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日,晴,天空明媚,初春的暖陽高高的懸掛在頭頂上。
吳良懷著異常蕩漾的心情,來到了韓國。
今天是青龍獎頒獎典禮的大日子。
一般來說,各大電影獎項的頒發形式有兩種。
一種是以米國金像獎、羅馬拉丁獎為代表的,先提名然后進行現場揭曉獎項的方式。
這種方式具有很大的懸念,會令現場獲獎的人欲仙欲死,而且很能吸引收視率,所以是目前各大獎項頒獎流程的主流。
不過這種方式也有弊端,那就是沒能獲獎的人,還得當場表現出對獲獎者恭喜的姿態,這讓很多明星暗地里其實非常不爽。
憑什么我沒能拿獎,還得強顏歡笑恭喜你?
失敗者難道連沮喪的機會都不能有嗎?
而另一種方式,則是提前公布獲獎名單,頒獎典禮則成為了一個純粹的表彰大會。
這種頒獎方式的代表,正是是以三大電影節之一的都林電影節,以及目前吳良所參加的青龍獎為代表。
這種方式的弊端,就在于評獎過程一點兒也不透明,很容易被人聯想到黑幕、暗箱操作等字眼。
不過實際上,兩種頒獎的方式都存在著暗箱操作的可能,別以為金像獎就沒黑幕,沒看見年年大熱的影片,經常莫名其妙的丟掉獎項嗎?
只不過金像獎等國際大獎,比較有節操的地方就在于,他們即使進行了暗箱操作,也會遵守基本的游戲規則,那些連名字都沒聽過的電影,花再多錢也是買不了獎的。
這根國內就不一樣了,國內很多電影節,經常會出現令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冷門,比如一些連院線都不知道上沒上過的電影,突然之間就鉆了出來,然后拿了這樣獎,那樣獎,看得觀眾對這波操作只能驚呼“令人窒息”!
所以吳良這次來韓國,純粹就是為了來領獎的,他也把這次韓國之行當做了一場旅游,先在著名的高麗商業區轉了一圈,然后才到組委會去報了到。
當晚的青龍獎非常熱鬧,吳良這個華國人拿了最佳電影配樂大賞,也讓韓國的媒體大肆報道,在他們看來,這代表著青龍獎的國際性,以及開放性。
可是實際上,真正拿到大獎的,絕大多數還是韓國人或者韓國的作品。
不過吳良覺得這也很正常。
本來就是韓國人舉辦的電影大獎,如果獲獎的全是外國人,那還舉辦個毛啊?
就像金像獎,打的招牌是全世界最大的國際性電影獎項,可它不也分最佳影片和最佳外語片兩個獎項嗎?
它要是真的對全世界一視同仁,又何必分什么外語片呢?
說到底,這還不是人家米國人自己玩的游戲,吳良都搞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其他國家的導演,要死要活的也要去金像獎參展,好像得不到米國人的獎,他們這輩子就稱不上是優秀導演似的。
就像國內那位著名的第五代導演,號稱“國師”,可天天念叨的,就是“沖金”,想拿金像獎,哪怕他已經在國內國外拿了一大堆獎項,可沒拿過金像獎,他這輩子就不完整似的。
他就沒稍微動腦子想想,一個米國的電影學院舉辦的獎項,憑什么頒給你一個外國人?
那位拿了金像獎的華裔,不也是拿著綠卡,才換來了這個機會嗎?
可笑的是很多人還將之視為是華國的驕傲,是華國人的民族英雄。
人家拿的可是米國人的護照啊!
吳良就覺得,真要被稱為是華國的驕傲,那就應該用成績來說話。
你搞電影,那就應該在全世界擁有可觀的票房,這才是真正的榮耀。
你搞音樂,那就應該在全世界賣掉多少張專輯,這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個獎,就能讓你變英雄了?
