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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推門進來,被屋子裡流竄的悲涼氣息驚了一驚。
房門呼啦大開,捲起一陣冷風,然她來不及多想,便快步走了進去,將一張字條交到了重陽手中。
“公子,適才不知道什麼人扔了這字條進來。”
重陽眉心一挑,聽了這話,方纔轉過頭來,心裡卻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知是福是禍。
重陽小心翼翼打開那字條,無毒無暗器,只見上頭赫然一行大字卻更讓人膽戰心驚:若想救人,忠王府一聚。
翠紅樓的其他女子都聞訊跟了過來,小小的屋子一下子擠滿了人,衆人皆是凝著重陽,想著她能給個主意。
重陽略一凝神,與玉蝴蝶對視一眼,兩人俱是面面相覷,但見重陽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當下下了決心。
“玉姨,你在翠紅樓好生她們,我不回來誰都不許出這個門。”然後又轉向白芨,眉頭雖是皺著,但話還是說了出來:“芨,你陪我去可好?”
白芨雙眸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凝了一凝,方纔應允下來。
“公子,我們也要去。”翠紅樓的一衆女子救人心切哪裡肯乖乖呆在翠紅樓,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都欲跟著出去。
重陽眉心一皺,冷聲呵斥回去:“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麼?誰若跟來,我現在便將她掃地出門。玉姨,看好她們。”
卻是從未這般厲聲說話,一衆女子被她一呵斥,俱是不敢再多說,只站在門口,看著二人飛身出去,心裡祈禱著公子能將薔薇救出來。
一路飛奔至忠王府,這一夜來了這兩遭,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第一遭作爲皇后,想來探聽些消息,卻不想犧牲了牡丹的性命,這一遭,以公子的身份來救薔薇,卻無暇去生氣薔薇的魯莽,更擔心的是,會不會在這一個夜裡,同時失去兩個至親之人。
她引以爲親人的兩個女子。
忠王府雖然守衛森嚴,但是重陽與白芨還是一路順暢的進了去,一直去到了後院,牡丹曾監視過得屋子門口。
重陽心裡明白,之所以進得這般順暢,定然是北辰放事先讓人讓了路,怕是在上遭她與樓亦歌在如意坊與其對峙之後,北辰放便盯上了翠紅樓,是以,會抓了薔薇來見見重陽這個組織頭腦也是必然的。
只是照著這個情況看來,北辰放該是還不知道公子便是重陽的這個事實。
這樣想著,重陽擡眼看了白芨一眼,仍是初識時的容顏,常年不變的冷硬麪容,只是如今看來,卻有些不一樣了。
心底幽幽嘆了口氣,房門卻在此時倏然大開,重陽微微斂起心思,與白芨二人緩步走了進去。
外表雖不起眼,但屋子裡卻是極爲奢華的擺設。四角立著蟠龍金柱,四周的牆壁亦全是雕龍圍屏雕砌而成,風一起,金色地紗簾隨風而漾,打在梅花式洋漆小幾上,那茶幾卻是極爲簡單的模樣,倒與這屋子的豪華氣派不甚相符。
這般的大逆不道,竟然連龍圖都敢用上,這個北辰放,還真是肆無忌憚!
然重陽此時卻不關心這些,目光掃了一圈兒,最後落在左邊幾上放著一個白玉鏤空雕刻的藥箱之上,然只是稍稍一凝,便轉了過去,卻始終不見薔薇的身影,不由得眉頭一蹙,最後,目光定格在梨木案前端坐的北辰放身上。
“我人來了,薔薇呢?”也不跟他廢話,重陽站在那裡,開門見山便問。
北辰放稍稍一怔,隨即一笑:“著什麼急,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談。”
卻是陰謀算計的模樣,重陽見了更是心生厭惡,但是爲今之計卻只能按著他說的,在他對面一撩衣衫坐了下來。
“這位是?”北辰放望了白芨一眼,眼中一閃而過一絲詫異,話卻是對著重陽問的。
重陽一挑眉,側目睨了白芨一眼,見他仍是無甚表情,這纔開口:“王爺並未說讓我一人前來,是以,這並不算違規吧?”
“自然。”北辰放一挑眉,“本王只是想著上一遭那人的功夫不俗,不知此遭的又是如何?”
重陽冷眼望著他,不發一言,倒是想聽聽他如何說下去。
有小廝端著酒上來,在三人跟前擺上,北辰放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望向二人目光灼灼。
“本王素來愛才,上遭也同你那朋友說過,本王說的話,如今還是有效,只要你們肯歸順,北辰夜能給你們的,本王保證比那更多,更讓你們想象不到。”
重陽眉心一挑。
“王爺的意思是想收買我們嘍?”重陽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杯,淺笑盈盈。
北辰放略一點頭:“公子果然聰穎,一點就破。”
重陽燦然一笑,對他的誇讚不置可否,只是凝了一凝,思緒陡轉,方纔說道:“不如王爺先讓我見見薔薇如何?歸順的事好說,但是這之前,我要確保我的人安然無恙。”
“自然安然。”說著,北辰放一擡手,一旁候著的侍衛便對著那蟠龍金柱輕輕一按,再看,那柱子卻轉了一轉,而薔薇,赫然綁在另一面,口中被封,只目光緊緊盯著重陽,略顯無助。
薔薇與牡丹長的極爲相像,這般望著重陽,讓重陽的心口一緊,仿似看到了牡丹最後眼中的那絲求救,胸口是噴張而出的怒氣,重陽倏然起身。
卻在一瞬間對上北辰放陰冷的目光,又頹然的坐了下來,眉心漸漸收攏,衣袖遮蓋之下的拳頭,也倏然緊了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