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歌一爬上牀, 衛明溪又有些後悔了。本來牀就不大，容羽歌一上來，就往中間躺，一下子就佔了大半張牀, 能留給她的空間十分有限, 她被容羽歌困在裡面了。隨之而來逼仄感讓她覺得有些危險, 本能想退, 可躺在裡面, 貼著牆, 退無可退。

容羽歌當然是故意的。

躺到牀上的容羽歌, 身子繼續向衛明溪靠近，面向衛明溪側著, 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 容羽歌覺得自己可以放肆了。

江凝月的出現，給容羽歌帶來強烈的不安和危機感，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容羽歌?！毙l明溪有些惱的出聲制止容羽歌,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容羽歌之間已經沒有間隙了, 可她還在故意的往裡貼，自己的身子幾乎要被容羽歌的身體的包裹在牆角, 讓她動彈不得。此刻她的身體正被另一具柔軟年輕的少女身體緊緊壓制貼合著，那過高的溫度幾乎透過薄薄的夏日睡衣燙到自己一般。

衛明溪感覺自己臉的周圍全是容羽歌呼出的熱氣，她猜到，這是最後一個晚上, 容羽歌是想豁出去了，爲此, 她有些慌。

衛明溪極力想把容羽歌從自己身邊擠開，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反而增加了彼此身體的摩擦。兩年前，眼前的少女的力量就已經比她大了，現在感覺少女的力量比起兩年前又增加了許多，在意識到力量的懸殊之後，衛明溪放棄了掙扎，因爲掙扎只會讓自己處於更加尷尬的處境。

“容羽歌！”衛明溪清冷的聲音透出一些威嚴，力圖震懾住容羽歌，讓她放開自己。

之前容羽歌忽略了江凝月的存在，還能讓自己不要急躁，可如今情敵就擺在了自己面前，她還怎麼保持不緩不急的態度。想到剛纔衛明溪回答江凝月的有些話，她就不開心極了。

“我只是晚輩麼？”容羽歌的手輕輕撩起衛明溪一縷髮絲，繚繞在指尖輕聲問道。一個晚輩會這麼貼著她，壓著她麼？如果只是晚輩的話，那衛明溪此刻臉上爲什麼會驚慌？明明，她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發育成熟，已經具備侵略性的女人。

衛明溪意識到容羽歌正在翻剛纔的賬，她很在意，卻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不知爲何，此刻的衛明溪只覺得更加心慌。

“只是晚輩，沒有什麼不對?！毙l明溪並不想收回剛纔的話，“你放開我！”

容羽歌對衛明溪的話，聽而不聞，她撩起衛明溪耳邊散落的長髮，讓精巧可愛的耳朵露了出來，自己的脣貼到她的耳邊。

“晚輩，會對你做這樣的事嗎？衛明溪，你知道，從我十三歲開始，我有那方面意識開始，你就是我性幻想對象，一個晚輩對長輩會有這樣的幻想嗎？已經持續很多年了?！比萦鸶钑崦猎谛l明溪耳邊說道。

容羽歌脣離衛明溪的耳朵太近，她的鼻息和氣息都撲到衛明溪敏感極的耳朵上，帶著故意，讓自己的熱情撲閃在那敏感可愛耳朵上。這樣的氛圍，這樣的距離，讓容羽歌忍不住想要更放肆，她恨不得想要把自己全部翻開讓衛明溪看，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渴望和急切。

衛明溪感覺耳朵一陣麻意，就連被吹著熱氣的脖子都起了微微的雞皮疙瘩，衛明溪爲自己起的感覺感到十分的駭然和驚恐，也因容羽歌那尺度過大的話。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敢對自己說，就算說了，也只會惹自己反感，可容羽歌說著這些話，只是讓她感到更加心慌，卻沒反感。

“容羽歌，你快放開我。”衛明溪不禁再提高了音量，語氣羞惱。

容羽歌細心的發現衛明溪脖子的毛孔微微聳起，很顯然，她對自己的親密舉動，並非毫無感覺的，這個發現讓容羽歌異常欣喜。她不禁看向衛明溪的臉，想觀察衛明溪更多的反應，此刻的衛明溪，臉上暈染了幾分紅暈，眼神以及神態都有了肉眼可見的慌亂，和平時清冷自若的模樣，判若兩人。

