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
這是馬尼拉最大的購物商場,人流量很大,這種地方最公開同時也最隱蔽,約見面正好。文尼安排了的專車,他很快就到了地方,假裝到處亂逛,暗中觀察周圍動靜,突然他看見前方一小個子男人行跡可疑,于是跟著他走進了洗手間。突然背后有人把他扯進了隔間,門關上之前他真切地瞄到門外有一路過的哥們兒,邊拉拉鏈邊用極其怪異的眼神斜射進來,有那么點沖動賀一寒想沖出去吼他一句“關你屁事”!
“小姐,這是男廁!你每次登場能不能低調一點。”
貝嘉換了一身寬松的黑色運動服,長發塞進了棒球帽里像個假小子,跟昨天那性感大美女根本兩回事。不過她這副樣子倒讓賀一寒覺得很眼熟,曾經在哪里見過?腦子里晃來晃去一個身影,就是想不起那人的臉。
她壓低了聲音笑道:“錢已經打出去了,他應該很快就能收到。”
“那可是75億,你一點懷疑沒有?”
她理所當然地回應,“怎么會!你的辦法很好,文尼倒臺,咱們就以債轉股的形式合法占用他的公司,你完成了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步,我就知道你行的!”
他多少有些得意,“董事會通過了嗎?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她搖搖頭,“暫時還不能讓董事會知道,否則計劃可能失敗。”
“你怎么不讓董事會知道?總部財務孫務是你的人?”想來也是,財務這么重要的位置,她怎么可能不提前下手。
她擠了擠眼睛,“這個人可以用。放心,只要把文尼拿下,你我都不會有事。”
眼下只能希望她真的有辦法解決董事會,不然牽連他也會受罪。“你叫我來這里干什么?”
“我擔心你。”
這話他聽著舒服,溫暖,順心,說多諧意就有多諧意。
她嚴肅說道:“強森確實敗了,被文尼活活坎了手腳扔進了鱷魚潭。最壞的是安東尼落到了文尼手上。”
賀一寒吃驚,“怎么回事?”
“文尼知道他挑撥離間。安東尼不會跟他透露什么,但文尼可能會對你不利,所以你得想辦法快跑。”
賀一寒馬上想到關系厲害,文尼如果起了疑心,計劃隨時泡湯。
才這么想著,洗手間的大門被猛地打開發出“砰”的巨響,有人兇猛地沖了進來,接著開始聽到些驚恐的人聲,有人用菲律賓話兇狠地喊了幾句,又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東西跌倒在地的響聲……
貝嘉快速做出一連串手勢,意思是她先假裝出去,趁他們來到這個隔間放松警惕時來個前后包抄,搶回欠條。
手勢很簡單,賀一寒點頭明了。
貝嘉從上衣口袋中拿出兩個厚重的銀白鋼指環,套在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完后右手□□上衣的口袋里,左手拉低的帽沿,沒有絲毫猶豫地開門走出去。
那兩個人似乎沒有懷疑,這時候賀一寒迅速側身沖出去,以極快的速度重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
這人沒想到同一個隔間已經出來一個里面還有一個,他沒有防備,這拳痛得他五官扭曲,捂著肚子彎下腰,賀一寒再一掌朝他后頸砍下去,這人暈倒在地。
另一人撕吼著沖過來,賀一寒抬頭看到他背后貝嘉那抹瘦小的黑色人影,以極快的速度一腳瞪在右側的矮洗手臺上靈活地一躍而起,鼓著一口氣從上而下精準地出拳打在這人的側腦上,這人被一拳KO。
這招真太帥了!賀一寒禁不住吹了聲口哨。
貝嘉迅速在兩人身上翻出一張四折著的白紙,確認之后她從剛才的隔間里拿出一個袋子塞給他,“文尼的人馬上會到,馮昊飛也不會放過我,我們趕緊離開這里。你的身形太醒目,換上這套衣服遮一遮。”
“的確涼”的清爽熱帶服裝塞到他手里,滿手都是花花綠綠,他腦門上一堆黑線。
她惡作劇似的擠了擠眼,“咱們倆情侶裝喔。”
“你是故意的吧,老千婆子!”
涼鞋灰短褲加花襯衫,貼兩撇胡子,架上夸張的大陽眼鏡,頭上還頂著黑絲帶的小黃草帽,就像個土豪老□□,他長得再帥也經不住這套的摧殘啊!而貝嘉穿著深紅色的緊身背心花長裙,戴了頂長直的褐色假發,左耳邊還夾了朵淡粉色的大花,頗有點時尚民族風的感覺。
一個穿著花紅葉綠的漂亮女生就這么自顧自地走出來,嚇得在尿槽邊上放水的男士們尿到一半硬生生給縮了回去,邊罵邊紅臉邊拉褲鏈邊惱怒著跑開。
她大方到完全無視他們,徑直走到鏡子面前化妝戴耳環。
賀一寒慢慢習慣了她這種特別的行事手段,完全不覺驚訝,倒是不爽她這身打扮,“太有心計了,憑什么你就穿得如花似玉!”
“漂亮嗎?”她笑問。
他不爽地撇過臉歪了歪嘴,不想承認這時候的她確實有那么點迷人的熱帶氣質。
她戴上跟賀一寒鼻梁上同款的墨鏡,挽起他的手臂,“走吧,親愛的。”
兩人在商場里大肆逛街,買了大袋小袋的東西還拍了貼紙相,比一對普通的游客還普通,其間看得出兩班人馬在商場里四處搜查,幾個西裝革履類似他之前衣著打扮的男人都被狠狠地檢查了一遍。好幾次跟死亡擦肩而過,周圍殺氣騰騰,耳邊全是他們喊打喊殺的碎語。
賀一寒心里緊張,動作僵硬,貝嘉時不時摸摸他的臉,時不時逗逗他的假胡子,時不時講個爛笑話讓他放松,緊握著的手從沒放開過。
他從小在優越的家庭環境中長大,養尊處優,人生從沒這么險過。而她做事沒有掛念,她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他慶幸這時候有她在旁邊,她的手那么柔軟那么溫暖,感覺她像一張無形的防護網毫無漏洞地保護著他,源源不斷地給他支撐的力量,他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心安定了許多。
最終順利地逃出了商場,他們立刻上了馬路邊外型特色的旅游公交車。兩人并排坐著,假意觀賞周邊風景,貝嘉靠在他肩上小聲說道:“我要去宿務破壞交易。 ”
“安東尼呢?”雖然他不待見這個人,但此時他們是一個團體。
她笑道:“我想現在文尼還沒時間動他,相信我,我不會讓他有事。”
她頂著跟他一起落難的危險親自來通知他,大有“要死一起死”的生死豪情。她雖然對敵人殘忍,但相信對自己人不會見死不救,她應該另有安排,接下來宿務一戰才是真正的生死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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