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鬼停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看一眼老鬼：“等我一下。”
坐正，皇甫鬼側頭望向身邊陪站了一夜的血池，沖他一伸手。
血池會意，掏出了皇甫鬼的手機遞給他。
拿著手機便撥通慕容卿，皇甫鬼無視一切的盯著虛空發呆，等了好一會。電話終于通了……
“卿卿，你現在在哪兒？”
‘干嘛……’電話里傳出慕容卿慵懶而沙啞的聲音。
“慕、容、卿！”皇甫鬼壓低了聲音的輕唬。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慕容卿咯咯咯咯銀鈴般的嘻笑聲。皇甫鬼無奈的一嘆，輕喃：“在哪兒？”
‘局里啦！’沉默良久，慕容卿的聲音終于再度響起：‘不曉得哪個混蛋要我在局里等他來接的，一等居然等到了天亮。’皇甫鬼淺淺的輕笑，感慨一般的搖了搖頭：“中午我去接你吃飯，再睡會吧。”
掛了電話，皇甫鬼將手機扔給血池，這才再度望向自己對面的老鬼。
老鬼正一臉的鄙夷，抽了抽嘴角的一哼：“這是不是就叫秀恩愛啊？”
皇甫鬼無所謂的一笑，一臉淡定。
“第二個破綻，２３年前，卿卿一家突遭擄搶，按常理來說，如果我是慕容浩，我手上真的有可以對付江湖老大的關鍵性證物，我怎么可能不上交？若說我是一個不正直的人，我又為何不干脆用那東西換一筆錢花？就算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我又為何不干脆把東西處理掉，以保性命，卻還將那東西存去瑞士銀行？最重要的是，我居然被有組織有規模的擄搶，對方想要擄搶的，還是我最寶貝的親子。爺爺……你不覺得奇怪嗎？若慕容浩真的知道什么，或是真的參與了整個事，為什么他遭擄搶以后還是對你一無所知？他找過你嗎？他查過你嗎？”
老鬼也緊了眉，猶豫起來。皇甫鬼說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老鬼一直就感覺整件事有哪里不對勁，卻一直找不準方向，愣是不知道哪里詭異了。突然被皇甫鬼一語道破，他突然想起來，整個事情關鍵的人物慕容浩好像幾乎就沒和他打過一次下面的交道。就連唯一一次接觸的機會，那還是在２３年前，他被警方下了傳單去警局配合自己財產過值案件時，在警局里與之見過一面。他記得清楚，慕容浩是當時整個警察局的明星警察，名聲響的很。可他們之間的視線交流卻是平淡的像清水一樣。
發生過那么多重大的事件，慕容浩這個人怎么可能做到無動于衷？他若真的和江帆是一伙的，怎么可能毫無反應？
就像皇甫鬼說的，就算他是個正義的人，膽小的人，或是貪財的人，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應。
那么，慕容浩這個名字為何會被江帆用在瑞士銀行？
見老鬼開始認真回想整件事，皇甫鬼滿意的吐了口氣。
“第三個破綻……爺爺，你現在能不能和我說個大實白話？”
老鬼一回神，望向皇甫鬼，愣了一下。
“除了盯著卿卿，你應該也派了人去對付洛夕吧？”
老鬼一挑眉，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頓時有些錯亂——現在這時候的他已經真心不敢確定整件事是不是個巨大的騙局了。若真的是，那他豈不是中了某人的圈套？真正是沒活過一天寬松日子，天天緊張兮兮，小心翼翼的。
“那你就沒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皇甫鬼失笑，一臉的自信：“應該嘗試過動手吧……龍詡飛那小子是不是不好對付？”
一驚，老鬼瞪向皇甫鬼，對于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的神奇而一臉錯愕。
皇甫鬼淺笑，搖了搖頭：“我沒功夫分心管太多事，我只是清楚那個龍詡飛，實力一流，就你能派得動的高手無論多厲害，去了他的地盤一定討不得好。”
老鬼猶豫起來，卻仍舊決定保持沉默。他有心要看看皇甫鬼是怎樣看待這事件事的……在老鬼的心里，他唯一在想著的是他這寶貝孫子真正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羽翼豐滿，骨骼已碩，而且還超出他的期望，遠比他希望的還要強大許多許多。不禁然的，他心生了無限期待的欲望，想要看看皇甫鬼能不能為他換來一個安逸的明天。
“爺爺……不管是卿卿還是洛夕，她們被人突然暗殺，如果你是她們，你真的知道瑞士銀行有東西可以由你去取得，你會一直坐在家里，無視那份好奇嗎？甚至在突然被人襲擊之后，依舊不去好奇那份東西是什么？”
老鬼向后靠去，配合皇甫鬼的思路點了點頭。
