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詡飛等凌南二人出去後,他站起來,走向一直坐在牀邊上不知想著什麼的洛夕。
“怎麼了?”
擡頭望向龍詡飛,洛夕聳聳肩:“可能是最近老是被人盯著看,總感覺……嗯……”想了一下,洛夕呵的一樂:“可能是錯覺吧,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
龍詡飛點點頭,扯過一椅子坐下,與洛夕面對面。
“在月國時女人多數會上街,而且也不會因風沙而蒙面。這裡是西域,這裡的女人多數長的粗壯,像你這樣精緻秀美的肯定不多見。加上你最近怕風沙老會在那些賣面紗的攤子前流連……你要知道,美女最見不得半掩面,更顯絕豔。你的美,你自己不知,真的很養眼。”
龍詡飛說著,感嘆式搖了搖頭。
一樂,洛夕差點笑出聲來:“你這意思,我被人老盯著是正常現象。”
點點頭,龍詡飛表示贊同。
無語,洛夕小白了龍詡飛一眼:“可那些人的表情也太誇張了……今天一位蒙了面的阿姨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倒不在意啦,只是我剛剛把一邊墜了無數小水晶漂亮面紗蒙上臉時,你是沒看見,她的眼睛,一瞬間瞪的老大老大,嚇我一跳。”
“呵呵呵呵!”龍詡飛大笑起來。他想起來,白天在街上時,洛夕選中一塊麪紗,那面紗太漂亮了,四邊都墜著小小的水晶,往她鼻樑上一蒙,只露出眼睛和隱隱約約的紅脣,絕豔的令他咋舌。不怪別人震驚了,他也驚的半天不知說什麼好。
“你還笑!”洛夕嬌嗔一聲。
“真的沒什麼,只是你本身就膚白,又長的有些像西域古國時候的樓蘭人,這裡是西域,本土人看見你自然就感覺稀奇。習慣了就好了,明天我們就要起程往西域王城前進,越往人多的地方去,盯著你看的人會更多,不習慣一下,怎麼辦?”
一噘嘴,洛夕得意的一歪頭:“把臉蒙起來。”
看著洛夕可愛的拿手扯過虛擬的蒙紗滑過自己眼前,龍詡飛脣角一揚,沒忍住的向她湊過去,覆脣深吻。
“唔!”洛夕輕叫一聲,轉而呻呤起來……龍詡飛吻的溫柔,洛夕抵抗不住,合了雙眼,乾脆放鬆自己全部去享受。
好久好久,洛夕感覺自己全身都酥軟,近乎窒息的時候,龍詡飛終於放過了她,在牀前蹲下,他埋了自己的臉在洛夕脖子下面,瘋狂的深呼吸。
輕輕抱著龍詡飛的頭,洛夕全身力量倚在了他的身上,瘋狂喘息。
“呵呵呵……”龍詡飛突然低笑起來,笑的全身輕抖,洛夕也笑起來,被傳染了一般,最終……
兩人一起,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入夜,夜色星朗,西域的星空彷彿透明的一般,滿天星星。
十幾個黑衣人嗖嗖嗖嗖的從街道各個方向涌向福興客棧……他們每個人都蒙著臉,手中拿著一根長管,不知是什麼東西。
從各個地方消失,十幾個黑衣人都悄無聲息的隱進了福興客棧裡……
天邊有巨大的一朵雲飄來,擋住了天上的星光,夜,在一瞬間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半夜時候,福興客棧的裡面連針掉落地上都會叮的一聲響,靜的可怕。
黑衣人們將兩間上房包圍起來,他們動作輕微之極的將
削了一刀,端口尖尖的管子捅破窗戶或是門上的隔紙,開始對著另一頭往房間裡面吹氣……煙霧式的氣體便快速的衝進房間裡,頓時煙霧繚繞。
屋裡的人正睡的沉香,似乎夢中能聞見那紫羅蘭的芬芳,只一會的事情,牀上的某人突然動了一下,欲撐身而起……他身材魁梧極了,似乎感覺到不對勁,可惜身子都還來得及撐起,他便重重的一聲又倒了下去。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黑衣人們蒙著臉的衝進屋裡,快速的撲向那張大牀,將牀上睡於內側的一女子托起,背上了肩,一干人等便同時動作迅速的向大門衝去……
不一會,福興客棧的大門被推開,裡面衝出一隊黑衣人,他們其中一個揹著一個被裹的嚴嚴實實的什麼東西,羣起向某個方向衝去……
夜,依舊寂靜無聲,沉浸在偶爾撩過的風沙之中,安眠。
頭暈沉的特別特別厲害,醒來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勁,龍詡飛睜不開眼,他伸手去摸探自己身邊,沒有……他沒有如願的摸到洛夕,心一驚,立即冷靜,龍詡飛軟身倒下去,躺在牀上,深呼吸。
中了毒,雖然不知道中的是什麼毒,但龍詡飛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中了毒,而且,是一種很厲害的毒。
過了很久,龍詡飛突然猛一睜眼,彷彿是拼盡全身力氣一般,他撐住一口氣,猛的衝下牀,衝向窗戶,嘣的一聲將窗戶扯開,趴上窗邊,他瘋狂的大口呼吸起來。
屋后街道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依舊……瞅著陽光與陰影的比例龍詡飛可以肯定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從未有過的事情,他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
