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這天下班后, 鐘珩直接將葉小陽帶到了他外公鐘老爺子的院落。鐘老爺子的院落位于北城區,那片全是風格仿古的中式院落,青瓦灰墻, 掩映在長長的巷弄里, 巷子兩旁是年份已久高大的銀杏樹, 又叫白果樹。如今銀杏葉已黃, 巷子里鋪了厚厚的一層銀杏葉。
北城區和西城區完全不同, 北城區以舊式的仿古風格的院落為主,西城區則是商業中心,集聚了許多高大上、造型別異又很有科技感的建筑物。不過相同的是, 不管是北城區還是西城區,甚至整個白果城, 到處都種滿了銀杏樹, 而銀杏樹又叫白果樹, 這也是白果城的名字由來。
北城區并不是富人區,不過別有洞天的院落卻不在少數, 其中則不乏奇人異士。
鐘珩將車子停在每條巷弄集中的車位,牽著葉小陽進了巷子走路進去。巷子口立著兩只小石獅,小石獅的大頭一個向左歪,一個向右歪,模樣憨態可掬, 葉小陽驚喜道, “好可愛!”
鐘珩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鐘老爺子的院子大門開在巷子中間, 門前栽著兩棵棗樹。門是木門, 上面有兩個門環。鐘珩敲了敲門環, 沒一會有個老頭子來開了門。鐘珩客氣道,“鄭爺爺, 家公在哪呢?”
鄭管家瞧見鐘珩頓時老臉笑成了朵老菊花,高興道,“是大少爺啊——老爺知道你們要來,在后院坐著喝茶等你們呢——”說著眼神不禁將葉小陽上下打量了一通,露出滿意的神情。
葉小陽有些不自在,跟在鐘珩身后。只見庭院中有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還長著一朵睡蓮。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樹,襯得一院蔭涼。
這院子的樣子和葉小陽小時候的記憶有點相像,不禁有種很親切的感覺。鄭管家直接帶著兩人去了后院,只見后院長廊上都爬滿了綠藤,后院的中間則是個鏤空的花架,鐘老爺子背著他們坐在花架下的藤椅上。
鐘珩直接帶著葉小陽坐在花架下的幾把藤椅上,中間有個小石凳,小石凳上放著一壺茶、幾個杯子,還有幾碟點心水果。
鐘老爺子睜開眼睛,和鄭管家無二將葉小陽打量了一通,露出滿意的慈祥的笑容來,指著石凳上的點心水果道,“先吃著壓點,等會就吃飯了,都吩咐做了你愛吃的菜。”
葉小陽只見鐘老爺子白發白須,和其他的老頭老太太也沒什么太大區別。從小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印象里就只有小時候幾個老人對他那種特別的寵溺,真是把他這個大孫子捧在嘴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老頭老太太的命根子,他父母都是獨生子女,他就是兩邊的獨苗苗,從小享受到的待遇自然是不一般的。只可惜幾個老人都去世的早。
正因如此,他見到其他老人,也很容易心生親切好感來。
葉小陽瞧著鐘老爺子只覺得很有他爺爺和外公的感覺,心下的不自在就少了很多。這個院落整潔舒適,但與他前世記憶中的許多院落也差不太多,也沒啥距離感。
葉小陽揀了快點心放在嘴里,覺得好像有點酸,原來他是不愛吃酸的,可近來吃到酸的不禁覺得很可口,尤其制作這點心的手藝不凡,更是美味。不禁揀了一塊又一塊,轉眼一碟冒尖的點心就下去了小半。
鐘珩在一邊笑道,“這點心這么好吃?瞧你這小饞貓樣,我也嘗一塊——”
鐘老爺子還來不及阻止,鐘珩長指一伸就放進了嘴里,頓時酸得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了,痛苦道,“酸死了,小陽你咋還能吃得這么歡實?!”
葉小陽疑惑地瞧著鐘珩道,“很酸嗎?”說著又揀了一塊放進嘴里,擺了擺頭道,“沒有啊——一點點啊——很好吃啊——”
鐘老爺子一臉高深莫測地笑道,“這是我下廚專門給小陽準備的,你這皮小子就不要貪嘴了!”
鐘珩一臉驚訝,眼神一閃,葉小陽卻是受寵若驚。他是知道鐘珩和他大哥的廚藝都是鐘老爺子傳授的,沒想到老爺子這么一大把年紀還專門給他下廚,葉小陽不禁又有些熱淚盈眶起來。但讓他說幾句感激的話,又嘴笨得不行,一時間啥也說不出來。
沒過一會,只見一位漂亮的婦人圍著圍裙風風火火進來,熱情道,“飯都好了,快來吃吧——”
鐘珩瞧見婦人一臉驚訝,臉都沒繃住,叫道,“媽,你怎么來了?!”
婦人笑著假裝嗔道,“你都不帶媳婦來看媽,媽只好來看我媳婦啦——”
葉小陽滿臉窘迫不好意思,忙不迭叫了聲“阿姨好——”
鐘珩母親鐘云趕緊上前,熱情地拉著葉小陽雙手上下打量道,“哎喲喲,這小孩長得可真好看!又乖巧又懂事的模樣——在這不要拘束哈,就當自己家——”說著瞧著鐘珩一臉討伐,“你這小子,就屬你好福氣!”
