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隨著寒風(fēng)消逝,大雪在春初降臨,烏純純裹著棉被,在榻上冷的直接打顫,雷神殿內(nèi)沒有一盆爐火,其他才人那里或多或少會發(fā)一些木炭用來取暖,但發(fā)到烏純純這里時,炭火莫名其妙就沒有了。
樂樂已經(jīng)去內(nèi)務(wù)府跑了無數(shù)次,可是沒有就是沒有,說什么上面都不夠用,更是勻不出來一點分給她們兩個,無可奈何的烏純純只能每天去王才人那里避寒。
不大的榻上擠坐著四個人,塌下的暖熱讓冷哭了的烏純純舒了一口氣“木晴,你這里可真暖和?!?
王木晴因為每天都跟烏純純擠在一張榻上,所以跟烏純純也開始熟悉起來,“內(nèi)務(wù)府是不是存心的,每個殿內(nèi)都有,為什么就你的殿里不發(fā)?!?
烏純純無知的聳聳肩道:“估計是受上面指使,自從我進皇宮以來,這皇宮就跟我八字不合?!?
烏純純不敢直說上面是皇上,畢竟王木晴還是很擔(dān)心皇上知道她跟貳御醫(yī)的事情。要是她在一個多想,說不定王木晴就會把她拉入危險人物的名單當(dāng)中。
王木晴轉(zhuǎn)動著大眼珠,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是不是得罪羽才人了?”
“羽才人?”這是何許人也。
“皇上最近天天召見羽才人,而且好像要將她提升為美人,與嬋美人平起平坐?!?
羽才人?烏純純在心中一個一個回想七個才人,終于想起羽才人是哪一號人物,“那個羽才人是不是大理寺段大人的女兒段羽?!?
“對對對,就是那個,據(jù)說這個羽才人拳腳功夫了得,更是飽讀詩書,要不是孟嬌嬋占了她的風(fēng)頭,說不定她才是天下第一才女?!?
烏純純迅速抓住王木晴的手,雙眼亮晶晶的說道:“那這個才人性格如何?”
王木晴用另一只手點著腦袋,回想了片刻之后,才誠懇的回答:“性格爽朗,很像男孩子?!?
“能文能武,還像男孩子?!睘跫兗儎傆科鸬男幕穑查g被潑熄。
她自己就像個男孩子,要是再找一個也像男孩子的,怕是爺爺會不喜歡。畢竟兩個大爺們在家晃蕩,爺爺會很揪心。
“純純,前段時間你不是跟皇上走的近嗎,難道你就沒有不開心?”王木晴試探的問道,任那個宮妃都不想這么快就被皇上遺棄吧。
烏純純到?jīng)]有考慮到王木晴深層次的意思,跟皇上走的近,她沒有哪一天開心過,所以她想都沒想的就回答道:“不開心?!?
“哎,不開心也是正常,作為皇上的女人,要時刻記得自己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妃子,男人喜新厭舊的都很快,說不定輪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你才是最好的。”王木晴抽出被烏純純緊握住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烏純純聽到這話,也確實被安慰到,她說:“你說得對,皇上喜新厭舊的快,到時候我就可以趁虛而入,博取她們的歡心,到時候她們會發(fā)現(xiàn)我是最好的。”
樂樂以一種沒救的表情看著自家的主子,她真是羞于與她為伍,好好的一個女人非得喜歡撬皇上的墻角,難怪內(nèi)務(wù)府不給她們炭火。
王木晴以為烏純純傷心過度,才會誤把‘他’說成‘他們’,更加覺得烏純純是難得一見的忠情女子,與她個性相投,更是將烏純純視為入宮來第一個知己。
小小的插曲,讓烏純純莫名的多了一位擁護者,但一心想要統(tǒng)領(lǐng)后宮,睡倒所有美人的她現(xiàn)在還不知,友誼的小船已經(jīng)飄向了她。
作為安慰的回報,烏純純特意將好幾本珍藏的艷本塞給了王木晴,雖然王木晴也算得上是一位俏麗的女子,但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她跟貳歌一路走來都不容易,她就不能再摻合一腳進去。
艷本中有好幾段的方式和私奔的套路,都值得王木晴好好的研究,當(dāng)晚王木晴就抱著這些書本入夢,夢著貳歌與她逃離了皇宮,浪跡天涯。
烏純純好心的舉動也得到了的回報,王木晴每次得到好東西都會拿來與烏純純共分享,更是將最新得到的有關(guān)皇上的八卦消息說給烏純純聽,雖然這些消息烏純純聽后都很‘難過’,但是她想長痛不如短痛,說不定烏純純覺得皇上遙不可及,就想開了。
“今天皇上約羽才人游湖,羽美人不小心掉到湖中,差點淹死,后來皇上親自送去姜湯,據(jù)說羽美人感動的痛哭流涕?!?
