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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你幹什麼?”嚴一凌大驚,趕緊撲上去想要握住素惜的手。“別亂來,馮太醫是在救程俊。”
“不是的。”素惜咬著牙,肯定自己的判斷:“他不會救他的,就是他打傷了他。小姐您不記得了,剛纔那位太醫說,傷人者手段高明。這宮裡,還有誰的醫術比馮太醫好?”
“那你也不能就這麼判斷是馮太醫所爲啊!”嚴一凌好容易握住她的手。
馮靖宇身子一頂,簪尾就被一股氣衝出身體。
“娘娘您看見了吧?他根本就不是太醫那麼簡單,他一定有目的。”素惜恨得牙癢:“要是程俊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叫你陪葬馮太醫!”
“素惜。”嚴一凌和章嬤嬤一左一右的拉著她。“就算馮太醫身懷絕技,也不一定……”
“小姐,您還記得奴婢送給程俊的那個香囊麼?那股香氣是出自奴婢之手。”素惜絕決的臉龐透著怨懟:“這東西現在就在馮太醫身上,不信您自己問她。”
章嬤嬤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聞到那股味兒。“娘娘,好像……素惜說的沒錯。”
“程俊掉了,怎麼會被他撿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傷人之後所獲。”素惜恨恨的看著他:“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爲什麼要害他?”
馮靖宇轉過身,臉色肅凝:“這香囊的確是我撿的。”說完,他從懷裡掏了出來,扔在地上。
“你!”素惜趕緊撿起來,愛惜的撫摸在掌中:“程俊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害他?”
脣邊的笑容沁出霜意,馮靖宇凜眉:“我不打女人,你問不著。”
“素惜。”嚴一凌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遙光出事,馮靖宇捲了進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救程俊。馮太醫是醫者,必然不會叫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還是稍安勿躁。”
乾笑了一聲,馮靖宇撇了撇嘴:“怎麼嚴貴妃自覺很瞭解我?你憑什麼斷定我會救他?”
“章嬤嬤,你先帶素惜出去。”嚴一凌給她使了個眼色。
意在告訴她一定要護著素惜,別叫她鬧事。
“走吧,素惜姑娘,娘娘一定會救程俊的。”章嬤嬤攥著素惜的胳膊,使勁拉著她往外走。
人是拽了出來,可心似乎還擱在程俊身上呢。
“唉!”長嘆了一聲,章嬤嬤的臉上露出一絲惋惜:“自古多情空餘恨。素惜啊,你還是得顧全大局。”
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發現香囊在馮靖宇身上的那個瞬間,素惜就是想一簪子刺死他。可真的動手,她才發現自己沒有殺人的膽子,只好在他背上胡亂一紮。
雖然流血了,可刺得並不深。
她也怕馮靖宇死了,程俊也就沒救了。
“遙光怎麼樣?”嚴一凌張口就問。“是你救了她?她現在回宮了沒有?”
馮靖宇臉色一沉,一改往日的狷狂,森然道:“娘娘會關心一顆棋子的死活麼?”
“她真的出事了?”嚴一凌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滿
頭冷汗。
“胡說什麼!”馮靖宇挑眉看著她:“有我在,絕不會讓她出事。不過他……得死。”
他的手指著席子上昏迷不醒的程俊。“我用銀針刺進了他幾處穴位。他的呼吸會越來越弱,血液漸漸凝固,最終在昏迷中毫無痛苦的死去。”
“你知道的一知半解,是沒有用的。”嚴一凌看著她:“遙光的確是一枚棋子,但不是本宮的棋。程俊不能死。”
心急如焚的嚴一凌,不知道自己解釋的清不清楚。“總之,你要好好照顧遙光,還有就是救醒他。”
“好。”馮靖宇一口就答應下來,轉頭就提了條件:“告訴我遙光爲什麼要潛伏在皇后身邊。”
“爲了報仇。”嚴一凌簡單的說。
“報仇?”馮靖宇納悶:“什麼仇?”