頭腦清晰了一些之後,龍詡飛清醒好多,他反應過來,在他們熟睡的時候,有人偷襲了他們,用超劑量的類似碳化或是氯化的氣體進攻了他們。甩甩頭,龍詡飛倍感覺難受之極……
不對,不止如此,能叫他這副身子如此難受的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藥物……龍詡飛緊蹙雙眉,沉穩的繼續深呼吸,他在利用新鮮空氣去抽換他體內的毒氣。
龍詡飛是從小開始強力訓練的,他受訓的一切都是旁人所無法想像的。他能聽見百米里有人扣動扳機的輕微響聲,他甚至能在子彈出膛以後準確的分析,閃躲。他這個人就是一件超級武器……他的拳頭就是兇器。
每天長跑一千公里,體能訓練不間斷,各項考覈名例第一的龍詡飛,蒸過60度高溫浴,泡過零下20度冰池,若不是特別離奇厲害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傷到他。
能叫他昏昏沉沉中毒,且中毒後身體依舊無力,那種毒,一定不簡單。
龍詡飛大概得出結論,胸口的壓抑感也減輕一些後,他猛一甩身,衝向門口。
凌南和上官雷的情況一模一樣,深度中毒,三個男人衝出客棧,放眼望向左右街道,處處一遍和諧,根本沒有慕容洛夕的身影。
甩身衝回客棧,龍詡飛呼吸還有些不順暢的直接衝到櫃檯前,衝裡面的掌櫃詢問……掌櫃表示昨天晚上沒聽到過任何聲音,他是一覺睡到天亮的,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看來,綁走洛夕的人是有目的而來的,他們只針對了龍詡飛三人的兩間上房充了毒氣……
緩步走到街上,龍詡飛面無表情,凌南和上官雷看著他,莫名的
緊張起來——龍詡飛一旦在本應該焦急或是瘋狂的時候表現正常,冷靜,就只有一個解釋可言:他,真正的,暴怒了。
走向老皇帝的寢宮……北溟熠一步,一步,一步,正在上著高高的臺階,如那夜魔降臨。
天下,強者爲王。
月國,北家雄之。
呵……
他人才剛剛回到月國,老皇帝便突然重病,這是什麼邏輯?傻子也能想明白……更何況他北溟熠?
北弘文在聽傳老皇帝突然重病時就已經反應過來,難怪老皇帝在得知派出去尋找穆燁燃的人全部失蹤之後便突然開始大肆享受……難怪他馬上配合之極的幾乎將權政都交給了北弘文,害得他以爲老皇帝想開了……難怪最近老傢伙突然非常聽話和配合,他還當是他懼於北溟熠要回宮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相。
時間就是一把最鋒利的武器……同一時間內若只在乎一件事,那麼,另一件事就會錯過。
北溟熠要回宮了,消息早就傳了回來。老皇帝不是身邊無人,他一定有他的辦法得知。他選擇的不是無謂的反抗,也不是暗中抗爭,或是再加派人馬出去尋穆燁燃,他做的決定,是無條件配合……在任何北弘文以爲老皇帝會反應的大政議上,他居然統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大力支持他,害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如今他反應過來了,卻爲時已晚。
他應該在很早前就繼續保持對外的態度,堅持住老皇帝身體不太好的說法傳播出去。他被老皇帝擺了一道……那就是在他突然鬆開手,不再堅持自守,並且突然大力支持自己時,忽略了最根本的關鍵問題,居然停止了繼續對外宣稱老皇帝身體不好的‘假相’。
老皇帝也算是個聰明的人了,在他處處突然放開手,倒過來支持北弘文的同時,他唯一做的事,就是派人在民間傳出消息,說皇帝很常識與重用大丞相,說大丞相的確爲月國棟樑,真正的良臣偉人。弄的北弘文有一段時間根本摸不清老皇帝想做什麼……
目的又是什麼。
直到這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過來——那時候的老皇帝真正想要傳達給月國百姓的訊息是:老皇帝健在,而且活的很好。
現在,北溟熠剛剛回到月國皇宮,老皇帝就突然暴病,這要叫月國上下所有的百姓怎麼想?
而且,老皇帝一箭雙鵰之計——他無視自己生死,一心想要借自己的隕落來扯一把北溟熠的後腿,拖他陪葬;同時也把北弘文一併拉下了水……他剛剛力捧了大丞相北弘文,如果他突然死了,世人都會懷疑是北溟熠下的毒手,而這關鍵時候如果大丞相突然當了皇帝,就成了圖謀不軌;如果是北溟熠當了皇帝北弘文就是陰謀得逞。不管哪一步,都令北家父子倆左右不是人。
很陰損的招,不是嗎?
北溟熠淡淡的微笑,看來……這世間,沒有所謂的神。
都說神是善良的,慈悲的。
月國有神嗎?
不……沒有。老皇帝不是神,他在他北溟熠要死的時候明明可以出手相救而不救;他的父親,北弘文也不是神,因爲他一直知道他,他從來就只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縱使他心懷天下,可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他是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