所以他對拿獎的態度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如果不是為了沖擊歌神之路,他還真對拿獎這件事無所謂。
不過這個青龍獎,也確確實實給他帶來了很多國內的贊譽,特別是外交部,更是發文對他表示了恭賀。
這一方面是外交部對他之前接待泥轟代表團的行程中良好表現的褒獎,一方面也有著提振民族士氣、宣揚民族精神的意思。
而載譽歸來后的吳良,則開始考慮起了演唱會的事情了。
系統給出的任務,是一年要舉辦十場演唱會。
說起來,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太難完成的任務。
不過之前因為被彭建封殺,也讓他浪費了不少時間,這眼看著一年都要過去四分之一了,他的演唱會還一點兒影子都沒有呢,接下來的時間,吳良不得不把心思全部放在這方面了。
為了落實演唱會的舉辦地點,吳良甚至還在自己的直播間里發起了投票,他想知道自己在哪些城市的支持者最多,這樣前去舉辦演唱會,也不用擔心門票賣不出去。
結果根據投票結果顯示,愿意去看他演唱會的觀眾最多的十座城市是:渝都、長安、吳淞、華亭、涇陽、湘潭、西山、遼沈、蓉城,以及港城。
渝都市他的主場,喜歡他的觀眾最多,這無可厚非。
最令人驚訝的是港城,只有區區七百萬人口,而且本身就擁有大批聲名顯赫的明星,甚至包括四大天王這樣的巨星級人物,可他們當中支持吳良的人數,甚至超越了很多千萬人口的城市,這可真讓吳良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寫了很多潮州話的歌曲,所以才被港城的觀眾如此認同。
拿到這份結果之后,吳良很快就招來了魏中群,跟他一起商量起了開演唱會的事情。
對于這個消息,魏中群也早就是翹首以盼了。
魏中群的焦點文化,目前雖然有了吳良的加盟,但實際上還是一個皮包公司。
他手下唯一的藝人組合,就只有“少女時代”了。
雖然說如今少女時代在韓國是如日中天,在國內也已經擠掉b.o.a,成為排名第一的女子組合。
但國內如今的音樂市場一點兒都不景氣,她們賺錢的路子,并不太多,再加上受到前段時間吳良被打壓的影響,整個2018年前三月,她們都沒怎么在外界露過面。
魏中群那個愁啊,簡直就像是一群太監上青樓。
好在吳良的“江湖封殺令”終于解封,少女時代也開始漸漸有了些通告,公司才不至于等米下鍋,開始恢復了活力。
而吳良的演唱會,則被他當成了公司今年的最重要的規劃來建設。
以他的預計,吳良的演唱會,一萬人的門票是肯定能賣出去的,如果效果比較好的話,后面考慮增加到三萬人、五萬人,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十萬人級別的演唱會,基本上在這個年代,只有那幾個位于最頂端的天王天后才能賣完門票了,魏中群暫時還沒有那么大的野心。
一張門票定價200到800不等,算下來,一場演唱會大概會有五百萬左右的進賬(跟相關的主辦方分成之后),而一年十場演唱會,至少能收入五千萬大洋啊!
魏中群差點兒連口水都流下來了。
曾幾何時,他帶著少女時代的幾個小姑娘,到處跑場子,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上一場商演,可能連服裝費都賺不回來。
他在圈子里辛辛苦苦打拼了幾十年,存下的那點兒收入,全都貼進焦點文化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賺錢的曙光,他的那個淚水呀,就跟紅河決了堤似的,止都止不住。
“阿良!”他握著吳良的手,熱淚盈眶地說道:“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吳良被他說的云山霧罩,咋一轉眼,自己就變成父母了?
可是這不對呀,就算要人干爹,也得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來認,你這個胡子拉渣的摳腳大叔,亂認什么干爹?
晦氣!
真當吳良準備雙手叉會兒腰,把自己給牛逼壞啰的時候,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拿出手機一看,打電話的人正是和路雪。
吳良知道,這段時間和路雪因為在國宴上演唱的那首《廁所里的女神》,可風光壞了,據說排著隊想找她當代言人的公司,能從天/安門排到地安門。
嗯,實際距離可能有三分鐘車程的樣子。
而且還聽說她的音樂公司趁機把這首歌制成了ep,賣往泥轟,結果造成了巨大的轟動,ep在泥轟賣的火得不行,印了一批又一批,最后真的賣成了“一(e)批(p)”。
可以說,她當下已經是泥轟最火的華國藝人了。
難道她是打電話來感謝我的?
