”,但并非真的是明天。
沈寒御沒想到,桑淺淺的時間,不是大概,而是,無比具體的,確切的時間。
前頭紅燈,他直接一腳急剎車跺住,停下了。
回頭看著桑淺淺,沈寒御黑眸深深,嗓音沙啞寵溺地吐出兩個字:“我能。”
半個月,他能籌備一場婚禮。
桑淺淺想要什么樣的婚禮,他就能籌辦成什么樣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