容羽歌更是認定衛明溪對自己是有感覺，於是放心了一些，也更大膽了一些，想要得寸進尺。

“衛明溪，我的口水，你就吃不得麼？”容羽歌看著衛明溪的臉，指尖輕輕劃過衛明溪的嘴脣，語氣和剛纔一樣，很輕。衛明溪在江凝月對自己的拒絕，讓她格外的介懷。

容羽歌指尖劃弄著自己嘴脣，她的話更是讓衛明溪感到爲明顯，在她還來不及採取措施的時，容羽歌的脣就貼了上來。

衛明溪睜大眼睛看著近在眼前如此放肆的容羽歌，身體一瞬間忘記了反抗。她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因爲容羽歌伸出舌尖正□□著自己的脣瓣，並意圖撬開自己的牙關。

不行，她不能再讓容羽歌繼續放肆了，自己不能再縱容她，

理智重新佔據大腦的衛明溪把臉側開了，避開了容羽歌的脣。

“容羽歌，放開！”衛明溪的語氣和聲音都沉了下來，透出了不悅。

容羽歌看著衛明溪眼裡不再驚慌，像恢復平靜的湖面，一片一片清冷。清冷得讓她不敢再放肆，好似剛纔衛明溪所有的反應都是自己的錯覺。容羽歌堅信衛明溪對自己是有感覺，人只是在逃避。

“就因爲我年紀笑，你就不能接受我嗎？”容羽歌眼裡溫度依舊熾熱，和衛明溪眼裡的清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才成年，難免會讓別人覺得我是在以我年長的優勢引誘年幼不懂事的你，再加上我的職業，又不能承受太多的非議。你也還未真正成熟，也還未定性，你日後還有很多可能，你對我來說太小了，意味著不確定性太多，又同是女人?！毙l明溪試圖用著最客觀的理由說服容羽歌，也在說服自己。

“我只問你，如果拋除這些世俗的偏見外，你對我可曾有那麼一點點心動？”容羽歌語氣有些激動的問衛明溪，千篇一律的拒絕理由，可自己卻拿這些理由毫無辦法，年齡的差距並不會因主觀而改變。

衛明溪看著如同一頭困獸似的容羽歌，心頭涌現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她在意身份、性別、年齡嗎？大概是在意吧，不然自己怎麼會一再的拒絕她，其實自己是傾向相信容羽歌對自己的喜歡是認真的。相信她的感情是真的，那麼在意身份、性別、年齡差距的自己，又哪裡值得容羽歌對自己如此著迷呢？或許就是覺得自己不值得她如此迷戀，所以才更不敢接受她。

容羽歌看著衛明溪眼中的茫然，似乎並不知道答案，她有些挫敗往外退離了幾分。明明和自己說好不要著急的，但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對著衛明溪，她就是剋制不住的急切。

此刻，容羽歌努力當回進退有度，不招人煩的追求者，她覺得自己在衛明溪這裡，可以承受無數次的摔倒，但凡自己還能再爬得起來，就會當成下一次的轉機。就像現在，她已經在寬慰自己了，至少她已經知道衛明溪對自己的親密舉動是有感覺的。身體能接受，說明衛明溪對自己是有好感的，只是困於世俗，不敢接納而已，衛明溪只是有點膽小而已。

容羽歌主動退離，不再咄咄逼人，讓衛明溪鬆了一口。

“衛明溪，你曾經和我說，不困於世，可你自己卻困在裡面了。”容羽歌語氣有些不滿。

“所以我不值得你的喜歡?！毙l明溪也不過如此而已，容羽歌早已經認清這個事實。

“衛明溪，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我覺得纔算?！比萦鸶璋櫭颊f道，她特別不喜歡衛明溪說這句話。

“是怕我弄黑你心中的衛明溪嗎？”衛明溪還是覺得容羽歌喜歡的是自己的幻想，非真實的自己。

“衛明溪，我再說一遍，我喜歡記憶中的你，更喜歡現在的你，有溫度，更真實的你，我不需要你完美?！比萦鸶杩粗l明溪的眼睛，說得很認真。

剛纔拒絕的話都說了，衛明溪此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感覺說什麼都不能打消容羽歌的想法。衛明溪的內心進入了一種很混亂的狀態，她腦海還在重複容羽歌之前那句話，除卻身份、性別、年紀，自己可曾對她有過一絲動心？衛明溪不確定自己是否對容羽歌動心，但她可以確定自己不排斥容羽歌對自己喜歡，甚至對自己所做所爲。

大概是自己覺得日子單調無味，也需要有個人陪，所以纔不排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