吳良心里竊喜,滿心愉悅的接通了電話。
“怎么,你這是感謝我來了?”他得意洋洋的問到。
“嗯。”和路雪的聲音有點兒怪,感覺悶悶的,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怎么了?”吳良聽出來了,關心的問到:“你現在這么火,怎么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有點兒吧。”和路雪打起了精神,問到:“對了,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現在沒問題吧?”
“你跟我說的事,什么事?”吳良困惑地問到。
“……”和路雪在那邊揮舞了一下刀子。
“上次我說,我要去參加《歌手》,請你幫我寫歌的事。”她撅起小嘴兒說道。
“哦哦哦,是這事兒啊!”吳良恍然大悟,撓了撓頭道:“可是我最近正在準備演唱會,不一定有那么多時間啊?”
《歌手》其實就是以前的《歌王》,只不過這個名字太浮夸,所以廣電總局下了通知,以后的所有綜藝節目里,不能再用什么“神”啊、“王”啊之類浮夸的字眼,所以他們把名字改成了《歌手》。
名字不同,但內容還是一樣的。
每期節目選出一名“最佳歌手”,總共十二期節目,選出十二名最好的歌手,參加年終的總決選。連續三期節目未能登頂的選手,將被淘汰,由接下來的補位歌手代替。
這個賽制十分殘酷,對歌手來說,壓力也很大,所以諸如劉云霄這樣的天王,因為愛惜羽毛,都不愿輕易答應節目組的邀請。
反倒是和路雪這樣正在追求上位的新人,對這樣的節目趨之若鶩,因為能在這樣的節目中打敗那些成名已久的老牌明星,對她們的名氣會有極大的提升。
所以和路雪對這個節目也是非常看重的。
聽到吳良隱隱約約有推脫的意思,和路雪當即就怒了。
“就是讓你寫幾首歌,又不會耽擱你多長時間,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用演唱會來當借口呢?”她氣呼呼地說完這句話,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她兀自感到氣憤難平,而一直等在她身旁的顧嘉琪就有些不明白了。
“怎么了,他拒絕了?”顧嘉琪不解的問到。
“不知道。”和路雪氣鼓鼓的說到。
“?”顧嘉琪滿腦袋的問號:“那他到底怎么說?”
“我說了,我不知道!”和路雪突然捂住耳朵,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眼睛里滿是說不出的煩躁。
顧嘉琪撓了撓頭,捏起蘭花指,心里暗自嘀咕道:怎么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就跟更年期來了似的?可我談戀愛那陣兒,也沒這樣啊?
正納悶兒呢,吳良的電話又打了回來。
“喂,是他的電話!”顧嘉琪一看電話上的名字,立刻興奮地拍了拍和路雪的肩膀。
和路雪也看到了顯示屏上的那個名字,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煩亂的不想接這個電話。
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剛才打電話去請吳良寫歌的時候,心里總感覺很不自在。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靠近吳良,是為了從他那里乞求什么似的。
這讓和路雪對自己充滿了厭惡。
可是奇怪的是,以前也跟他邀過歌,卻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感覺啊?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和路雪心里很煩悶,呆呆地看著手機不斷嗡鳴,卻始終也下不了決心去拿起電話。
直到電話響了大概有好幾分鐘,終于再也沒有發出聲音為止。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主動接近他,就是為了利用他,想從他那里邀歌?”
和路雪忐忑地想著,只覺得心里一痛,似乎這個念頭就像是一根利刺,會讓她覺得呼吸都疼。
然而這時候電話突然又是一聲提示,原來有一條短信發來。
和路雪拿起手機,點開短信,發現里面是吳良發來的一句話:
一首歌十五萬,不能再少了!
“這個混蛋!”她腦子里的忐忑、擔憂,七上八下,瞬間全都消失了,現在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我一定要親手掐死這個死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