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這一遭你得幫幫我。”她眨著眼睛望著重陽。
重陽拿著那信,拆也不合適,不拆也不合適,只先拿眼望著映雪:“公主有什么事盡管開口,本宮若是能幫得上忙一定盡力而為。”
北辰映雪一下子跳了起來,將那信拆了開來,道:“這是寒淮與我通的書信,我想著給他回一封,可是皇嫂也知曉,我對詩詞不感興趣,又不想在他跟前露怯,是以,想請皇嫂幫個忙,寫首詩。”
重陽怔了一怔,隨即一笑,感情,這二人都自個兒聯(lián)系著呢,就說嘛,感情這東西,可不是旁人想牽線就能成功的,關(guān)鍵得看當(dāng)事人愿不愿意邁出那一步。
于是笑道:“這不是難事。”在北辰映雪的授意下,大概瞧了一眼那信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說說近況,信的末尾說是若是不出意外,會在年末再來一次北辰。
心中雖然未說聯(lián)姻一事,但是從他主動寫信來這一舉動說,便也是好的開始,難怪北辰映雪的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丫頭,是春心萌動了。
“那你想要本宮寫什么詩給他?”重陽笑道。
北辰映雪臉一紅,“皇嫂隨便寫來就好,只要能讓他明白。”
“明白什么?”重陽瞧著她緋紅的臉蛋,打趣道,急的北辰映雪不依的扭捏了起來,一邊輕輕拍著重陽一邊嘟著嘴道:“皇嫂壞死了。”
見她這樣,重陽方才饒了她,嘴角不自覺的嗪了一抹笑意,起身徑直走到書桌前,略一沉思,提筆寫下幾行字來。那煙墨之香,淡淡縈開,只聽那筆觸在紙上,輕輕的沙沙聲。
她素喜臨顏魯公,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jié)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
“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北辰映雪識字不多,對書法也無甚研究,卻只覺得那字祭蒼勁有力,倒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這字。。。”映雪道:“真好。。。只是這詩句。。。”
重陽笑了一笑:“難道是我會錯意了,你根本就不念想他,只是想著跟他閑話家常一番?好,那我改改。”
“誒誒誒--”北辰映雪忙將那紙張扯了起來,上下瞧著不住笑起來:“再寫一張多麻煩,就這個吧。”
說著,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又湊了過去小聲在重陽耳邊道:“不過此事皇嫂要替我保密,連皇兄都不能告訴。”
“這是為何?”重陽不解。
北辰映雪面上顯現(xiàn)了一絲尷尬:“寒淮世子只說來北辰,并未提聯(lián)姻一事,我是怕,若是他并無此意,那此事被旁人知道了,難免會笑話我。”
原來是這樣,小女子的心境重陽是明白的,于是點了點頭,應(yīng)承下。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頭皖蘇的聲音響起:“皇貴妃金安!”
這一聲讓重陽凝了一凝,與映雪對視一眼,忙讓她將手中的書信揣入了懷中,房門大開,托婭站在門口有些尷尬,重陽不知她來了多久,也不知她究竟聽去了什么沒,只拿眼望著北辰映雪。
北辰映雪卻是極為不悅的,她本就厭惡托婭這般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她又鬼鬼祟祟站在門口偷聽,讓她更是生了厭惡,惡狠狠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臨行前還不忘與重陽低語一番。
托婭的神色有些尷尬,待到北辰映雪走了出去,她便緩步走了進(jìn)來。
“映雪公主似乎不怎么喜歡臣妾呢!”她望著映雪走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怎么會!”重陽接口道:“她便是這樣的性子,你別往心里去。倒是你,有了身子出來也不多帶個人,萬一出了事可怎么辦!”
卻是真的關(guān)心,無論怎樣,托婭都是她妹妹。
托婭一笑,直直望著她:“臣妾還以為姐姐不會再在意臣妾了呢,還以為,咱們就此生分了呢!”
重陽微微笑,目光落在托婭微隆的小腹上,又迅速別開頭去:“別瞎想了,咱們的姐妹情分怎么會生分呢,傻丫頭,你當(dāng)下就好好安胎,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知道了么?”
托婭望了她一眼,想要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皇上子嗣單薄,是以對你我這兩胎都是看重,臣妾也想著能一舉得子,到時皇上定然開懷。”
重陽笑了笑:“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他都會喜歡的,都會一樣疼愛。”
“是嗎?”托婭抬眼望了她一眼,說不上什么情緒,只是似乎在不覺間托婭也變了呢,早已不是當(dāng)初初入宮時的那個不諳世事的丫頭,如今的她,眉宇間都染著風(fēng)韻。
原來,在不覺間,都在變著呢,那么,不變的又是什么?
“姐姐呢?希望是皇子還是公主?”
重陽頓了一頓,隨即笑了笑,手輕輕撫上小腹,笑意,爬上了眼角:“我還是希望是個女兒。”
“姐姐不希望是皇子么?若是皇子,將來定然是太子。”托婭望著她,接口問道。
“還是公主好,我的孩子,我不想做什么帝王,太累了,只要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是這樣嗎?”托婭喃喃了一句,目光越過重陽落在了那裊裊冒著青煙的香爐,目光漸漸凝了一凝。
那青煙升騰著,最后擴散了開,消逝在氣息當(dāng)中,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