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夜一怔,沒料到她這般的決絕,軟硬都不吃。一股無名火從心頭噌的冒了起來,“你也知道我是皇上,既然是皇上,說的話就是圣旨,現(xiàn)在,我命令你,我下旨,你不許走,若是走了,就是違抗圣旨。”
他說的咬牙切齒,半勸說半要挾著。
“我非走不可。”重陽亦不含糊。
北辰夜的眼眸一冷,緊緊凝在她的臉上,他那般的愛戀,卻又那般的厭惡著她的脾氣,永遠(yuǎn),永遠(yuǎn)的都是按著自個兒的性子來,她就不會對他妥協(xié)。
眼波流轉(zhuǎn)了一圈兒,心思微轉(zhuǎn),望著她的眸子,倏然一轉(zhuǎn),望向了皖蘇。
“好,既然你決心已定,那你便走,只是,她,要留下。”說著,長臂一伸,指向了皖蘇。
“不行。”重陽一下子掀起了轎門,挺身站直了身子,垂首望著,眉心,皺在了一起。
“我說行便行。”北辰夜冷哼一聲,隨即,一抬手,從吳全發(fā)那里接過一個盒子。
“過來。”他朝著皖蘇勾了勾指頭,在皖蘇錯愕之際,將那盒子遞給了冷面,“讓她吃下去。”
冷面一頓:“皇上--”
北辰夜一偏頭,“你是想讓她吃還是想讓她死?”
他冷聲的威脅著,心中更是怒火難消。
自以為他不知道他背著他為皖蘇她們安排,可是他是誰,這皇城的主宰者,凡是這城中發(fā)生的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根本沒有不知道的。
冷面的神色閃過一絲無奈,卻只能顫著手接過了那盒子,一步一步朝著皖蘇走了過去。
“不要--”重陽一個飛身便要過去阻攔,卻被北辰夜一伸手抓了回來,“你放心,死不了人的,我怎么會讓你的人去死?”
他只是,想用那藥來控制住皖蘇,如此便能控制住重陽了。
重陽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若是直接用藥來逼迫她,她定然不肯就范,就是冒死也會拼個魚死網(wǎng)破,是以,他給皖蘇吃下,如此,重陽就沒有辦法了。
皖蘇望了重陽一眼瞧著她被北辰夜禁錮的動彈不得,只能搖搖頭,這藥,她不能吃,吃了,重陽從此之后便只能任由著北辰夜擺布。
冷面望著她,眉心間,皆是苦楚,將那藥遞在她跟前,他道:“皖兒,服下吧,你放心,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日后我定然想辦法為你討解藥。”
皖蘇冷冷望他,不動也不開口。
“不想吃?”北辰夜哼了一聲,卻是對著重陽的耳邊吐氣若蘭:“不打緊,她不吃,你那棲鳳宮還有那么多人,誰吃,都是一樣。”
“你--”重陽氣結(jié),抬手,便要打下去,手卻被牢牢抓住:“還想打我?上癮么?”他笑了,竟然那般燦然。
皖蘇沒有再多說,只是怨憤的望著冷面,一仰頭,將那顆藥吞了下去,過于苦澀了,卡在嗓子里,就那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和著眼淚,他,又一次騙了她!
“不要--”重陽奮力掙脫北辰夜的懷抱,誰知他的手,卻越換越緊,男女的力量懸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頓在那里,望著皖蘇痛楚緊皺的眉頭,心倏然一疼。
“北辰夜,真有你的!”她仰起頭來,這一句,大聲喊了出來,亦不知是發(fā)自肺腑,還是一時氣憤。
聽了這話,北辰夜不怒反笑,他一把將她擁在了懷里,在她耳邊低聲道:“若是不能用愛留住你,那便用恨拴住你。”說著,他將她的頭偏轉(zhuǎn)過來,強(qiáng)迫她與他對視,他的眼底,笑意一片:“記住,這藥,必須每日服食一粒解藥,一日不服,便會痛楚不堪,若是連著三日,那整個人便會潰爛而死。若是你不想她死,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我身邊。”
眼淚一下噴涌而出,重陽望著這個人,心底的愛恨交織著,讓胸口劇烈的疼了起來。
她直直望著他,手指,撫上他脖頸的傷口:“我真恨,當(dāng)時沒有一下子將你殺死。”言畢,趁著他愣神之際,一把將他推開,轉(zhuǎn)身,扶起皖蘇來,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那兩個男人,站在原地,久久不曾離去。
月光照下來,將二人的身影,拉的老長。。。
重陽離宮一事便在北辰夜的威脅下最終擱淺了下來,而第二日北辰夜便下旨,將重陽從鳳棲宮移至了滿樓閣。
北辰夜的狠絕與君王的獨(dú)斷獨(dú)行,此時,方才盡顯。
他為了自個兒的私欲,根本不去理會皇后隨便移宮會在后宮引起怎樣的風(fēng)波,亦不會理會,重陽去了滿樓閣,托婭便需要從其搬出,這樣的事,對托婭又是怎樣的傷害。
他只想著,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圍內(nèi),將重陽控制住。
其實(shí)對他來說,那滿樓閣本就是重陽該有的地界兒,只是因著之前的誤會而耽擱了,如今,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著,用盡一切辦法將她留在身邊。
哪怕是用皖蘇來逼迫也好,哪怕讓她搬去離他最近的滿樓閣也好,都是留下她的方法。
其實(shí)搬去哪里,對重陽來講并無什么差別,無非是從一個地方到了另一個地方而已,只是皖蘇那邊卻讓她無不憂心。
重陽最初還抱著希望讓胡太醫(yī)來診治,可是結(jié)果只有一個,除了每日按時服藥,別無他法,他一個太醫(yī),根本不會研制江湖上這樣怪異藥物的解藥。
皖蘇服下的那藥當(dāng)真不會死人,只要每日按時服藥,就會平安無事。他不會讓皖蘇死,若是他將皖蘇害死,那重陽對他的恨意只會增不會減,他不會那么傻,更何況,冷面待皖蘇的心,他又怎會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