“這些事,你應該去問遙光。我哪裡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嚴一凌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只有程俊活著,纔有辦法揭穿皇后的真面目。才能實現遙光的心願,你要是不信,害得他斷了氣,回頭被遙光折斷手腳,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
“行吧。”馮靖宇冷笑了一聲:“就算我能讓他醒過來,我也要廢掉他一身的武功。”
說話的同時,他手裡的銀針迅速的射向地上的人。
嚴一凌看著程俊動了幾下就開始抽搐,表情扭曲的嚇人。“你……你怎麼……”
“銀針入體,靜脈逆轉。他往後就是殘廢了。”馮靖宇笑得特別陰冷。
這真是便宜他了,敢動遙光,沒在他手上摸了毒,皮肉一塊塊的爛掉算他走運。
“怎麼了?怎麼了?”素惜聽見裡面有抽搐的聲音,急的不行。“嬤嬤,您放開我,嬤嬤,我要去看……”
嚴一凌趕緊問馮靖宇:“遙光到底怎麼樣了?你還沒告訴我。”
“胸口中了一劍。”馮靖宇眸光透出殺意,指尖指向地上的人:“敗他所賜。”
嚴一凌腿一軟,差點就跌在地上。“是我害了遙光。”
“你知道就好。”馮靖宇沒好臉色給她看。“我告訴你,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若是牽扯到遙光,我絕不客氣。”
心裡有愧,被他這麼數落兩句反而好受些。嚴一凌聽著,低著頭,末了才道:“事先我不知道他是……但既然他是,那爲什麼要對遙光動手。難道……”
“你說什麼呢?”馮靖宇聽不懂。
聽命於皇后的人,爲什麼要對遙光動手?
嚴一凌只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皇后真的懷疑遙光了。
“不管怎麼樣,你記著一定要保護遙光,傷沒好利索之前,千萬別讓她回宮。”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總算還有點人情味。
馮靖宇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那他……”嚴一凌看著還在抽搐的程俊,聽見門外掙扎的素惜,心頭一緊。“他怎麼辦?”
“喏。”馮靖宇給她一根銀針。“想他
醒過來,就在他虎口上扎一針。”
嚴一凌接過銀針,問馮靖宇:“他還能說話麼?”
“能。”馮靖宇邪魅一笑:“人已經廢了,要是連嘴巴都廢了,還留著有什麼用。”
說完,他大步轉身:“微臣告個假,這幾天就不來宮裡了。有什麼事情,娘娘自己承擔。”
“好。”嚴一凌一想到有他在,遙光就能逢兇化吉,心裡多了一絲安慰。
要不是他,這禍還真是闖到底了。
馮靖宇剛推開門,素惜就發瘋似的撲進來。“程俊!你這是怎麼了?馮靖宇,你別走,你這個瘋子,你站住!”
嚴一凌無動於衷的站著,並不是她不替素惜難過,而是事已至此,還要瞞著她就太殘忍了。
“章嬤嬤,叫汪泉把人擡回宮。請皇上和徐妃過來。”
“小姐?“素惜不大明白:“您這是……”
“素惜,你聽我說,程俊當不起你一顆真心。”嚴一凌握著她的手,簡明扼要道:“他是皇后的人。”
“什麼?”素惜當然不信,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她。“小姐,您會不會弄錯了。他是爲了……保住左太傅纔會弄成這樣,他是爲您辦事,他怎麼會是皇后的人……不可能!”
最後三個字,素惜說的有氣無力。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誆她騙她戲弄她,她知道小姐不會。
從進了嚴府,她就在小姐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小姐待她比二小姐還要親。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嚴一凌忍著心酸:“等下,在皇上面前,我會讓他承認所作所爲。我會拿出確實的證據。我不會冤枉他,但請你冷靜下來,好好的聽。不要再爲了他折磨自己。”
嚴貴妃傳召,徐天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
所以她來的,要比皇帝早許多。
一進殿,她就看見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程俊。“這人,似乎是你宮裡的侍衛首領,怎麼弄成這樣?”
嚴一凌沉著臉,平靜的說:“他就是咱們一直要揪出來的奸細,皇后安插在伊湄宮的內應。昨天,他差點要了遙光的命。”
“什麼?”徐天心一驚:“那遙光他……”
“吉人天相,有馮靖宇救護,不會有事的。”嚴一凌還是滿心愧疚。
“沒事就好。”徐天心閉上眼睛,好好的把心放下來。“你是想當皇上的面,揭穿他暗中爲皇后效命的暗哨身份?”
嚴一凌點頭:“那麼多的事情,總要有人擔待。”
“小姐。”素惜紅著眼睛,哽噎的問:“那他,是不是必死無疑了?”
“我不知道。”嚴一凌難過的看著素惜:“我多希望是我弄錯了,他根本就不是這樣奸詐的人。可是素惜,既然我有證據,就不能讓他再傷害你。”
這話點醒了素惜,她的心疼的厲害。“如果小姐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
徐天心氣得一拳錘在桌子上:“卑鄙無恥,竟然用這樣的手段。查證屬實,直接拖出去喂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