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扭頭往窗外看。
白子涵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怎么這個時候有人放煙花?”
賀長麟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把手機拿出來,說了句,“我問問。”然后,白子涵就聽見他問電話那頭:“煙花也是你安排的?”
“沒錯。”沈燁說道:“時間太倉促了,就只有那么一點兒,我找不到什么好的,你們將就一下。”
賀長麟嘴角一勾,看著白子涵的眼睛對電話那頭說道:“我說俗氣,不過有人說很喜歡,所以,謝了。”他放下電話,然后對白子涵說道:“你聽見了?”
白子涵依舊抿嘴笑著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就差背景音樂了。”
賀長麟失笑,“這就是沈燁的失誤了,下次得讓他不要把交響樂團給忘記了。不過,你要是想要,可以自帶,手機里找一個。”
白子涵樂不可支,她就是隨口一說,還交響樂團。
外面煙花沒有停歇,不知道要放多久。
白子涵雙手勾著賀長麟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等她想要退回來的時候,卻遭到了賀長麟的追逐。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因為這一切都是沈燁安排的,所以,在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后,她又想到了昨天看到的沈燁那個落寞的背影。
她想,在一切都還沒有明了的時候決定和賀長麟在一起,挺好,以后會發生什么事,誰都不能肯定,過好當下、珍惜眼前最重要。
考慮到舅舅還有幾天就要出院、然后還要搬到新家的問題,白子涵延長了休假,準備等她舅舅出院之后再回公司上班。
賀長麟完全沒有意見,“你把他們都安頓好了,免得心里一直記掛著。”
他心里想著,白子涵晚幾天回來上班也可以,反正中間還有一個周末,他突然想到還沒有跟白子涵說連詩詩的事,他這幾天一直讓連詩詩給他煮咖啡,根據薛海玲的回饋,好像最近這幾天連詩詩在秘書室漸漸產生了一些變化,工作上面是沒有什么問題,不過化妝和打扮卻是越來越精致了。
要是不跟白子涵說清楚,到時候等她回到公司,發現連詩詩的變化,說不定會誤會。
“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說清楚。”心念一動,他就開始說了。
“什么事?”白子涵在腦海里亂七八糟地設想著她舅舅出院之后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有很在意賀長麟說的這句話。
“關于連詩詩的。”賀長麟道。
連詩詩?白子涵稍微回了些神,“她怎么了?工作中犯錯誤了?”
賀長麟說道:“她工作中沒有犯錯誤,不過,她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白子涵聽得一頭霧水,“什么錯誤?”
賀長麟問道:“你還記得她是什么時候進的公司吧?跟誰一起進來的,你還記得?”
這還用說么?當然記得啊。“她和胡雨璐一起進的公司。”
賀長麟道:“當時,我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胡雨璐身上去了,卻沒有想到,胡雨璐只是個幌子,三叔真正安排進來的人,是連詩詩。”
白子涵的心思完全轉向了這邊,她震驚道:“連詩詩也是三叔安排進來的?她不是那誰、誰來著,介紹進來的么?”
賀長麟說道:“業務拓展部的石部長,他有一段時間和三叔走得很近。這個部門,是爺爺以前設立的,以前運轉得還不錯,現在不行了。我之前就有把這個部門撤掉的打算,現在,他們還自己一頭撞了上來,平白的給了我一個借口。”
白子涵心里唏噓不已,不過,她心中的疑問并沒有解開,“三叔把連詩詩安排進辦公室來做什么?”
賀長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白子涵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恍然大悟,指著賀長麟說道:“該不會……你?”
賀長麟一臉無辜。
白子涵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這三叔三嬸兩口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把賀長麟當種豬么,往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塞人。
“對了,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她突然又想到了這個問題,既然他們做得這么隱秘,又有胡雨璐那個幌子引開他們的注意力,而且這么久了連詩詩也沒有表現出什么特殊的意圖來,賀長麟怎么就發現這件事了呢?
賀長麟一頓,不動聲色地說道:“那天薛主任不在,袁秘書又沒在辦公室,于是她自告奮勇的幫我煮了一杯咖啡進來,就是那杯咖啡引起了我的懷疑,所以我就讓許岷去查了一下。”
他想了想,決定不告訴白子涵自己同時還認出了連詩詩身上穿的旗袍是花月如做的,這種多余的事,就不用說了,反正,他當時及時的住了口,沒有對連詩詩身上的旗袍發表任何意見。
“咖啡?”白子涵是知道賀長麟對咖啡的味道是有多么挑剔的,“連詩詩煮的咖啡有什么問題?”
