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他不承認自己是惡魔就罷了,怎么可能成神?
呵呵。
一步一步臺階終于走上了正殿,北溟熠唇角冰冷的一抬,大跨步,他向老皇帝的寢宮直徑而去。
老皇帝是真的老了……在他沖悟易心經(jīng)卻慘遭失敗之后,他的身體便快速老化。
人一老,心就老了,身體也就大不如以前。雖說是北弘文故意在外散布的老皇帝身體欠安,實際上他本人最清楚,他的身體是真的欠安的。只是他一直死撐著……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那生死未卜的三皇兒。
前不久老皇帝突然大病一場,皇后私養(yǎng)精兵力保才得已躲過了北弘文的暗殺。但那一次的暗斗卻給了北溟熠機會,事后聽他說起,他引誘了穆燁燃出現(xiàn)在皇宮,中了血紅香,雖事后逃匿了,但卻生死不知。那一次,如雪上加霜,打擊的老皇帝差點一命嗚呼。
不管怎樣,老皇帝心里有了希望……從那以后,便開始拼命的硬撐。
前不久又有消息傳回來,說是三皇子沒死,而且出現(xiàn)在了新月城……老皇帝驚喜極了,立即命令皇后派人趕往,欲接他回宮。
可惜……接連派出去三次人馬都石沉大海,再無回訊。老皇帝還想再派人馬出去卻被皇后制止……因為皇后所養(yǎng)精兵數(shù)量有限,若再繼續(xù)往外調(diào)配,等于送羊入虎口,待他們身邊兵力不足時,就等同是自殺了。
明白其中利害關(guān)系,老皇帝陷入絕望……
他是多么清楚,穆燁燃一天不回到皇宮恢復(fù)太子身份,在外,就越接近死亡……他知道,北家人有多恨他,根本不可能容忍穆燁燃一直存在。穆燁燃回不了宮,就只可能是被北溟熠克制在了宮外。
時間越拖越久,老皇帝越近絕望……他害怕穆燁燃人還沒來得及回到皇宮,他就已經(jīng)被北家人害死。到時候,別說回來這里,怕是在外面也兇多吉少了。更何況,北家人一旦正式造反奪位,天下無人敢起反聲,到那時候,穆燁燃就反成了必殺對象,更不可能再回到皇宮了。
突然聽聞北溟熠調(diào)大軍回宮……月國四面八方各旗各軍都在海一樣大軍回調(diào),老皇帝在一瞬間明白過來——大勢已去。
是的,北溟熠不只是他一個人號領(lǐng)三萬大軍從新月城回歸皇城,而是在同一時間內(nèi)以皇宮為中心,四面八方同時各個軍旗營都均勻的調(diào)配了或十萬或三四萬的各隊大軍回歸皇城,理由是整軍。
笑話,老皇帝是傻子嗎?大軍回壓,根本就是強行要奪位的架式,他在一瞬間清醒過來,做出了決定。
就算是死,也要拖上北家變成萬世逆臣,遭千世唾罵。
啪一聲,雙門被重重震開,北溟熠襲千軍萬馬之勢,如勁風沖至,大步跨進殿正門,驚的里面太監(jiān)宮女啥的驚叫之余趕緊恭身退下。有皇家侍衛(wèi)緊長qiang沖了出來,北溟熠人剛剛進去大殿,他身后便是黑衣衛(wèi)領(lǐng)著眾北家精兵左右兩列浩浩蕩蕩全副武裝沖了進來。
兩邊強兵對峙的一瞬間,風,如龍在吼,從那北溟熠的身邊縈繞一圈突然加速咆哮著的向皇家精兵呼的沖去……
“啊……”精兵們發(fā)出慘叫聲,統(tǒng)統(tǒng)被那驚人的力量推的撞飛……
頓時一地殘兵敗將,北溟熠略回雙手,一手輕拍了拍另一手的手背,唇角一揚,冷笑起來:“就剩
下你們這幾個了?嘖嘖嘖……”
感慨的搖搖頭,北溟熠重重的鐵靴一腳踩在攔了他道的某個皇家精兵腿骨上,便如愿的聽見那聲凄厲的慘嚎聲。
聽見了重簾外那痛苦的慘叫聲,重簾之后那巨大的龍床之上,奄奄一息的老皇帝雙眉淺緊,呼吸不及,拼命的喘起氣來。
太監(jiān)宮女們聰明的很,一見北溟熠走近,趕緊上前左右推開了重簾,任他徑直向龍床大步?jīng)_去。
北溟熠快近床前時,有宮女上前將龍床的帳維左右動作輕柔的緩緩拉開……床上躺著的,正是穆燁燃生父,當今的,皇帝。
不知他到底怎么回事,顯然離死已經(jīng)不遠,北溟熠冷笑一聲,停在了床邊,俯視這個高傲的皇帝。
對于皇帝這種東西,任何人變成了他,都會變的冷血無情。這道理,北溟熠懂……但他寧愿是這無情的皇帝,也不要去做那被皇帝無情藐視的卑賤下人。
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種結(jié)局——強者方為王。
老皇帝不夠強,所以被他扳下了臺,就這樣簡單。
虛弱的睜開眼,老皇帝看見北溟熠就站在床前時,他揚了干枯的嘴角嘿嘿嘿的冷笑起來。他……就快要死了,就算北溟熠想拿他做文章,要他擬個讓位書什么的,他都沒力氣拿筆了,縱他有千般計萬般謀又有何用?嚇唬他也沒用了,強逼他也沒用了,什么招都沒用了……
因為他,就要死了。
看著老皇帝得意的樣子,北溟熠一樂,笑的有些無奈。
“怎么?知道我會來看你最后一眼,是嗎?”北溟熠扯扯嘴角,冷呵一聲:“皇上,您當真想多了?!?
