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來夜蘭城時是十萬大軍,返回京都時卻變成了八萬,夜蘭城之戰讓留國和上官雲青徹底在諸國之間揚名起來,此次戰役僅僅以十萬大軍就戰勝了驍勇善戰著稱的烈焰國三十萬大軍,不僅斬殺敵營主帥,還將留國戰士的傷亡減到了最少,這不僅是最近幾十年裡最有里程碑似的戰役,更是整個神州大陸數百年來的一次傳奇。
思文躺在豪華的馬車上一邊享受著喜鵲的按摩,一邊翻閱著書卷,正看得有趣時,車外傳來一男子恭敬的聲音,“駙馬爺,小的奉司空盟主之令特意送上棋譜一本。”
思文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繼續翻閱手中的書卷,原本在角落抱劍養神的小四瞇了瞇眼,站起身掀開帳幔的一角接過棋譜,便冷冷的放下了帳幔,“主子,司空翊又送東西來了!”喜鵲含笑從小四手中接過棋譜,隨意的放在了身旁的桌上,思文擡頭淡淡的瞥了一眼,“上古棋譜?喜鵲替本宮好好收著!”
“是!”喜鵲將棋譜收進一個專門存放罕有棋譜的匣子裡,回頭繼續爲思文捏著腿,“主子,司空盟主最近是怎麼了,老是送東西過來,奴婢看司空盟主沒準是喜歡上主子了。”
思文用手中的書敲了敲喜鵲的頭,冷冷的哼了一聲,“你以爲他當真是想討好本宮?”
“難道不是?”喜鵲的眼神瞟了瞟最近司空翊送來的那一匣子珍貴棋譜。
“哎,他這是放長線釣大魚!”揉了揉痠疼的眉心,放下書卷,在軟榻上斜躺著,漫步盡心的把玩著前些日子司空翊送過來的一塊古玉。
“啊!”?喜鵲苦惱的扒拉著頭髮,司空盟主現在時時送東西過來給主子,又常常親自過來關切主子的身子,難道不是喜歡上主子了?不滿意的嘟了嘟嘴,主子是天下最好最聰明的人,喜歡上主子也很正常啊,“主子的意思是他別有所圖,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惜了!”
思文伸手撫額,這丫頭,“可惜?”
“主子這麼好的人,司空盟主也太壞了,不行,奴婢待會就在他的膳食裡下瀉藥!”
思文勾脣淺笑,“喜鵲,本宮向來心善,你又如何能做出下瀉藥這等下作事!”
“主子就是太善良了,奴婢也是氣不過嘛,司空盟主太壞了,居然還想利用主子。”喜鵲氣哼哼的嘀咕著。
“本宮說不準你下瀉藥,可沒說不準你幹其他的!”
喜鵲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思文,“主子的意思?”
思文翻身睡去,“只要不弄死了就行!”
“是,奴婢遵命!”
從夜蘭城到京都長達五天的路程中,司空翊被莫名其妙出現的五步蛇咬了一次;被不知名植物纏上身,以至於全身瘙癢,最後撓得潰爛;食物中毒一次。短短五天的時間裡,司空翊便經歷了有地獄到十八層地獄的恐怖歷程,知道回到京城都還沒有養好,不得不在別院休養了整整一個月,當然這都是後話!
夜幕降臨,大軍在沿途中紮營,此時夜已深,大多數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主帳內,上官雲青合上浩宇寄過來的書函,看著若有所思的司空翊淡淡的開口,“聽說你最近常常去找張斯文。”
司空翊微微愣了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雙單純乾淨的雙眸,上官雲青搖頭苦笑,“可是你別忘了,一回到京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駙馬爺,是張陽最受寵的兒子,也是我們的敵人。”
“他不會武功,如果……你能否放過他!”
上官雲青一臉複雜的看向司空翊,司空翊將視線定格在地上,低低的出聲,“他日你若登上大位,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畢竟……畢竟夜蘭城之戰他也出謀劃策過!”
“你……”上官雲青走過去伸手拍了拍這個好兄弟的肩,“他不是你該招惹的人,你該找個女子……”
司空翊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是覺得他是個人才,留國如今早已空虛,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以他的智謀,必是如虎添翼!”
上官雲青負手望向外面的夜色,良久才低沉出聲,“我答應你,如果他無異心,我就饒他一命。”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就寢吧!明天就到京都了,林婉鈺應該……等你很久了。”
上官雲青的身子微不可查的踉蹌一下,看著越走越遠的司空翊,眉頭緊鎖,“司空翊,你喜歡上他了麼?”
……
思文一行人一到京城,就受到了京都百姓史無前例的夾道歡迎,喜鵲一臉興奮的掀開馬車的一角往外窺看,時不時的驚呼幾聲,引得思文不得不厲聲呵斥,“喜鵲,你再吵本宮就把你從馬車上扔下去。”
“主子!”喜鵲諂媚的靠了過來,“京城的百姓都來了,主子這次打了勝仗,老爺一定會很高興!”