“可她們壓根不知道瑞士銀行有屬于她們的東西！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慕容家只是被江帆利用的棋子！”
皇甫鬼做了最后的總結。
“可江帆已經死了……那么，問題又回到了起點。瑞士銀行，江帆，存放在銀行里的東西，三者……江帆死了，銀行還存在，東西也還存在，爺爺……猜到了什么嗎？”
皇甫鬼說著，淺笑起來。
老鬼終于順著皇甫鬼的思路想到了什么，仿佛一星天光突然一閃，瞬間便天地大亮。
“江帆所托幫他將東西存進銀行里的那個人！”老鬼全身力氣都使了出來一般，一句話，說是滿屋嗡鳴。
皇甫鬼滿意之極的唇角一飛，呵呵一笑：“現在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已經派人去查那個家伙了。如果結果回來后你還是不滿意，很簡單，我可以帶卿卿飛趟瑞士，只要把東西拿出來了，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不就ＯＫ了？”
皇甫鬼說著，站了起來……此時，天外已經徹底大亮，時間早已過了８點，想著慕容卿已經上班了，皇甫鬼用力一嘆，望向老鬼。
“爺爺，事情我會處理清楚，能不能麻煩你把還盯著洛夕的人撤回來？我真心不是為了她，我是為你好。”皇甫鬼自己說著自己先失聲笑了起來，他沖老鬼得意翻天一抿雙唇，甩身走人。
看著皇甫鬼走遠的背影，老鬼坐在原處，一臉的凝重。
老黑湊近老鬼身邊，俯身輕喃：“爺，雷王守在警局外一整夜，那個女警沒出現過。”
原來，伏擊慕容卿的雷王在聽到皇甫老鬼一番胡亂的暗示后猜到了皇甫鬼可能就在老鬼身邊，便趕緊給老黑發了短信。
聽完老黑說的，老鬼陷入沉默……很長時間后，他雙眉一緊，做出了決定。
“叫雷王繼續監視，但不用伏擊了，只用盯著就好。
有任何舉動都必須回報。”
“是！”
中午吃飯。
就兩個人，皇甫鬼與慕容卿。
離警局最近的一家餐廳，坐在玻璃墻靠近馬路的位子上。
一邊吃，慕容卿一邊疑惑的抬頭看了看皇甫鬼，想了一下，開口：“這位置不錯，狙擊什么的一qiang就能把我干了。”
皇甫鬼低頭在吃面，意大利面，味道還不錯……他一邊吃，一邊一樂，笑了一聲，抬頭望向慕容卿。
“血池最近在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這會兒他在車子里，正練著，你不坐這里給他頂頂活耙子，他拿什么練？”
慕容卿一噘嘴，頓怒：“有你們這樣的嗎？”
又一樂，皇甫鬼笑的肩膀直顫：“我怎么說你都信嗎？”
慕容卿直接就了手中的叉子扔向皇甫鬼……
任了鋼叉砸在頭上彈走，皇甫鬼繼續笑著低頭，吃起來。
再瞪皇甫鬼一眼，慕容卿扭頭望向玻璃墻外路邊停著的蘭博基尼，根本看不見車里的任何，慕容卿從心底是相信血池正在車里為她保駕護航著的。莫名心一安，她一笑，笑的溫柔，轉回頭，望向皇甫鬼。
“告訴你，昨天晚上想襲擊我的家伙是我正在查著的一刑事案中最有嫌疑的麻膘子花錢請的殺手。那家伙第一回殺人，緊張的要死。可麻膘子開的價錢高，那白癡就接手干了。還沒出手就給你崩了。”
皇甫鬼正在咀嚼，他餓壞了，一邊吃一邊抬頭，沖慕容卿眨了眨眼：“這就叫蛤蟆看綠豆，對上了眼！”
“呸！我看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慕容卿又就手向皇甫鬼扔了一根牙簽。
“你吐一個給我看看？”皇甫鬼挑眉，一臉的好奇。
單眉一挑，慕容卿看著皇甫鬼便氣極的反而一笑，突然一呲牙，她沖他發出低唬的聲音。
“呵呵呵呵呵！”皇甫鬼朗聲笑起，手指一沾意大利面上的醬汁便往對面慕容卿的鼻子尖尖上抹去。
慕容卿驚叫著的退讓，咯咯咯的笑起來。
鬧了一會，皇甫鬼認真吃完了面，一邊擦擦嘴，一邊想起來什么，瞟一眼還在吃面的慕容卿。
“昨天晚上幸虧你前世建過橋，今生福造，運氣好。不聽我的話，偷跑出去過，是不是？”
慕容卿一愣，猛的想起來，嘿笑一聲，她趕緊吸了面進嘴里，這才抬頭望向皇甫鬼：“真被你蒙著了，還真是沖著我來的。可是，兇犯不是已經被你打傷了嗎？那我就算是安全了啊！再說著，我是警察好吧！你別老忘掉。”
皇甫鬼抽抽眉尖，一臉的鄙視：“那麻膘子昨天能請人殺你，你就能肯定他今天不會再請一個來？”
一瞪眼，慕容卿一臉的驚詫：“拜托！有點常識好不好？我傻嗎？告訴你，今天早上那貨就已經被逮回局子里了。現在有人證指認他蓄意干擾警務人員辦案，加上他自己心里有鬼，已經認罪了。我告訴你皇甫鬼，從下午開始，我不用你盯著保護了！”
瞅著慕容卿一臉的囂張與得意，皇甫鬼算是明白了她之前的純屬調戲，便失笑，搖了搖頭。
“女人，永遠是單純的寵物……”
“皇甫鬼！”慕容卿一喝，抓起了手中的餐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