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到底是誰啊?你們找誰啊?”
杵在門口的男人驚急的叫嚷,看著皇甫鬼已經進去客廳了,后進來的血池拎了一大堆的東西也在換鞋子了,不禁小惱的一怒:“洛夕!有人闖進家里來……”
洛夕已經從走廊出來,早看見皇甫鬼,便噗的一樂,笑起來。她的腳傷已經好多了,可以扶著墻走路,不需要再用輪椅了。
“這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不認識,亂叫什么呀!”
那男人——血池看見過一次的炎炫辰,因為之前只有血池在車子里看見過他一次,他卻沒看見過血池和皇甫鬼,所以不認識,而鬧出了誤會,聽著洛夕的解釋,他一愣,疑惑起來:“你妹妹的男朋友怎么這么多?她同時在談兩個男人嗎?”
已經在沙發里坐下的皇甫鬼一愣,甩眼森冷的掃望向炎炫辰。
洛夕看一眼炎炫辰,再看一眼皇甫鬼,噗的一樂,轉頭望向炎炫辰:“亂講什么啊!龍詡飛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你怎么還這樣說話啊!”
炎炫辰一愣,突然就反應過來——其實,他天天都在給洛夕打電話,只是洛夕一直不接而已。今天她終于接了電話,還同意了他過來聊聊,結果聊的話題卻是洛夕已經正式答應那個高大可怕的龍詡飛,做他女朋友了。洛夕的意思是,希望炎炫辰以后都不要這樣不停的打電話了,她更希望兩人只是好朋友,而不要再是曖昧的關系。
他剛剛才無奈之極的答應,因為不答應,洛夕就表示再也不會和他有來往,他是迫于無奈才答應的。這會兒,突然忘了,硬是沒適應。
皇甫鬼聽見龍詡飛三個字才鄙視的輕哼一聲,抽出本雜志,看起來。
血池拎了好多好多大盒子直接往廚房竄去……
“我妹妹打電話回來說了,他們中午過來安排我們的午餐,一會中午家宴,炎先生,我就不好留你了。”洛夕見炎炫辰發起呆來,一臉的糾結,她淺笑,搖頭嘆息,干脆決定送客。
人就站在門口,似乎非常順勢的正好換鞋子走人,可炎炫辰心里一千一萬個不想走,對于洛夕,他根本做不到被拒絕就放棄。炎炫辰被慕容洛夕拒絕又不是一次二次了……
吐口氣,炎炫辰心里難受的不行:“洛夕,我去加幾個菜來,讓我湊一份,別趕我走,好嗎?”炎炫辰說著,不等洛夕反應他便徑直走向客廳里沙發上坐著看雜志,霸氣橫漏的皇甫鬼,沖他一笑:“妹夫,不好意思啊!剛剛不認識,失禮了。”
洛夕瞬間倍感壓力……她當然懂得炎炫辰一向清高慣了的,如此難得的低聲下氣,她便瞬間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甫鬼輕哼一聲,看都不看一眼炎炫辰,只是自言自語般,語氣嘲弄的很:“龍詡飛才走多會,備胎就享受上了。”一翻雜志頁,皇甫鬼于洛夕一怔的時候,抬眸,向她望去:“真要我說,這貨達不及龍詡飛千分之一。”
臉一紅,洛夕嬌瞪皇甫鬼一眼,低唬:“那你知道一會卿卿回來了,我告訴她你欺負我,又會怎樣?”
皇甫鬼一愣,突然失笑:“咱們第一次吃飯,我記得你不停的夾那芙蓉肉,今天我帶了兩大份來,誠心夠足吧?”
洛夕一樂,呵呵呵呵的就笑起來,然后點點頭,這才望向炎炫辰:“不好
意思,炎先生,改天吧,改天我請你!”
一直知道洛夕是個傳奇的女子,精明,聰慧,淑儀……與她說話聊天都是莫大的享受,現在聽著她和她妹夫說話,莫名感覺自己與她之間橫隔了一堵無形的巨墻,炎炫辰有一瞬間錯覺——能讓洛夕欣賞與接受的,似乎都是人中龍鳳,而他……一直自認清高,強于常人,卻在洛夕的世界里,達不到二三成,便突然感覺可笑。
點點頭,炎炫辰似乎受到了些打擊,默默的開始換鞋子。
心中小小不忍,洛夕扶著墻想送送炎炫辰的,卻最終放棄那念頭,輕輕一嘆:“不送了。”
搖搖頭,換好了鞋子,炎炫辰自己拉開門,沖了出去。
中午,慕容卿回到家,一進門便看見歪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的皇甫鬼……看著那雜志就是被子,‘蓋’在他胸口,她的心沒來由一揪,居然痛。這家伙……是多久沒睡過了?這樣都能睡著?
換好鞋子進了屋里,慕容卿緩步走到沙發旁,輕輕一嘆。
廚房里血池正在按洛夕指揮的將菜一道一道的換成瓷盤……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看見慕容卿,血池一愣。
扭頭望向血池,慕容卿輕噘小嘴:“這兩天他沒睡好嗎?”
血池聽著便是淺淺一笑:“壓根沒睡過……”
緊眉,慕容卿莫名心堵的時候,她留著門的那邊許哲停好了車,晚三拍的進來,開始換鞋子……
點點頭,慕容卿算是知道了,血池便轉身進廚房去端菜了。洛夕從里面出來,看見慕容卿……剛想說話,慕容卿卻因為看見她而一皺眉。
“姐,休息啦,你腳還沒好全,有事叫血池做啊!”