老皇帝雙眉一緊的時候,北溟熠笑著搖了搖頭。
“本來,瞅著七月的面子,我打算放過你和穆燁燃的。這皇朝,呵呵……”抬頭看了一眼龍床上下豪華的裝飾,北溟熠輕嘆一聲:“有你們存在,沒你們存在……”望向老皇帝,北溟熠輕挑單眉:“于我而言都一樣?!?
老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北溟熠卻又一絲殘笑升華嘴角:“你是縱死都要拖上我呀?!?
明明聽見了令自己得意的結(jié)論,可奇怪的是,老皇帝感覺不到喜悅,反而隱約感覺森冷……
果然,北溟熠沖老皇帝一抹華麗的微笑之后,略低了身子的停在他的上空,盯著他,溫柔的輕喃:“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很遺憾的告訴您?;噬稀北变殪谡f著,眉眼都溫柔如水了:“您所做的一切,對我北溟熠來說,都只是一個孩童的幼稚而已。”
噗的一樂,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北溟熠直起了身子,感慨的吐了口氣:“縱天下人罵我又何妨?明日,月國皇朝更新?lián)Q代,再不姓穆,而姓——北!”
風,沖進帳內(nèi),鼓鼓生寒,吹的老皇帝本就紅通通的臉瞬間干參。
“你要我死,最終死的那人,卻是你自己。安息吧……這天下,我,接手了?!北变殪跊_目瞪口呆滿面震驚之極的老皇帝唇角一揚,笑的霸氣驚人。
老皇帝氣的想要揚起手來,卻根本提不得半丁點力量,最終嗯嗯嘰嘰強繃了全身的抽搐幾下后,猛的一個勁挺,僵直……再一會而已,他全身一軟,雙眼直直力瞪著的,頭一歪,氣息全無。
“?。』噬??”有一
旁老太監(jiān)大吃一驚,剛剛還嚇的半死的,這會兒猛的反應(yīng)過來,老淚一噴,嗚的一聲就低壓壓的哭起來,軟了膝蓋的跪到地上,猛的嚎啕:“皇帝駕崩……”
“皇帝駕崩……”
“皇帝駕崩……”
“皇帝駕崩……”
嘹亮的宣號令一波一波的往整個皇宮宣傳蕩開……
老皇帝在皇宮中沒有半子,盡是公主,而那些公主們平日里又都被管制的死死的,唯一還有點活權(quán)的便是皇后娘娘。消息傳至時,一直在坐在自己宮中發(fā)著呆的皇后冷冷一哼,兩行清淚便涌出了眼眶……
只一會,整個后宮便傳出嚶嚶嗚嗚的悲泣聲。
走出大殿,北溟熠所處之地正位于至高之地,放眼眺望整個皇宮,聽見那如風泣般的嗚嚎聲,他冷冷一哼。
“少主,要不要處理?”有黑衣衛(wèi)恭身湊到北溟熠身邊,低頭輕喃。
“呵!”失笑一聲,北溟熠笑的狂妄之極:“聽不見嗎?明明是改朝換代的風吼聲,這是歷史在慶賀的恭祝聲,為什么要處理?讓她們一次性哭個夠吧!明日一早,所有老皇帝的女眷統(tǒng)統(tǒng)陪葬!”
“是!”北溟熠命令一下,他身邊所有人同時就地一跪,力喝。
無視一切,北溟熠雙眼一冷,大跨步的,他向臺階下,走去,風龍,自他身后呼嘯一聲,沖天而去,揚聲嘶吼。
“攔截穆燁燃的人都被殺了……派了六波,還要不要加派……”一黑衣衛(wèi)附耳在坐于桌旁正在喝茶的北溟熠旁邊小聲嘀咕。
北溟熠抿一口茶,抬眸,望向正在絮絮叨叨講個沒完沒了的北弘文……只是看一眼而已,他一手端著茶,一手輕揮,黑衣衛(wèi)得令,恭身退下。
正在開會,雖然北溟熠是坐在正上方的,下面還坐著其它一些心屬北家的文臣武將,北弘文正在下達各路命令,因為明天天一亮,所有文朝將相就要群起逼宮皇后,既要名副其實的恭送北溟熠登上皇位,又要將皇后拽下地獄,陪老皇帝而去。
會議本身是很無聊的,北溟熠聽著而已……
門外,有人沖進來,與剛剛退出去的黑衣衛(wèi)撞了個滿懷……
“哎!七月姑娘,您不能進去?!?
“讓開啦!”
“七月姑娘!”
聽見了七月的聲音,北溟熠唇角一飛,笑起來。
在這么無聊的時候聽見她的聲音,直接就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放下手中茶杯,任北弘文頓時黑下一張臉的一揮手,便有侍衛(wèi)沖出去,想要助黑衣衛(wèi)一起趕走七月,北溟熠雙臂對絞,坐等看戲……
這個臭丫頭,不安分,敢跑來這里叫嚷,他倒要看看,她怎么闖的進來這會議大廳。
“啊!好痛!”
“放肆!對七月姑娘不可無禮?!?
“手被扯斷了啦,好痛好痛??!嗚!”
“七月姑娘?你沒事吧?”
“北溟熠!我知道你在里面,是你叫我來的好吧,干嘛叫了我來又派人攔我??!”七月在門外叫囂。
北弘文一愣,回頭,無視左右文臣武將竊竊私語起來,他沖北溟熠一瞪眼。
北溟熠正靠在椅背上坐的舒服,他也聽的清楚七月在門外亂叫的話,迎上北弘文的怒視,他噗的一樂,笑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