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偶然”這個詞你無法給它在生活中找到一個恰當位置,以因果律這一法則衍生出的秩序似有神意般把持著生活的統治。如同此刻柴田秀吉和森川太郎獲得擂臺賽資格一樣,都是本就可以預見的,我為什么沒有在臺上受到掌聲和歡呼是因為我并沒有把過多時間放在拳打腳踢上,或我本就沒有搏擊的天賦。
可能是喜好的不同,相比于武斗,我跟傾向于跟書本或商業亦或是女人打交道,如果讓森川太郎去看書,我相信他寧愿拿出雙倍的時間去鍛煉而不愿多拿一絲時間看讓他頭痛的課業書籍。柴田算是出類拔萃的,文武雙全,這個悶葫蘆的內心是值得贊揚的,任何事情在經過心靈悸動時總會留下痕跡,有人的內心如橡皮泥般,隨意一件小事就會在內心處留一深如溝壑的疤痕,揮之不去;有人的意志如堅硬的石頭,奈何刀槍般犀利,也不留一絲痕跡,適從淡然,這些都與意志力有關,人貴自制。
這想必也是這次擂臺賽舉辦的主要原因,強大意志力是搏擊的最高體現,但也需要強大做本錢。擂臺賽在新宿的一家體育館內舉行,人數并不多,娛樂性大于比賽性,主要是讓各區的社團人員借此機會多交流認識下。
“大哥,我倆都晉級了。”柴田拿著晉級名單走過來對我笑說道。
“不錯不錯,走,時間不早了,吃飯去吧,下午還要打么?”我問。
“是的,還有場預決賽,再就是決賽了?!?
“都有誰,認識么?”
“不認識,不過昨天看了下那些入圍的,都挺厲害的,速度,力量,柔韌性都沒得說?!辈裉镎f。
“是啊,是啊,有個比我塊頭都大,估計碰到他要遭殃了,大哥就是他?!鄙檬种赶蛭业氖稽c鐘方向,看到一個異常魁梧,不,應該是變態的魁梧,這種兩米的體格讓我懷疑那人是不是日本本土人士,體格也很寬大。
“看樣子你們…”我說。
“是啊,估計很難了?!辈裉锔尚Φ?,“畢竟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對了,我下午要回涉谷區,晚上還要跟馬志晨見個面,就不在這陪你們了?!?
“哦,好的。下午也就結束了,大哥還是不要看我們出丑了?!?
“這是車鑰匙,你們開我的車回去吧?!蔽艺f著把車鑰匙扔給森川。
“那您怎么回去?”
“紀香說在新宿玩,讓她來接我就好?!?
臨出會場門時,我又把柴田叫了過來,“柴田,過來下?!?
“怎么了大哥?”
我一把摟住柴田肩膀,輕聲說道,“過幾天放暑假我要去趟美國,然后還要去下加拿大,起碼要一周左右時間,你沒事就多在店里盯著點,別出什么差錯?!?
“好的,這個沒問題,放心吧?!?
————坐在體育館的臺階處,遙遙看著紀香看著馬志成送我的那輛保時捷超我這邊開了過來,一個急剎車后,紀香十分造作的摘下鼻梁上那蒼蠅眼似的大墨鏡,接著又無比風騷的甩下自個兒那娟娟秀發,我想她完全把自己當成電影明星了。
“嗨~帥哥,來這里,姐帶你兜個風~”紀香趴在車窗上,甩動著手里的墨跡,表情玩味的看著我。
“下來?!蔽易叩今{駛座門前。
“不?!?
“下來,我來開吧。”
“不要,我今天才開了沒多久?!?
“下不下?”我趴在車窗上,問道。
“不下!”紀香死死把這方向盤,甩動著頭,撒潑叫道。
“我管你下不下,這車我都沒開過幾次,看你這樣,還開上癮了?!蔽艺f著強打開車門,把紀香硬拽出來,“晚上給你開就是了,出來吧?!?
“哥…”紀香不情愿的被我拉出來,朝我撒嬌喊道,我也沒理她徑直鉆了進去。
“坐好了沒?”我看紀香關上門,不情愿的坐在副駕駛上。
“且~”紀香抱著胸瞥了我一眼,又擺回頭看前方不理我。
我看了下前方,一個加速猛竄出去,又趕忙一個急踩剎車。
“啊……?。?!”紀香的一聲“啊”極其婉轉抑揚頓挫的喊出來,身子前傾連同頭發也一塊被甩到身前,半遮著大半個臉孔。
“張牧舟!!”紀香拿起自己手里的包往我身上摔了過來,“作死啊你!”
“你再給我打下?”我作勢加油門的動作。紀香趕忙系好安全帶,“且~”了一聲。
“去美國的手續都弄了了沒?”
“就個旅游簽證有什么難的,辦好了!”紀香沒好氣的說道。
“晚上我去馬志晨那里玩,你去不去?”