“真是作孽?。 焙煤玫拿廊?,就這樣活生生糟蹋在裴依錦的手中,那姜湯想必是很辣,所以羽才人才會流淚,裴依錦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王木晴怕烏純純對皇上還不死心,于是又下了一劑猛藥:“確實挺作孽的,羽美人雖然習(xí)武,但身體嬌弱,從水中撈起來之后就開始發(fā)燒,貳哥哥給她開藥,皇上還擔(dān)心的說著,叫他開苦一點,因為良藥苦口,病好得快。皇上真是貼心?!?
“皇上真是良苦用心。”這么損的招都使的出來,那美人現(xiàn)在還好嗎,不要到她接手之時,就被裴依錦折磨的不成人樣啊。
“純純,你這么善良,皇上一定會發(fā)現(xiàn)你的好,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币娒退幉]有起作用,王木晴只能換個語氣關(guān)心,哎,圣寵一時的人,怕還是奢望著皇上能多看一眼的。想到這里,王木晴就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斟酌了用詞,怕說出口對烏純純的刺激過大,所以盡量親和柔聲的說:“前些日子,太后找了皇上談事情,后來太后下令,皇上現(xiàn)在每隔幾天都會露宿一位才人或者美人的宮殿,純純,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機會的?!?
“你剛剛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烏純純睜大雙眼,不可相信的看著王木晴,這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好不容易裴依錦才將目光投放到其他人身上,要是輪流露宿在每個宮殿,過不了幾天就輪到她的啊……
“我說,皇上會每隔幾天露宿一位才人或者美人的宮殿?!蓖跄厩缈礊跫兗兛煲拥谋钠稹?,特意把‘露宿’兩次說的極重,她就知道這個消息會讓烏純純開心。
“蒼天啊,我的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萬一皇上突然心血來潮的造訪,我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說完這句,烏純純就急吼吼的下了塌,裴依錦有一百種方法弄死她,而她無可奈何,除了等死,她就只能等死,所以讓她想再死之前,做最后的掙扎。
王木晴看著突然有了朝氣的烏純純,心里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最能體會愛一個人的感受,如果勸阻不能讓她死心,那就放手讓她去愛,人生總的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才能對的起自己的心。
正在屋中縫制衣服的樂樂,抬頭就看見火燒屁股的烏純純急匆匆的朝她奔來,并且語文倫次的說道:“刀……水果刀,那把匕首呢?”
“爺,你倒是慢點說,什么刀?”樂樂見情況不對,放下手中的衣物,拍著烏純純的后背,替她順氣。
“就是上次我隨手扔給你,叫你當(dāng)做水果刀的那個刀?!?
樂樂認(rèn)真想了一下,才記起確實有那么一把刀,不過那把刀太鈍,她就隨手打賞給內(nèi)務(wù)府的人換布料了,畢竟刀上的黑玉還是值幾個錢的。
“你找那把刀干啥?”
“我要把它供奉起來,快點拿來,不要墨跡了?!睘跫兗兗辈豢赡偷恼f道。
但烏純純再急,樂樂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所以她只能老實的說:“那把刀連皮都削不掉,我就作為打賞給內(nèi)務(wù)府,你把那把破刀供奉起來干啥,腦子銹到了?!?
我他娘的,我他娘的……我的樂祖宗??!
“完了,這次完了,裴依錦這次不把我折騰個半死是不會罷休了。”烏純純說著臨死的遺言,她腦海中已經(jīng)自動浮現(xiàn)出裴依錦那魔鬼般的聲音,以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件事跟皇上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那把刀是皇上給我的,難道你就沒瞧見那把刀上還刻著皇上的名字……”
烏純純現(xiàn)在拿裴依錦當(dāng)初質(zhì)問她的話來質(zhì)問著樂樂,但樂樂不怕她,所以她很坦誠的說:“我沒瞧見?!?
氣死她的,真的氣死她了,裴依錦的東西怎么能隨便送人了,“你現(xiàn)在馬上去把那把刀要回來,想盡一切辦法,就算開雙倍的價錢,也要把它要回來,不然過幾天,你就會見到與你同生共死的爺活生生吊死在這雷神殿中?!?
許是烏純純的表情太過猙獰,又或者是吊死在這雷神殿的說法太過恐怖,總之,樂樂是被唬住了,并且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消失在烏純純的眼前。
烏純純在在殿內(nèi)焦急的等待,左轉(zhuǎn)一圈,右轉(zhuǎn)一圈,沒有等回樂樂,反而等來了王木晴。
一身水紅色襖裙的王木晴走來時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焦急,因為她的兩個小臉蛋與那裙子的顏色都快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