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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娘娘,奴才該死,奴才不會說話。您可要保重玉體,就別跟奴才計較了。”劉子明的話里是有諂媚之意,卻不是畢恭畢敬。
嚴一凌也知道,皇后的人是不會真心敬重她。這時候嘴巴里說著討好的話,轉過臉人還沒有走遠,他就要啐一口在地上解解氣。“早起是那幾個奴才伺候本宮的丫頭拿了次貨的?”
劉子明搖了搖頭:“皇貴妃娘娘恕罪,早起奴才送血燕去毓秀宮,并不在內務局。所以不知道是誰在伺候。”
言外之意,皇后有了身孕自然是千嬌萬貴,得緊著伺候才是。
其余人的事,就無需那么傷心了。
楊絮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就暗了下來。“聽明白了,皇后娘娘需要進補,于是你們內務局就把什么好東西都送到毓秀宮了。難怪旁人宮里只能用些次貨,還是次到丫頭們一眼就能分辨的劣質。”
“楊妃娘娘,您這么說奴才可就是委屈了。供給宮里的東西,怎么會有次貨。再說,皇貴妃娘娘位分尊貴,哪有奴才敢這么不開眼啊。娘娘若是不信,奴才只管領您進去,誰若是伺候的不好,請娘娘您嚴厲的訓斥。”劉子明心里冷蔑的不得了,都已經(jīng)得罪皇上了,還要擺什么皇貴妃的架子。
這宮里,誰不知道皇帝最忌諱什么。這樣的馬蜂窩,只有傻子才會去捅。
“好。”嚴一凌平靜的點了頭,隨后便帶著身后數(shù)十人一并進入了內務局。“留下十人把守內務局,所有人一律不許進出。”
“皇貴妃娘娘,您這是何意?”劉子明有些著急:“奴才還要分送今日宮中所需,還要分配料子……”
“本宮沒問,別多話。”嚴一凌笑了笑:“活是干不完的。舌頭可是自己的。”
劉子明一驚,立刻就沒了聲音。
進了內務府,嚴一凌便給汪泉使了個眼色。
汪泉站在院子當眾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放下你們手里的活,趕緊出來。”
這一嗓子還挺管用,各房的奴才們聽見動靜,都齊刷刷的側目。見是皇貴妃駕到了,急匆匆的就迎了出來。
有些人,伺候在宮里多年,還不曾見過皇貴妃的尊榮。
然后皇貴妃服侍上有幾道金邊,他們卻是一清二楚。
“奴才給皇貴妃請安。”
嚴一凌并不信所有人都在這里,于是問身后的兩個丫頭:“你們仔細看看。”
兩個丫頭盯著院子里的人好一會兒,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那幾個欺負了他們的奴才。“娘娘,人不在這里。”
“汪泉,安排他們去找,一個都不能翻過。”嚴一凌很是平靜:“素惜,讓人搬幾把椅子過來,本宮就在這里等。”
“是。”素惜召喚了幾個人,搬了三把椅子過來。
楊絮嚴卿就一左一右的陪著皇貴妃等。
“奴才敢問娘娘,您這是要找什么啊?”劉子明很是疑惑:“所有的補材都在東邊那個屋子里擱著,娘娘想要什么,奴才這就去拿。”
這話說完,他又覺得不妥當:“哦,除了血燕。皇上說
了,宮里的血燕只給皇后娘娘享用。”
嚴一凌一聽這話,噗嗤就笑了。“血燕,是多么珍貴的東西啊。尋常的妃嬪怕是連白燕都鮮少能吃到。”
“正因為如此,才顯得皇上心疼皇后。”楊絮笑吟吟的說。“難能可貴的,不是血燕而是皇上的心意。”
“是。”劉子明笑著道:“是是。”
“是什么?”楊絮瞪了他一眼:“你是皇后么,你點什么頭?”
“奴才是贊同娘娘的話,皇上的確是最疼愛皇后娘娘的。”劉子明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掌嘴。”嚴一凌忽然說出這兩個字。
劉子明還沒反應過來,汪泉擼著袖子就走過來,一巴掌呼在劉子明臉上。
“皇貴妃娘娘,您這是……”
“皇上的心思,漫說是你這奴才,就是本宮也不敢隨便揣測。你又是憑什么知道,皇上最疼愛誰?難不成是在本宮不知道的什么時候,皇上親口告訴你的?”嚴一凌微微虛眼:“再掌,連自己錯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本宮今天就來好好教你個乖。”
“是。”汪泉沒有留力氣,一巴掌又呼在另一側臉上。
“哎呦!”疼的劉子明渾身抽抽。“皇貴妃娘娘饒命,奴才記下了,再不敢說這樣的混話。”
“你瘋了吧你?”楊絮揚起眉毛:“你敢說皇上疼愛皇后是混話,你這腦袋不要了,還是想屁股開花?”