思文很想告訴這個丫頭,打勝仗的不是他,而是上官雲青,看她如此高興,想一想也就算了,正在此時前進的隊伍卻停了下來,小四立馬跳了下去,不一會便又回到了馬車上,恭敬道:“主子,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
“王公公,他來做什麼?”
“皇上知道此次打了勝仗,特宣旨御前接見。”
思文點了點頭,閉眼開始思考上官仁啓這個老狐貍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上官仁啓給人的印象是一個不辨是非忠奸的昏君,可是留國數十年來,雖有趙陽侯獨攬朝政,留國的實力還是在的,要麼這是隻深藏不漏的老狐貍,要麼就是一隻狡猾奸詐的眼鏡蛇,這樣一來,思文對馬上要到來的見面也充滿了期待。
上官仁啓對張斯文寵愛異常,這並非浪得虛名,來到皇宮,所有人都要解下兵器徒步上殿,思文的豪華馬車卻是長驅直入,就連個檢查馬車的侍衛都不曾出現,思文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的跡象,如此大的榮寵,帶來的只怕是無盡的禍患……
上官仁啓笑吟吟的看著殿下的思文一行人,衆人立馬跪拜在地,“吾皇萬歲,萬萬歲!”思文也有樣學樣的準備跟著上官雲青等人一起跪在地上行禮,剛彎下腰,就傳來上官仁啓仁慈的聲音,“斯文,快快起來,這次你打了勝仗就不用跪了,王公公賜坐!”
“給駙馬爺賜坐!”王公公沙啞的聲音響徹大殿,立馬便有機警的侍衛將軟椅安置在了趙陽的旁邊,既然不用跪,思文也樂得省了這些麻煩,淡然的走到靠著趙陽坐了下來。
趙陽摸著鬍鬚,滿臉自豪的看著思文,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
“爹爹,這些日子孩兒可想你了!”看著朝自己撒嬌的愛兒,趙陽侯心滿意足的摸著鬍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上官仁啓頗爲哀怨的看了看趙陽侯的方向,這才沉聲道:“都起來吧!此次夜蘭城之戰衆將士可說居功至偉,都賜坐吧!”
王公公甩了甩拂塵,繼續用他那尖而銳的聲音高喊道:“賜坐!”
待衆人坐定,上官仁啓這才含笑開口,“衆將士幸苦了,來人,賞衆位愛卿黃金萬兩,但凡功績突出者都晉升一級,這件事就交給雲青來辦吧……”上官雲青立即站了起來,恭敬道:“是。”上官雲青頓了頓,滿臉堆笑的看向思文,“斯文可還想要點什麼賞賜,除了黃金萬兩再多給你一千的封地如何,可還想要點什麼?”
思文撒嬌的拉了拉趙陽的衣袖,“爹爹,人家也要做官嘛!”趙陽無奈的點了點頭,寵溺道:“你喜歡就去吧!”
思文這才起身出列,恭謹道:“啓稟皇上,斯文想做官!”
上官仁啓聞言哈哈大笑,“做個安逸的駙馬爺不好麼?怎麼想到要做官了!”
“思文也想爲留國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上官雲青暗自打量了一番大殿中的思文,臉色變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如果他介入朝堂……原本冷硬的心驟然一緊,待到日後成就大業之時,該拿他如何?
思文委屈的看向一旁的趙陽,趙陽溫和的笑笑,起身出列,上奏道:“犬兒頑劣多年,如今也是時候鍛鍊鍛鍊了,還請皇上恩準!”
上官仁啓一愣,轉而心裡甜甜的,他對自己笑了,他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看,這一笑直看得上官仁啓渾身舒坦,柔聲道:“斯文想當什麼官啊?”
思文擡頭單純一笑,“全憑皇上做主!”
上官仁啓滿意的點點頭,頗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自豪感,“最近工部尚有空缺,斯文便去工部吧!”
“謝皇上!”
“謝皇上!”
上官仁啓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鼓勵衆人的話,拋下一句賜宴御花園,便在王公公的攙扶下瀟灑的走了,衆人一看皇上都走了,自個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自的樂趣去了。
思文跟著趙陽回到了趙陽侯府,一一講了此次的所見所聞,隱去了他出計謀這件事,引得趙陽樂呵呵直笑,“文兒,你果然長大了!”
“那是自然的,都說虎父無犬子,爹爹這麼厲害,孩兒也不能太差勁不是!”直都得趙陽一下午都笑得合不攏嘴。
思文滿心歡喜的陪了趙陽一下午,晚上又應付各色上前奉承官員,被灌了不少酒,微醺的由小四攙扶著登上了回公主府的馬車,喜鵲一邊替思文用熱毛巾敷臉,一邊伺候思文喝著醒酒湯。
馬車在黑夜的街道中疾馳,途徑北大街時,思文迷迷糊糊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鬧,不耐煩的怒罵,“何人喧譁,給本宮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