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舔著舌頭,仿佛壓抑了許久,亦是笑容猥瑣地說:“成啊,雖然邋遢了些,模樣都是上上乘,不玩兒可惜了。”更是指著龐淺悠說,“這可是宰相的千金,咱們就從大小姐玩起,雖然傻了可清清白白還是雛兒。那一個據(jù)說是娼妓,一定也夠意思,咱們先留著,”
他興奮著,還跑去招呼外面的人一道來,曦娘明白,該是這幾日來發(fā)生爭執(zhí)的兩派人,終于在今夜動手,而想要背叛主子就地散了的,真是眼前這幾個人。
她聽見淺悠的尖叫,循聲看過去,剛才那男人已經(jīng)開始對她動手動腳。龐淺悠不論是清醒還是癡傻,對于粗暴的行為總還有著本能地反抗,她痛苦地哭著,仿佛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嘴里念叨的是這一路常有的話:“別打我,我聽話,你別打我……”
衣衫撕裂聲讓曦娘的心一下下抽搐著,這是她在閉月閣里最熟悉的聲音,也有數(shù)不過來的男人曾撕開她的衣衫,那是她的人生、她的命,是她抹不掉的過去,是她必然留存一生的回憶。曦娘一晃神,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已經(jīng)撲了上來,抓著那男人的手說:“放過她,她什么都不懂,她一點也不好玩,讓我來伺候你們。”
而淺悠抓著機會,往那男人手腕上死命一咬,男人吃痛大吼,把淺悠甩開,又惱曦娘壞事兒,一巴掌把她扇在地上,啐了一口怒罵:“賤貨,你這就等不及了?”一面回首喊同伴,“你們等什么,快進來,這娘們兒……”
可外頭靜悄悄的,方才出去招呼其他人進來一道玩女人的男子也沒見回來,忽聽得一聲重響,像是有人倒下,這男人覺得有些蹊蹺,罵罵咧咧撿起地點上的燈籠要出去看動靜,可才彎腰,一道黑影閃過,結(jié)實粗壯的漢子竟被踢飛了出去。他痛苦地吼了一聲,是個練家子很快就想要爬起來反抗,但不及黑影迅疾,才撲騰身子就被一腳踩在了胸門口死死按在地上。
龐淺悠捂著衣不蔽體的衣衫躲進角落里,曦娘則已經(jīng)擋在了她的身前,那燈籠歪在地上,將頎偉的黑影投射在墻上,她看到黑影揚起巴掌不斷地揮舞著,劈啪聲不絕于耳,剛才那人打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刻雨點般地巴掌,像是要數(shù)百倍地報復在那漢子的臉上。
“好漢饒命……”求饒聲傳來,但緊跟著一聲悶響,整個屋子安靜了。
曦娘看到從天而降的黑影,擰斷了那漢子的脖子。
“殺人了,殺人了。”角落里的龐淺悠驚恐地叫著,她似乎害怕這個人還會來拉扯她的衣裳,拼命推著曦娘的背脊,想要讓她擋在自己身前。
曦娘卻呆呆的,任憑龐淺悠推搡著她,龐淺悠猛地一用力,她毫無防備地沖出來。
可只感覺到一陣風撲面,她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跌在男人的胸懷里。她不再是閉月閣里那個傾國傾城的花魁,仿佛一笑都帶著迷人的香氣,現(xiàn)在的她一路風塵中趕路、草堆里睡覺,那么多天沒洗澡換衣裳,身上潰爛的傷口還散發(fā)著嘔人的氣息,可是抱著她的人,卻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更用力。
“你是來找我的?”慕清出聲,絲毫不介意懷中的女人多狼狽,仿佛卸下心中所有的沉重,“這下好了,你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