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上山坡’之後,趙忠的行駛雖然還算穩定,車速卻慢了下來。畢竟剛纔的遭遇已經提醒趙忠,眼前山道絕不可小瞧,誰也不知前方還會隱藏什麼危險。
從50(km/h)降到40(km/h),貝瑪的感覺並沒什麼不同,鬆巴卻有些微微安心了。至少趙忠不是以自己的技術能力高下在駕駛,而是以安全爲要求在駕駛。
“蓬,蓬蓬,蓬蓬。。”
受附近山勢影響,山道一旁不再沒遮沒攔,路面狀況也變得較爲‘清晰’起來。
以‘上山坡’爲界,往下的山道路面,石塊也漸漸減少。畢竟地勢平緩了許多,不需要那麼多借力地方。吉普車行使在這樣的路面上,速度又慢了不少,車輪也不會再與雪地裡的石塊有更多摩擦,發出什麼特別聲響。只是難免會不時騰躍,發出一聲聲輕微墜地聲,濺起一蓬飛雪。
“鬆巴哥哥,這裡的山道很明顯呢!”
“嗯,這樣才正常。剛纔那段路是以‘上山坡’和‘祁雲崖’爲界的開闊路段,所以才需要特別重視。”
貝瑪和鬆巴針對道路狀況的討論,同樣傳入了趙忠耳中。不過那些事情與自己已經全無關係,所有司機都只會將雙眼緊盯在眼前路面上,除非停車,沒人會去檢討之前的駕駛方式。
窗外飄雪還在紛紛灑落,吉普車也進入了一段兩旁都有高高山壁阻擋,絕對不會迷路的路段。可即便因爲山壁阻擋,沒有什麼迎面山風影響,但隨著吉普車前進,雪花還是不斷撲在車窗上。或許有車燈可以照亮,趙忠的視力還是相當受影響。
“鬆巴,我無法保持固定車速了。”
“怎麼了。”
趙忠的話語中有些無奈,鬆巴卻聽得無比心驚。無法保持固定車速?那就說明趙忠在駕駛時遇到了什麼困難,這在前面‘上山坡’處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爲什麼會在這種相對安全路段發生,鬆巴不由得有些擔心。
“嗯,不知是雪變大的原因,還是山勢影響、山道位置的關係,我現在連吉普車前的路面都看不清多少了。這種情況下,我無法保持固定車速的行駛。。”
“……呵,呵呵,我當趙忠你還真是雪山之神附身呢!連我都看不到的地方,你也能看清楚。你放心,這主要還是因爲山勢影響,附近雪花都被壓擠到山道附近,舊的雪花還沒落下,新的雪花又落了下來。層層疊疊地,纔會影響視力。”
聽著趙忠略帶猶豫的解釋,貝瑪卻一下笑了。對於眼前彷彿瀑布一樣雪花,她早就已經沒轍。
如果說附近有些山風還好,順著風勢去處,雪花的飄灑速度不但可觀,視線也不會那麼受阻。可面對眼前密密麻麻的直落雪花,雪山向導也不是無所不能,什麼場合都敢說自己能扛上肩。
“那你想怎麼辦。”
不是因爲趙忠的解釋,而是因爲貝瑪的補充,鬆巴也不是沒見過這種狀況。但趙忠的意思既然不是停車,只是無法控制車速,那他就要問問了。
“……也沒什麼了。我只是想走回剛纔順應車子要求的駕駛方法,至少走出這段路再說,我可不認爲在這種地方,雪勢還會有減少可能。”
雖然山道兩旁不能說是萬丈高仞,但趙忠總覺得有種直上、直下感覺。只是因爲看不到兩旁山壁頂端,心裡總會有些提著放不下去。這就彷彿走在一個屋檐底下,暴雨落下時,‘嘩嘩譁’地成了雨簾。不過現在卻是更遮人眼的雪簾,幾乎有種密不透風感覺。
現在的山道明顯,不是因爲山石還能露在雪面上,而是因爲山道兩旁地勢較高,不會讓吉普車誤了方向的緣故。
“好吧!你可以先試試。但只要雪勢稍有減緩,你可就不能再那樣駕駛了。這不比你熟悉的賽道,不說這是你第一次走祁雲山道,山道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地方。”
聽出鬆巴嘴中有jǐng告之意,趙忠並沒覺得他有什麼小題大做。前面一路遭遇的狀況,早已讓他心有寂寂。同樣道理,貝瑪也有些替趙忠擔心。
“鬆巴哥哥,這段山道到底有多長,怎麼好像在山谷中通行一樣。”
“這確實是段山谷,大約有一公里左右,只是說谷底較窄,有人也說這是一條山縫。和其他類似地方一樣,有‘一線天’之名。剛纔我們走了三百多米,還有。。”
“……坐好!我要加速了。”
沒等鬆巴將話說完,趙忠立即猛踩油門,也將車速一下提了上去。與先前的小心謹慎不同,完全是一副猛衝樣子。隨著車輪撞在雪地裡的山石上,吉普車一下高高躍起,震得趙忠手上都有些發麻。
“啊!趙忠你幹什麼,怎麼一下發起瘋來了,啊,啊啊。。”
“這裡道路太窄,降雪又太多。山風進不來,如果不快點通過,被埋起來就麻煩了。”
不但趙忠的聲音急促起來,手腳上的動作也急促起來。從剛纔開始,他就覺得附近積雪過深,甚至還有掩埋車輪的趨勢。吉普車不是不能在雪裡行駛,但如果積雪太多,吉普車推力有限,萬一車子被堵在這裡,那可就真是前無進路、後退無門了。
這可不比在水裡行駛,只要做好防水工作就行,積雪的阻力可是比水中大多了。
趙忠不但嘴裡發急,心中也在發急,鬆巴臉sè同樣不好看。至於貝瑪,這時也將嘴巴閉上了。即便趙忠的猛衝的確讓人感到很難受,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大驚小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