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努/爾汗被關(guān)進大理寺反應(yīng)最大的不是努/爾汗的老婆,也不是努/爾汗的兒子,而是年過五十依然風(fēng)韻猶存的太后娘娘。
一時間流言四起,說太后娘娘在年輕的時候,原本就意屬攝政王啦,可惜先帝橫刀奪愛啦,太后娘家權(quán)利熏心呀,生生將一對癡情戀人棒打鴛鴦吶。
這些流言聽起來曲折跌宕,有理有據(jù),到后來傳得多了,更有人將如今太后與攝政王幾次微不足道的眼神交流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更將這段戀情給坐穩(wěn)實的感覺。曹裴裴可以想象,這樣一件粉紅的宮廷往事,能叫掃地宮女們說上多久的段子。
起初,太后聽聞這些消息,氣得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著芳怡姑姑好好查查究竟是哪個碎嘴的奴才在傳言,定要帶到面前好好修理一番。但奈何,法不責(zé)眾啊,此事波及的人數(shù)實在太多,若要都將每個人都嚴懲一番,可能太后就需要每天自己煮飯、自己洗碗、自己刷馬桶,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流言既然傳得有聲有色,定有什么地方被人看到了端倪。但到底是什么地方叫人好生懷疑,太后這個當(dāng)事人也不得而知。
又說劉恒作為一個長期被攝政王擠壓的帝王,如今得到一個天賜良機能將這顆釘子處之,自然是越快解決越安全。而劉恒作為一個智慧的君王,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他雷厲風(fēng)行,將這件攝政王刺殺他這件事件說得十分悲憤。而大理寺的幾個官員見努/爾汗即將倒臺,自然將幾分利害得失辨得很清晰,當(dāng)下就將努/爾汗假傳圣旨,血洗紀府一案與千禧坊怒殺富家子弟一案翻出來。
以此為開端,陳年舊事如同一夜發(fā)芽的種子,自此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那些原本隱藏在冰山底下最渾濁的波浪統(tǒng)統(tǒng)翻涌出來,一時間所有群臣都開始抗議這些年來努/爾汗的暴行。直到劉恒一紙圣旨頒下,賜努/爾汗三日后處死,人們的情緒才有些緩和起來。
慈寧宮的太后娘娘著實沒有料到一紙紙牌最后會鬧到這樣的地步,即使見過諸多的大風(fēng)大浪,這時也有幾分慌張。一張艷麗的臉蛋早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煞白煞白地跑到乾清宮,幾分冷靜下來才敢進了乾清殿的門,同劉恒拐彎抹角地說了半天,就是想探探口風(fēng)能不能叫劉恒放過努/爾汗一馬。
劉恒聽了太后一下午的話,親切地同太后笑笑,拿出厚厚一沓子折子,指了指上頭大臣們聯(lián)名上書的折子,臉上一副誠懇的樣子對著她道:“皇額娘,若按您說得做,朕該如何平息眾怒。”便再也不同太后說話,自顧自地研究起養(yǎng)生茶這個東西來。
所以當(dāng)曹裴裴回到御前伺候時,便見到氣得一臉煞白的太后匆匆從殿里出來。太后瞧見曹裴裴,那冰冷的眸子散出詭譎的光彩,驚曹裴裴頓時腳步退了一退。
她正想行禮,太后忽然上前幾分,笑笑說:“小曹子,記得,你是哀家的耳目,要是不乖,就讓你試試一月一毒發(fā)的毒/藥是什么滋味!”說完眼睛一瞇,走得飛快。
曹裴裴在她行走而驚起的風(fēng)中愣了愣神,好一會兒才感嘆,慈寧宮是不是換了新廚子了呀,太后可比她上回見她時豐腴了不少啊。
這一系列的變故,最終在三日行刑時拉下了尾聲,聽說當(dāng)時的行刑下聚集了非常多的老百姓前來觀刑,每個人人手一個西紅柿加雞蛋,都是特地為努/爾汗準(zhǔn)備的。這項舉動竟無意間帶動了京城的蔬果產(chǎn)業(yè),著實是意外之喜。
而這一日,另一件令群眾們亢奮不已的事情是,那富甲一方的糧食商賈推著自家殘疾兒子也出來觀刑。這殘疾兒子見到仇人竟激動地要站起來,奈何殘了太久,實在做不到。當(dāng)時周圍的群眾看著他都自發(fā)地鼓掌為他加油,在一聲聲鼓勵和吶喊聲里,殘疾兒子終于站起來了!并且硬生生地沖著努/爾汗的腦袋扔了一個雞蛋,形成了一個小球丟大球的佳話,真是鼓舞人心吶。
