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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她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太醫(yī)迅速趕來,診斷結(jié)果卻大出意料,胎兒無事,更讓重陽心下震驚。
懿憐兒果真有了身孕,真真兒應(yīng)了那句古話,最毒婦人心,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竟然拿著腹中胎兒來陷害旁人,當真是狠毒至極。
懿憐兒得意的斜睨著重陽,媚態(tài)橫生的靠在北辰夜身邊,柔弱無骨。
倒是北辰夜,眉頭一皺,對著下頭吩咐道:“來人吶,送皇貴妃回宮。”
語氣卻不容懿憐兒拒絕,美其名曰顧著她的身子,懿憐兒還能夠說什么,只好依依不舍的在宮女的攙扶下亦步亦趨的走了出去,臨到門口,與站在那里的北辰放對視一眼,方才出去。
心里頭卻是越發(fā)厭煩了起來,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將‘孩子’除掉,不但可以免去日后十月期滿無孩子的恐慌,還可以嫁禍給重陽,一石二鳥之計,著實之妙。
誰知卻被重陽攪了局,還請?zhí)t(yī)給她把脈,幸虧她機警事先服了藥,否則真要被人揭發(fā)出她假孕一事,那她豈不是要死的很慘?
為今之計只好作罷,反正來日方長,只待日后再做打算。
北辰夜自始至終凝著懿憐兒出去的背影,幽深的眼眸,暗做一片,待望著懿憐兒走了出去,方才攜著重陽的手入主正座。
遠遠看去,龍袍鳳冠,儼然一對璧人,但重陽的身子卻繃得緊緊的,刻意與他保持著適度的距離,不著痕跡。
北辰夜卻似是未察覺一般的,只是攜著她走了上去。
待二人坐定,看了半天戲的眾人才如夢初醒般的,齊齊跪了下去,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聲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北辰夜對著下頭抬了抬手:“今兒個是家宴,眾卿家不必拘禮。”
說著,對一直冷眼旁觀的北辰放招了招手:“老三你別杵在那兒,快些入席,否則這晚宴怕是少了主角兒開不了席。”
一番話讓原本有些冰封的場面稍稍緩和,重陽端莊的坐在那里,淡淡的龍涎香充斥著周遭的氣息,讓重陽不由得想起樓亦歌闖皇宮那那一日,身上也染了這樣的氣息。
觥籌交錯間,她有些恍然,這樣溫和的北辰夜,卻與記憶中的不甚相似,記憶當中,他總是意氣風發(fā),亦或者說是過于自負,以至于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竟然對她有了笑意,雖然她能感覺出來,那并不是愛意或者什么的,但是敵意卻是真的沒了,甚至可以說有了幾分皇上待皇后該有的敬重。
敬-重二字說來容易,做來難,重陽本就不指望他會愛她,她也信誓旦旦的說不會愛他,但是有了這幾分的敬重,她幫他,興許也能變得順其自然起來。
就拿北辰放生辰一事來說,不就是很好的開端么?
“皇后在想什么想的這般入迷?”北辰夜偏頭看她,見她神色有些飄渺,淡淡的開口,如同一杯上好的女兒紅,醇香渾厚,香氣悠遠,引人品究。
重陽忙回了神,淺淺一笑:“臣妾只是想著皖蘇去后頭瞧瞧今晚的節(jié)目準備的如何,這么半天也沒回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北辰夜略一凝神,沉聲道:“皖蘇素來穩(wěn)妥,當初在母后身邊朕有所了解,想必不會有什么紕漏,皇后不必憂心,”
他的雙眸凝視著她,墨黑如碧玉,幽深的見不得底端,重陽已從最初的不適應(yīng)中回神,微微低首只低聲應(yīng)道:“是。”
正說著,卻見皖蘇從偏門走了過來,見重陽目光投來,略略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之后便快步走到重陽身后伺候。
卻是琴聲漸起,一群女子魚貫而入,不是旁人,正是翠紅樓的那些姑娘,手中持著扇子走了進來。
待她們快步移至中央,琴音一轉(zhuǎn),玲瓏剔透的按音將人帶入一個意味深長的境界。
寬寬的水袖舞動心中纏綿的浪漫,纖細的身影漸近,如畫中的女子,清顏粉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遠古的夢境中走來。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動作典雅而矯健。
重陽靜靜看著,耳邊是皖蘇趁著添酒的空擋輕聲在耳邊道:“牡丹去查看后院之時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影。”
重陽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沾在唇邊的酒水,拿著帕子試了試,低聲說道:“可是一異族打扮的莽漢?”
“一共二人,在耳房最角落處,沒看到容貌,只知道是兩個人,已經(jīng)派牡丹去監(jiān)視了,一有消息便來通知我。”
重陽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安靜的端坐在那里看著下頭的表演。
雙扇舞乃玉蝴蝶最拿手的,是以翠紅樓的女子幾乎人人會跳,這舞講究的是“轉(zhuǎn)”、“甩”、“開”、“合”、“擰”、“圓”、“曲”,一氣呵成,飄然若飛。
重陽已經(jīng)看過許多次了,是以倒也沒覺得有多驚艷,倒是一旁的北辰夜,自始至終目光都鎖在那些女子身上,倒不像是在觀賞舞蹈,反而更像是在找什么。
“皇上。。。 ”重陽試探著喚了他一聲,誰知北辰夜卻不為所動,目光仍是緊緊盯著下頭,黑眸深不見底。
重陽不知他怎么了,心中雖好奇,卻無心去探究,只端起起桌上的酒杯小酌一口,面帶著微笑。
然還來不及將杯子放下,目光便被門口的一抹紅色身影吸引了去。