沒等皇貴妃示意,汪泉又一巴掌抽了過去。
“奴才該死,娘娘饒命啊。”劉子明沒想到皇貴妃真的敢對他動手,且還是在內務局奴才的面前。這樣不給他臉也就罷了,下手還一點情面都不講。心里的怨恨一點一點的滋長,可表面上他只能低三下四的求饒。
誰敢硬碰硬的去惹這位姑奶奶。
但要是想背后使壞,也絕不是什么難事。
“皇貴妃娘娘,奴才等搜捉到這四人。”領頭的戍衛(wèi)聲音剛硬,底氣十足,一聽就是個練家子,身上有把子力氣。
“你們過來認一認。”嚴一凌語氣平靜。
那四個被揪上來的奴才縮成一團,硬是連頭都不敢抬。
小丫頭心里有氣,加上又有皇貴妃壯膽,這會兒也就不怕了。她們挺直了腰桿走過去,扯著內侍監(jiān)的耳朵把臉露出來。
“皇貴妃娘娘,就是他們!他們就是化成灰了奴婢也能認出來!”
“皇貴妃娘娘饒命,皇貴妃娘娘饒命。”
“幾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們到底做什么得罪了皇貴妃?”劉子明的氣都撒到他們幾個人身上了。恨不得一腳跺死他們算了。要不是這幫玩意兒,皇貴妃會跑到內務局來撒野么?
“扒了褲子,就按在這院子里,跟本宮狠狠打!”嚴一凌對領頭的戍衛(wèi)道。
“奴才遵旨。”那侍衛(wèi)再度拱手,隨即叫人取來了棍子。
四個人,八根棍子。哀嚎聲震天。
嚴一凌端身正坐,絲毫沒有半點仁慈之心。
“娘娘饒命,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劉子明哀求:“他們
知錯了,娘娘您就饒了他們吧!”
他說的不錯,嚴一凌倒是沒數(shù)打了多少下。但是幾個奴才的臀部到大腿,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停手吧!”嚴一凌平靜的說了一句。
戍衛(wèi)們馬上就住了手。
挨打的奴才又瞬間就被疼的暈死過去的,也有在地上掙扎哀嚎的,還有縮著頭一動不敢動的。“本宮知道,宮里的人,一向都是跟紅頂白。本宮也從來不愿意計較。無論你們做什么,說什么都,本宮都不屑理會。可是,正這樣的寬容反倒讓你們覺得本宮是軟柿子對么!”
嚴一凌記得,她身邊的丫頭讓人欺負,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都是皇帝甩臉子離開了伊湄宮,然后這些丫頭就開始遭殃了。
“有什么,你們記得,沖著本宮來。”嚴一凌輕蔑一笑:“本宮無懼。但是,再有人敢動本宮身邊的人試試,哪知手碰的,本宮就剁了他哪只手!”
整個院落,鴉雀無聲。
在場的不光是內務局的奴才,也有各宮前來領衣料的奴婢。
嚴一凌知道,這件事會迅速的傳到毓秀宮,所以示意劉子明過來。“回頭告訴你伺候的那位主子,本宮不是那么好惹的。”
“皇貴妃娘娘就饒了奴才吧,奴才哪里有什么那位主子,這宮里上下都是奴才的主子。”劉子明心有戚戚。皇貴妃沒把他的褲子扒下來,算他走運了。
“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嚴一凌低聲道。
小侯子緊忙擺手:“散了,都散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劉公公你是有臉面的人,所以本宮今天不賞你板子。但這件事說到底,你難辭其咎。”嚴一凌這么說,那奴才嚇得臉色蒼白。“今兒太陽好,你就跪在這里好好反思反思。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你叫人來知會本宮一聲。本宮覺得可以了,你便不必再跪了。”
“謝……皇貴妃娘娘開恩。”劉子明是啞巴吃黃連,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擺明了是皇后叫皇貴妃氣不順,他怎么就這么倒霉給趕上了。
“走吧。”嚴一凌起身,柔和的笑著。
楊絮和嚴卿自然是點頭。
嚴卿扭過身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對了,劉公公,本宮還想提醒你一句。下回再給什么宮里送什么東西,走之前,可得把你的狗都看好了。不然,臉保不住就算了,別在把腚給傷了,一瘸一拐的還怎么送東西,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嚴卿沒忍住,嗤嗤的笑了起來。
在眾人的簇擁下,嚴一凌一行人,又十分招搖的往伊湄宮去。
“小姐,人不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么!那劉子明,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您就不怕他使壞報復?”
“我就是等著他出手呢!他不出手,那今天這頓打就白挨了。”嚴一凌微微一笑:“皇后欺人太甚,要是咱們還能忍下去,豈不是太沒有天理了。”
“皇貴妃,你看。”楊絮和嚴卿跟在玉輦一側,抬頭看見一頂官轎走在不遠處的宮道上。“那轎子里做的是什么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