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純純沉重的點了一下頭,又有點不確定的說:“我也是聽羽嬪說的啊。”
六人面面相斥,最終零一還是說出了大家的心里話:“主子,我覺得此事需要探問一下,我們并不知孟妃懷孕的事,這事也沒從其他宮傳出。”
“你的意思是羽嬪拿孟嬌嬋懷孕的事騙我?”烏純純自動將意思理解為其他,不過轉念一想,又說了句:“不至于啊,她拿這個事騙我作甚?”
零一幾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烏純純,到這個時候,難道主子還沒有一點自知嗎?
頓了半會兒,零一汗顏道:“騙不騙你,我們還不確定,我們可以派一個人去居佛殿問問。”
“誰去。”烏純純掃了一下眾人,最后眾人都將眼睛盯向烏純純身后,那個將龐大的身軀怎么縮也縮不小的積德公公。
烏純純扭頭往椅子后一看,一口賊亮賊亮的金牙晃了烏純純的眼,烏純純頭疼的用手點了點前方,讓積德公公站前面去。
零一一本正經的道:“皇上要是有意瞞著我們,就算我們去,估計也不會讓我們知道,這積德公公去,說不定可以探聽到消息。”
烏純純考慮了一下零一的話,還是將積德公公派遣出去了,一是積德公公才來蒲草殿沒幾天,居佛殿認識他的人估計不多,二是烏純純老是覺得這個積德公公是裴依錦另一個心腹。
時間一晃,兩柱香過去,正在烏純純百無聊賴的時候,那個滂沱的人影出現了,不過后面跟著的那個弱小的身影,讓烏純純有些驚訝。
那個傻叉,叫他去探聽消息,他把順六公公帶來做啥?
順六公公看著一屋子的人,先是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后道:“積德公公不認識居佛殿的人,于是就找了我。”
……烏純純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積德,要的就是他不認識人,要是認識人,他們能叫他去。
反觀積德公公一臉舒心,就像是完成了一項巨大的任務一樣,輕飄飄的站到了烏純純的身后。
烏純純用一只手扶著額頭,無奈的問道:“順六公公你就跟著他來了?”
順六公公笑了一笑,說道:“奴才知道純妃派積德公公來找我是做什么,所以我就來了。”
我不是派積德去找你啊!他娘的……她只是想要問清楚孟嬌嬋是不是真的懷孕,并且是偷偷摸摸的問,要是正大光明的問,還用得著叫他去。
順六公公將烏純純很苦惱,有些謙然,“純妃,皇上近來性子有點古怪,似乎有點對誰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就連孟妃住進居佛殿居然也答應了,這其實讓奴才也很吃驚。”
不知為何,烏純純心中一涼,不安感漸漸升起,“他們真的同床共枕,有孩子啦?”
“同床共枕,奴才倒是沒見著,不過,孟妃確實懷有身孕了。”
“……同床共枕你沒看見,孟妃確懷了身孕,難不成是感天而孕。”烏純純納悶了。
順六公公也一時解釋不清楚,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前段日子有幾天,皇上的身體確實不適,然后就沒有來蒲草殿,正好孟妃來問皇上一些佛理,就在居佛殿露宿了一宿,可是那一宿不知為何我在外面站睡著了,等醒來時,就已經是上早朝的時候,而孟妃卻在皇上的龍床之上。”
“那皇上了……”烏純純遲疑的問。
“皇上,那時候正在龍床邊穿衣。”
……好樣的,裴依錦,你竟然敢背著老子偷女人,老子都還沒偷過。
“這么說,孟妃真的是懷孕啦!”零四咋呼了一聲,遭了好幾個白眼。
烏純純心里有點反酸,更多的是委屈,憑什么裴依錦就可以三妻四妾,而她卻不能拈花惹草,這后宮鶯鶯燕燕,她都只能看著,不能吃,而他確挑了一個大頭,還把大頭搞懷孕了。果然是,自古紅顏多浩劫。
“純妃,你要節哀,皇上估計只是一時的沖動,所以才……”順六公公試圖安慰,可是看著烏純純的表情他又有些說不下去,畢竟她是皇上專寵了幾年的人,現在突然這樣,肯定一時接受不了的。
烏純純一臉的哀傷,喃喃道:“他都能一時沖動,為啥我當初不能一時沖動,這后宮女子那么多,我挑一兩個賢良淑德,長得好的也不過分啊,哎,皇上真的是薄情!”