洛夕一樂,笑起來:“還說呢,他是客人,你不說你回來了趕緊搭把手,還理直氣壯的。”
一哼慕容卿真正理直氣壯起來,甩頭望向門口剛剛換了鞋子進屋的許哲:“趕緊的,廚房。”
“哦!”趕緊點頭,許哲往廚房小跑過去。
洛夕拿慕容卿沒轍,呵呵呵的就笑起來。
吃飯,五個人,圍一桌,洛夕不停的叫喚著大家多吃,免了剩菜……
慕容卿埋著頭一直吃一直吃……她故意尋了個離皇甫鬼隔一人的位置,緊挨著洛夕坐著。皇甫鬼小睡了一會,眼睛充血,滿布紅絲。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沒睡好了,主要還是因為泡過了海水……
慕容卿無視,一直悶頭悶腦的吃飯。
飯后,許哲泡廚房里包了全部洗碗刷盤的活,血池幫著收拾了一下,便倒沙發上睡著了——他陪了皇甫鬼整整兩夜沒睡。
看一眼拽了皇甫鬼回去自己房間的慕容卿二人,洛夕一嘆,也扶著墻的回去自己房間了。
和龍詡飛泡越洋電話,洛夕略為擔憂的說著慕容卿和皇甫鬼好像是吵架了,感覺一直怪怪的,龍詡飛便在電話那頭淺笑不停,害得洛夕不停怪他,說他鐵石心腸。
那邊兩人卿卿我我的,聊的開心,甜甜蜜蜜,商量著屬于兩個人的未來……這邊,慕容卿的房間里,她與皇甫鬼兩人,卻是氣氛詭異的不行。
只扔了一句叫皇甫鬼好好睡一覺,慕容卿便走去桌邊坐下,開了筆記本電腦,打算上網看笑話去。
站在床邊上,睡
意全無,皇甫鬼看著慕容卿背對自己,無奈的一笑。
感覺這種東西,果真的料想不到的,痛也好,苦也好,不親身經歷,永遠無法預知。開始想的太簡單,以為大不了卿卿生他的氣,會罵他,打他,他就任她罵,任她打好了……現在這樣,冷冰冰的,不理不肯睬,比死還難受,真不如埋在海水里,隱約之間還能聽見她緊張到不行的尖叫……至少,那樣,還能感受到她的在乎。
現在這樣子,要如何破?
抬步,皇甫鬼走向慕容卿……
慕容卿在上網上看笑話了,她心情一不好的時候就會上網找笑話看,能緩解心情的不愉快。有人從身后俯身而下,將她整個人擁抱……當然知道是誰,慕容卿雙眉一沉,因為身體的反應,居然那么自然,那么舒適,那么的喜歡。生不出拒絕的念頭,慕容卿感受到皇甫鬼就在自己脖子之間沉重的呼吸,氣沖的耳后麻麻酥癢,便幽幽一嘆。
“去睡會吧,直接睡到晚上,我下班回來叫你。”
聽著慕容卿那溫柔極了的聲音透滿心疼,皇甫鬼笑起來,笑的身子直顫。
心就痛起來,除了不舍還是不舍,除了心疼還是心疼……慕容卿的心重重一沉,喉口哽咽。抬手,輕捂那圈著自己胸口的手臂,感受到皇甫鬼輕微的顫栗,慕容卿抿唇,便眉心一緊。
“聽話,好不好……”
埋著臉的頭搖了搖頭,皇甫鬼突然反手將慕容卿的雙腿一托,于她一驚的同時將她整個人橫向托抱起來,轉身向床邊走去……
輕輕把慕容卿放在了床上,便在她身邊趴下,撐了上身,凝望自己視線內的嬌人兒,皇甫鬼苦苦一笑。
“已經執意要慢慢的離開我,是嗎?”于慕容卿一驚,輕瞪眼的時候,皇甫鬼笑的如花綻開,仿佛好開心好開心一般,卻搖了搖頭:“慢性毒藥比急性毒藥還要殘忍……急性毒藥幾秒就死了,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痛苦掙扎。慢性毒藥卻是苦苦徘徊在瘋狂的痛苦之中,掙扎無果,久久不得解脫。”
緩緩合上雙眼,慕容卿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破這眼前最難的問題——身為一個警察,追尋已逝父親的腳印這么多年,嫉惡如仇……要她為了皇甫鬼便徹底推翻以往的自己,去接受老鬼的所作所為,她根本辦不到。
哪是什么心結啊!根本就是心魔!
那個老鬼,殺死了羅凱的家人,間接的害死了他;那個老鬼,差一點就把她最親愛的洛夕給殺了……
那個老家伙,誰也不相信,從不會給任何人顏面……像個希特勒一樣,心里想著一個殺字,那人便差不多已經死透了。要皇甫鬼與那老家伙斷絕關系?多可笑,血緣這種東西,是說一聲斷就能斷得了的嗎?
根本不可能。
要皇甫鬼放棄自己少爺的身份?做一個平常人?更可笑了不是嗎?皇甫鬼快30歲了,他骨子里都流著貴族的血,氣質氣場全是皇甫少爺的霸氣與貴氣,根本不可能改的得。他就是一個命中注定的王子,根本不可能做得了平民老百姓,而且……老鬼也不可能允許那樣的事發生啊!
既然皇甫鬼是高層次面上的貴族,而她,又因為老鬼的存在而萬不可能低聲下氣的去叫他一聲爺爺……那么,她與他,就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