“不去,跟他們不熟,你自己去吧,車給我留下就好,我晚上約朋友出去玩呢。”
“誰???”我問。
“要你管。”
“愛誰誰~”我開動起車子說道。
“尹惠美?!奔o香說。
“先別跟她說我去美國的事,晚上回去我自己說?!?
“且~”
“聽到沒?”
“知道啦!!走…”紀香略微不耐煩的說道,還沒說完就又“啊啊!”叫起來。
——————到3V后,紀香便立馬把車開走,頭都不帶回,狗撒歡兒似的踩著油門揚長而去。上樓整理完一些日常報表后,天也黑了個大概,起身出門招了輛出租車便往馬志晨的赤西酒吧駛去,等到那里的時候,夜色已濃。想起自己還沒吃飯,肚子有點餓,便在路邊24小時便利店買了包牛奶和一個夾心蛋糕,邊走邊吃。等吃完也差不多來到赤西酒吧。
立在門口看著赤西酒吧的招牌,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才大一,現在都已經大三了,剛好兩年的時間,從一個懵懂無知只知道闖禍的愣頭青到現在幾家店的管理者,我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并不算快,卻也不慢,抬頭看了眼酒吧招牌上輪番忽閃的彩燈,不由笑了笑,推門進去。
“喲,牧舟來了啊!”馬志晨從吧臺處瞥見我,過來招呼到。
“馬哥找我,我這不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么?”我笑說道。
“瞧你說的,來,咱們包間坐吧。”
“剛裝修的么?以前可沒有包間的?!蔽覇柕?。
“裝修有一陣子了,你這家伙都不怎么來這里了,其實說實話我也不太來了,我這人就喜歡念舊,剛來日本的時候就經營這家店,現在讓我甩掉吧又有些舍不得,”馬志晨半摟著我往包廂處邊走邊說道,“所以就這么開著,反正也不差這幾個錢,留著做個念想也不錯嘛,當然這酒吧比你的3V是差一大截啊,是不是?哈哈?!?
“你這么說就過分了啊,馬哥你這也是性情中人了啊,哈哈?!蔽腋胶偷溃D又問道,“今晚都有誰來了?”
“喔,沒多少人,還是咱們那幾個老熟人,對了,還有那個相田赤彥還認識么?”
“相田赤彥?”我仔細回憶下,“那個當初來找我事的?”
“對,哈哈,牧舟好記性?!瘪R志晨笑指著我,“不會介意吧?我跟他畢竟也算是兄弟一場?!?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不提我也想不起來了。”
“進去吧。”馬志晨說著推開包廂的門。
“唷,喲,哎!來了啊!”一伙人抬頭招呼道。
“啊,哈哈?!蔽覒獙χ?,細看下,蔣成林蔣盼一幫人,高銘尉幾個還有剛才說起的相田赤彥。
包廂格局還是一圈環繞的馬蹄腳形狀,燈光偏暗紅,迷情的感覺,包廂屬于半開放式,可以聽到外面的音樂,視線的范圍也很廣,類似于3V的貴賓區。
蔣盼一看到我就主動湊到我身邊,拉著我在邊緣坐下,緊挨著我。
“牧舟君,聽說已經是店長了,而且還是川葉會的資產,你現在也算是一方小霸主了吧。”相田赤彥坐在我另一邊對我說道。
“哦,哪里,只是幫他們打工而已?!?
“哈哈,牧舟君太謙虛了,看來到了一定地位都很低調,謙虛的很吶。哈哈哈?!毕嗵锍鄰┬Φ拉h顧下發現并沒有人跟著他笑,不免有些尷尬。
“赤彥大哥就不要這么夸我了,來,我敬你一杯,當年的過失還一直沒有道歉呢,沒有心懷芥蒂吧?”我拿起酒杯敬向赤彥。
“噢噢,沒有,沒有怎么會呢?”相田赤彥拿起杯子跟我碰了下。
看到這一幕,忽覺得好笑,不知道是我地位真的高了還是臉皮厚了的原因,對于相田赤彥方才的冷嘲熱諷我竟沒有絲毫生氣,甚至覺得他多少有點可笑,后來才發現,這種感覺是建立才絕對的強大上,他現在的實力對我起不到絲毫的威懾力,這種情況下,也就是在占有絕對主導地位的前提下的我如果把他諷刺回去,只能顯得我心胸狹隘,謙虛在另一層面上也可以扮演回馬槍前奏,虛晃一槍和謙虛,異曲同工。
馬志成可能擔心我倆再鬧起來,坐進我跟赤彥中間來,覺得有點擠又把相田赤彥推到對面去,轉吆喝著大家一起干杯。
“丁帥呢?怎么沒看見他?”我環顧下四周問道。
見他們幾個個個神情異樣,都沒有回話的。只好看向身邊的馬志成和蔣盼,蔣盼像沒聽到似的,一手挽著我胳膊,一手給我倒酒。馬志晨微笑了下,側身用胳膊肘壓在沙發邊緣扶手上,架起腿,晃動著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