葉小陽沒想到鐘珩家人都對他這么熱情,一時都有點不知怎么擺放自己的感覺。他轉過頭,瞧見鐘老爺子瞧著自家女兒一臉慈愛,竟然還有心思想到,鐘老爺子大概也是個女兒奴啊——
鐘珩瞧著他媽穿著圍裙的樣子,也不禁奇怪道,“媽,今天難道是你下廚?!”
“當然啊——你第一次帶媳婦來,當然你媽我要下廚啦——本來你家公想自己做的,但你家公年紀大了,還是我來!”
葉小陽也是知道鐘珩繼父將鐘珩母親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平常在家鐘云可說基本是五指不沾陽春水,不過這倒不代表她的菜做得不好。
鐘老爺子疼女兒,自然也是將自己一身本事傾囊相授,在鐘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鐘老爺子學廚藝了。不知道是鐘老爺子疼女兒,還是事實,他給兩個外孫每次說的都是,兩個小崽子都還沒有鐘云的天分高。
可是鐘云志不在此,除了偶爾給家人做一頓兩頓外,平常都是基本不下廚的。這樣一來,外界也少有知道鐘云也是頂級大廚一般的存在,像鐘珩的廚藝在坊間還是偶有傳聞的。
幾人往正廳走去,葉小陽瞧見兩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在端菜擺放碗筷,其中一個葉小陽已見過,就是鐘珩同母異父的大哥鐘昱,另一個年紀稍長點,和鐘昱模樣還有幾分相似。
葉小陽心里想到,這樣一看,鐘珩倒是更像他母親,都是漂亮胚子,只是鐘珩的樣貌要更英俊犀利,輪廓也更深刻些,大概還有些像父族的地方在,鐘母的樣貌則更為柔和昳麗。
鐘珩瞧見兩人叫了聲,“叔叔,大哥——”
葉小陽心里生起一點奇怪的感覺,面上還是無異跟著叫道,“叔叔,鐘大哥——”瞧這情形,鐘珩對他大哥倒是沒啥芥蒂的,對他這個繼父好像倒不大親熱。不過這種事情外人都是難道的,他也不咋放在心上了。
這時鐘珩奇怪地瞅了葉小陽一眼,葉小陽一臉懵逼地回視他。
鐘母在一邊熱情道,“都還愣著做啥呢,快上桌吃飯——”
桌上有六菜一湯,鐘母親自給葉小陽和鐘老爺子盛了一碗湯,湯是烏雞枸杞山參湯,味道十分鮮美。鐘珩繼父又給鐘母盛了一碗。其他都各管各的了。鐘母的手藝自然是不一般的,其中吃的最為歡快的就數鐘珩繼父和葉小陽了。
鐘珩繼父邊吃還邊夸鐘母,儼然鐘母的忠實粉絲。葉小陽這段時間是能吃能睡,一睡便能睡上十多個小時,吃飯胃口也是好的不行。
六菜一湯很快就被幾人解決了,傭人收拾碗筷后,幾人坐在客廳里閑聊。
本來桌上鐘母就十分好奇要問個遍的,只是葉小陽吃得太投入,她都不忍心打攪他的食欲了,俗話都說啥雷公不打吃飯人。
等到好不容易吃完,葉小陽渾身攤在沙發上時,鐘母再也安奈不住將他祖宗十八輩差不多都打聽清楚了。葉小陽家庭關系簡單,除了他重生過一回外,也便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能拿出來說的了,而重生自然是不能說的。
也不知道說到啥,鐘母竟然問葉小陽鐘珩是否帶他去過封印之地,鐘珩示意他點了點頭。鐘母和鐘老爺子幾人頓時大驚失色,多的卻也沒再問了。
葉小陽不清楚,但鐘老爺子和鐘母卻是再清楚不過,掌管封印之地鑰匙的四大家族,其家主若是認定了命定之人時,便要將此人帶到封印之地見證。經封印之地見證的四大家族家主,終其一生都只能有且只有這一個伴侶,而且伴侶只見要相互忠誠。即使伴侶先逝,家主也得孤獨余生,且也不能續娶。
鐘母母親去世得早,鐘老爺子正是這幾十年來都是孤獨一人。當然,對于鐘老爺子來說不是受此挾制,而是他和鐘云母親的關系的確如此好。
如果有違此的家主,不管是不忠,還是續娶,都會受到懲罰,輕則丟掉家主之位,重則暴斃都有,而這懲罰并不是由誰來實施,眾人一直默認為是封印之地的懲罰。
當初有科學家提出,掌管封印之地鑰匙的家主,必須是意念、品行以及能耐等都不出世之人,方能支配封印之地的鑰匙,不受天外異石脈磁沖的影響。至于有所虧缺的家主,與其所受到的懲罰之間到底是如何具體作用的,如今還是未能說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