如果單論烏純純最后一句話,在場的人會認為烏純純是被皇上傷透了心,可是把前面的話一結合起來,在場的人瞬間就替皇上揪心了。
純妃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情為何物嗎?
幾人心中想法雷同,行動更是一致,開口就問道:“純妃,難道你不喜歡皇上嗎?”
烏純純聽著七人異口同聲的問,有些震驚,隨后疑惑的回道:“喜歡啊,怎么會不喜歡,皇上長得漂亮,腦袋又聰明,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吧!”
“純妃,難道你是這種喜歡?”順六公公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一直知道烏純純對感情很白目,但也不至于白目到這個地步吧。
“不然是哪種喜歡?”烏純純反問了一句。
彼時,零一撇過頭,零二望著地,零三看著天,零四扣著手指,零五默默的拿起門外的掃把掃著地,佛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看,雖然他們是被師傅給請來的,但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和尚,這情啊愛啊,并不適合清修的和尚討論,阿彌陀佛。
烏純純有些怒了,這群人問了話,又不說,幾個意思。“喂,不然是哪種喜歡?”
順六公公見他們不說,于是只能自己開口的回道:“難道純妃聽到孟妃懷孕不氣嗎?”
“氣啊,皇上讓誰懷孕不好,偏偏讓孟家的女人懷孕,這不是打算把皇位拱手讓給孟家嗎,要是我肚子中的這個不是皇子,這孟家是徹頭徹尾的要喜上天了。”烏純純理所當然的說道。
順六公公用手擦了擦冷汗,繼續問:“難道純妃知道孟妃懷孕心里就沒有一點點不舒服,比如說心痛,比如說難過,比如說……就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烏純純略微思索了一下,淡定的回道:“其實剛開始我是有點不舒服,可是更讓我不舒服的是,裴依錦那廝偷人,竟然不讓我知道,還把消息封鎖起來,偷偷瞞著我,這有什么好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事一起解決,干嘛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偷偷摸摸。”
……徹底無語。
“我這人其實很大度的,不過有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他怎么可以一人獨吞……當然我的意思是,他跟孟嬌嬋在一起,最起碼也給我找一個女人,把積德公公送來算什么事兒。”
幸虧積德公公站的穩,不然肯定一跟頭摔倒在地,到頭來,還是在嫌棄他。
順六公公長嘆了一口氣,說出了另一個真相:“其實,是奴才叫宮里的人不要將消息傳到純妃耳里的,奴才擔心純妃受不了刺激,對皇嗣不好,可是看來,奴才是想多了。”
零五他們表示諷刺,確實不要想的太多,他家的主子心寬的很。
此時的烏純純只是一笑而過,便再也沒說過話。
夜深人靜,皇宮之內悄無聲息,唯有一盞微弱的燈光罩在亭內,亭中的人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清凈。
許久之后,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放在亭中唯一的桌上。
烏純純嗅著氣味,睜開了眼,恍惚間她將身邊的人看成了樂樂,不過那也是恍惚之間,轉眼之后,她認清了身邊的人是積德公公。
“這么晚了,你為何不睡,還給我做了雞蛋面。”烏純純用筷子夾起面條,濃濃的蛋香,讓她食味大增,吃一口,更是讓她贊不絕口。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讓她看著面條呆了起來。
積德公公側在一旁,替烏純純揉著肩膀道:“主子都未睡,奴才怎么會睡了。”
“那這面的味道……”
“奴才在收拾以前伺候主子的婢女房間,發現了一些食譜,不過多是面類,想著主子未睡,就做了一碗。”
烏純純呆呆的將筷子往碗上一方放,樂樂房間有食譜并不稀奇,可是面類的種類繁多,他偏偏選了她最愛吃的,并且味道還如此熟悉,讓她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樂樂假扮的。
不過也僅僅是懷疑,畢竟樂樂是她親自送回邊疆的,就算任性的跑回來,那也不可能成為這一副樣子。
“這個面很好吃,謝謝。”
積德公公停下了手,淡淡的道:“都是奴才份內的事,主子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