這一次行刑結(jié)束,恰逢劉恒最為親近的十四弟劉策從邊疆戰(zhàn)營回京,兩件大好喜事疊加在一起,讓劉恒這幾日心情都愉悅了許多,因此便特地辦了一個洗塵宴會招呼群臣。
按道理說,這樣的酒宴曹裴裴和王福海是沒有什么資格坐下飲酒的。但說起這個洗塵宴,實際上宴請的不過都是劉恒平素信任的幾位后勁生還有他最為愛惜的弟弟。著人請了太后來,太后推辭身體不適,也沒有參加酒宴。因此,這個酒宴開得十分輕松自在。曹裴裴和萬福海也有幸坐下來喝幾杯小酒。
曹裴裴現(xiàn)在作為劉恒身邊最紅的公公,自然也有不少小公公趕著法子湊到跟前來敬酒。這一來二去的,她肚子里馬上就被灌了不少酒。她仔細一品這酒味,比她前世好些個酒席上喝得酒好喝多了,于是不免貪杯又接著飲了幾杯。喝了多了,她便覺得十分氣悶,很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于是腳步踉踉蹌蹌地便跑到外面的花園里隨便瞎走,才走幾步就找不著北了。酒精的后勁終于上來了,她慢悠悠地靠在薔薇花墻下,一點點滑到地上。
曹裴裴微醺的臉蛋已是酡紅,月華如流水瀉在她的側(cè)臉,別有一番清麗之美。此時,花園里并沒有什么宮人走動,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見一聲一聲的蟲鳴聲。
她半瞇著眼,總覺得眼前有好幾道身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接著朦朧的月色,她有些分辨出,那個人可能是劉恒。可此時的他不是應(yīng)該在宴席上么,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她搖了搖頭,覺得很疑惑,卻不愿意多想,只覺得能睡一覺就好了。
伴隨著那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那清冷的嗓音在她頭頂上空響起:“你在這兒做什么?”
曹裴裴沒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一雙手環(huán)住自己的腿,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一般。
那清冷的聲音嘆了嘆氣,有些憐愛地對她道:“你這樣睡在這里,明天一定會生病,趕緊起來?!?
曹裴裴聞言忽得抬起頭,一雙眼睛晶晶亮,好似這黑夜里的星辰,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是不是劉恒啊。”
劉恒伸手扶了她一把,也不想追究她出言不遜。喝醉酒的曹裴裴半天也站不穩(wěn),正想再將她拉起來一些,擺擺正。下一秒,曹裴裴就好像失去重量一樣,整個人撲到在劉恒身上。
一時間兩人一上一下,倒在青石板上,她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一眼劉恒,那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真是好看。
劉恒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臉蛋。王福海不知一次在他面前說這人不像個男人,一張臉蛋比女子還好看,這些話他其實是承認的。而如今香醇的荔枝酒將她的臉色染得格外妖嬈,躺在他身上的這具身子和女子一般輕盈。他想,褪去灰衣里的,會不會真是一把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再次晃了晃腦袋,心里默念三千微塵里吾寧愛與恨。
正當(dāng)這時,曹裴裴腦袋里一片空白,酒精的怪力開始在身體里四處亂竄,她一雙手攀上他的肩,下一秒柔軟的唇脫口而出:“我好喜歡…..”
以及再也忍不住的嘔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