賀長麟說道:“她煮出來的咖啡味道,跟我在大宅里喝的一模一樣。”
白子涵驚了,“這事跟大宅里的人也有關系?大宅里負責為你泡咖啡的,不是一直是老管家?”
賀長麟道:“這件事我也讓許岷去查過了,大宅里不只是老管家一個人會煮我喜歡喝的咖啡,他還把這個方法交給了他徒弟。他把他徒弟收為了干兒子,想把他培養成他的接班人,就是這個徒弟把如何煮咖啡的方法教給連詩詩的。”
白子涵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管家的兒子,是沾了賀家的光的,自身也努力,留學回來之后便進了賀氏旗下的金融企業,現在已經是高管了。
沒想到管家還收了個干兒子,而這個干兒子,看來跟他親兒子差遠了,如果不是有把柄在別人手里,那就是愚蠢。
“那現在管家已經知道了么?”她問道。
賀長麟道:“你是第四個知道的人。”
白子涵立即問道:“另外還有兩個是許岷和鄭衛方?”
賀長麟點了點頭。
白子涵眨了下眼睛,試探地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賀長麟握著她的手,說道:“最近為了穩住連詩詩,順便看下三叔有些什么把戲,所以,現在每天我都是讓連詩詩給我煮咖啡。”
白子涵猜測道:“你是讓我回去之后暫時不把這個工作收回來?”
賀長麟笑道:“我是不想讓你誤會。”
白子涵“哦”了一聲,賀長麟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打破了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湖面泛起的,都是名為喜悅的漣漪。她狡黠地笑著看著他,問道:“那等我回公司之后,跟她說你以后都不用再給賀董煮咖啡了,這是我的工作,好不好?”
賀長麟捏了她的下巴一下,“你想怎樣就怎樣,你要是看她不順眼,還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把她開除了。”
白子涵噗嗤一聲笑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連詩詩應該在公司里干不長了。
“我才不要,起碼等再招個人進來之后,再把她轟走。”
作為賀長麟的秘書,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少一個人工作量就會增加得很明顯,既然連詩詩在工作中沒有出錯,那就暫時先用著。
她突然覺得哪里不對,“連詩詩既然是三叔派來的,她該不會把在秘書室里看到的事都向三叔匯報吧?這樣沒問題么?”
“沒問題。”賀長麟說道:“三叔既是集團董事,也是賀家人,就算有什么文件被他知道也沒什么,而且連詩詩并沒有接觸到多少重要文件,至于我的行程安排,她也看不到。”
即使沒問題,也很礙眼,如果不是考慮到要把三叔家的家事用在刀刃上,他是連一刻都不會容忍的。
“這個連詩詩,她也是三嬸的親戚?”白子涵問道。
三嬸最親的親戚里面唯一的小姐難道不是胡雨璐么,怎么又跑出來一個連詩詩,還讓胡雨璐當了連詩詩的靶子?
賀長麟深深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件事,是賀家的一個丑聞。”
“賀家的丑聞?”白子涵的眼睛一亮,天大的八卦啊,“難道說連詩詩是三叔的私生女?”這句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啊,肯定不是了,如果是私生女,怎么會塞給你呢,你們有血緣關系啊。”
她自言自語地說完,催著賀長麟趕緊給她解釋。
賀長麟便把賀宇樂在外面養外室的事說給了白子涵聽。
白子涵聽得目瞪口呆,她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如果三嬸知道了這件事,估計她要把賀家大宅攪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啊。她的心里突然產生了一些期待,期待這個丑聞爆發出來的那一天,到時候,當初嘲笑別人生不出孩子來的三嬸又會是怎樣的一幅嘴臉。
同時,外室這個詞也撥動了她的心弦,這個詞,她不是第一次親耳從別人口中聽見了,上次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是賀家奶奶說的。
她慢吞吞地是說道:“你說,三叔怎樣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外面那個女兒都讀小學了,這件事,除了你知道外,你覺得,奶奶有沒有可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